白芷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炸了烟花，他愣在了原地，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楚寄雪深情款款的眸。

他正在盯着自己，原本就好看细长的瑞凤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瞳仁又流露出一种秋波，波光粼粼的像一汪秋水。

这下可是要了命，白芷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他妄图亲吻那人的唇，想要亵渎他眼里的神明，于是踮起脚尖，像一个虔诚又狂热的信奉者，他们的距离本就很近，白芷这一动距离，几乎快要贴在了楚寄雪的脸上。

他似乎看到了楚寄雪欲情的样，娇艳的唇正在和自己激烈热吻，又看到了床上的翻云覆雨，他绾起楚寄雪的发，轻轻的吻，慢慢的吻。

因爱而生出的虚幻几乎要吞没了白芷的心，他垂着眸，又想要扬起。

楚寄雪盯着白芷的脸，心里想着念着忍冬，一时间走了神。他如果长成白芷那副脸面，细嫩阳光，会不会夺得忍冬的青睐呢？他想着忍冬，竟不由得加重了呼吸。

那人温热的吐息传了过来，白芷瞬间打了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他在做什么？

“师父我先回去休息了！”

于是他顾不得礼数，丢下一句话就径直的跑了出去，完全不顾及楚寄雪那张疑惑的脸。他全然以为是自己盯的白芷有些发怵，竟然给吓跑了。

楚寄雪哑然，微微阖了眼轻叹一下。转身站到镜子前，盯着那镜子里的影。

“楚寄雪，你错了。”

白芷跑出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在发热。是羞，也是恨。恨自己不争气，自己堕落地狱，竟然还想拉着师父垫背，要他与自己一起共同沉沦，他向往楚寄雪，向往那人柔软的唇，炙热的身子。可是他又唯恐亵渎了师父，师父就是世间派给他，温柔又强大的神。

他跑到汤池，用凉水浇在自己的身上。不断的重复，终于把这该死的邪火散了下去，于是他把自己泡在木桶里，温热的水驱散着刚刚凉水带来的冰冷。

“楚寄雪...”他轻轻的唤，只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直接唤楚寄雪的名字，而不是叫他师父，他希望自己的爱被楚寄雪发现并且得到回应，但是他又怕楚寄雪对他的爱畏惧。

前方是深渊，有违天理。

可是即使前方是深渊，还在慢慢的试探着，因为他想要找到出路。

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困难。白芷想着。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想哭。

好想让楚寄雪把眼弯成月牙，笑着摸摸他的头，就像以前一样，告诉他。

“别怕，师父在这里。”

白芷在汤池里，朦胧的雾气迷了他的眼，他仿佛看见虚幻的楚寄雪正朝着自己走来。

小时候的白芷胆小，见个虫子都能被吓得哇哇哭半天，楚寄雪总会温柔的走过来，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别害怕。

那人眼神里的温柔，是能融化世间万物的柔情，更是醉倒了白芷的千年佳酿 。

那一句别怕，他记了许久，记到在心里开出花，又记到那花被红莲业火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