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皇宫
Story: 快穿之在恐怖世界里吹牛 Author:是白即黑 words:8009 Update time:2025-08-20 09:00:51
怎么这么香?
林寒知疑惑了,这香味还不是浓烈油腻的气味。
淡淡的,像刚采下来的新鲜桃花散发出来的气味。
洗完又烘干做成粉状的桃花当然不会有这么香,李货水只是在盒子的反面盖子上滴一些带有桃花香气的香水。
李货水用小银勺挖了一点粉放在虎口上面,细白的粉末泛着淡粉色,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
桃花粉如同烟雾一样在空中缭绕翻卷。
“这……”能进宫的哪个不是名门望族,好东西见多了,自然也能分辨出来东西好坏。
尤其是水粉一类的东西当然是越细的越好。
太后原本没什么精神头的样子,这会儿瞧见了李货水的水粉,半眯着的眼睛全都睁开了,“这手艺倒是不错。”
难得吝啬的一句夸奖。
李货水笑了一下,“这桃花粉是用来养肤的,上妆的效果不是很明显。只会让皮肤变得粉白一些,若是想要其他效果需要做其他的粉才可以。”
“会做吗?”
李货水,“没做过,可以试上一试。”
会做,但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点弯弯绕绕的小心机,太后也知道,她招手让李货水上前,“东西拿过来给哀家瞧瞧。”
李货水将盒子递过去。
比起年轻人细白盈润的手,她的手布满了沟壑,早年先帝并不受宠,站队太:子党因为对方倒台而受到牵连。
先帝为了表示自己没有野心,府中就只留了几个宫人伺候,从不掺和其他几个哥哥弟弟的争权。
太后那个时候还是王妃,她一个千金小姐,嫁过去之后愣是学会了种菜,捕鱼。
甚至被其他京中贵女嘲笑了很久,每次聚会的时候,都会嘲笑她身上有一股怪味。
回去的时候,她就将大量的胭脂水粉抹在脸上,身上。
呛的身边的宫女受不了,才满足。
后来先帝登基,她成了皇后,这些人便不敢造次,反倒说她身上的胭脂气味很好闻。
摘了护甲,盒子里粉末被她伸手捻了捻,触感光滑细腻,淡淡的香味更加浓郁了,眼里的惊喜几乎掩饰不住,“不错,”
“不错。”
说了两个不错后,她转头对着旁边伺候的宫女说道,“过来试试效果如何。”
“是。”宫女应了一声,走上前接过,熟练的用银勺挖了一小块粉末放进手背上。
她的脸有一半烂了,皮肉掀开的地方腐烂发黑,另外半张完好无损的脸极其漂亮,明明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神情却是冰冷的。
面若芙蓉艳丽,肤光如月华流照。
秋月用手指将粉末推开在脸上,几乎是下一刻,原本就很好的肤色变得细腻白润。
甚至泛着淡淡的粉色。
如同二月里刚刚长出来,微微带着一点粉色的桃花花苞。
秋月一向平静无波没有什么情绪浮动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不等太后问话,顿了顿主动说道,“效果惊人。”
太后的目光直直的看了过来,她身体微前倾,捏着佛珠的手十分用力,“再过来一点。”
秋月闻言走上前,太后一把捏住少女的下巴,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干枯的手指牢牢的扣在对方的皮肤上,她的脸也贴近了秋月,想要仔细观察。
秋月呼吸一滞,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
等对方挪开手的时候她的下巴处有一道鲜明的手掌印,低眉顺眼退到一旁,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太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她擦的仔细,说话也是漫不经心的,“有心了,哀家虽然是太后,但也不是没有吃过苦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妇人,想必你做这种东西费了不少心血。”
“真是孝敬的好孩子,不枉哀家当初选你进宫。”
李货水也不给自己揽功,只是道,“为太后尽心,是应该的。”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她将手帕收起来,“不像有些人,让他给哀家抄两本经书还要在背后抱怨哀家。”
周云升脸一白。
李货水也不好接话,所幸太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你想讨什么赏?”
李货水摇头,“臣妾无所求。”
太后一笑,脸上的皱纹显露出了一些,她很快收起笑容,对着春华吩咐,“去把哀家当皇后时先帝赏的那只白玉兰簪子拿过来。”
春华动作一顿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是。
很快她便从房里取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很小巧,用一把精致的银锁锁住了,屋里大大小小的嫔妃全都看了过来,这种阵仗一看便知这簪子绝非凡品。
春华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银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枝白玉兰。
暖玉雕刻成的玉兰簪,日光里透着琥珀的光,稍一摇曳就能渗透出沉水香,仿若香雾云鬓湿。
“这支簪子可真漂亮,嬷嬷打开时臣妾还以为放了一只真的在里头了。”一位身着紫衣的嫔妃羡慕的说道。
她一开头,其他人也都敢出声了。
“李秀子真是好运,太后实在太大方了。”
太后眯了眯眼看着说话的人,“运气好?”
被看着的嫔妃眉心有一颗痣,闻言吓了一跳,“是,是。”
太后,“要是你也能做出这等胭脂水粉哀家也能送你更好的。”
她一笑,“不要轻视别人的本事。”
“太后教训的是。”
太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李货水身上,“过来。”
李货水闻言上前,看着太后从盒子里拿出白玉簪子,他又往前走了两步。
太后,“来哀家面前蹲下:身体。”
李货水半跪在地上,将头伏低,他鼻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气,这气味熏得他眼睛疼,可却不敢有半点多余的举动,让太后生出不满。
太后盯着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的李货水不对自己身上的气味掐媚,也不表现出难受,她难得又生出了一点好感,将白玉簪子插入对方乌黑柔顺的头发里,“你长得这么漂亮,也只有你衬得起这支簪子。”
李货水低垂着眼,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面白如玉,模样惑人,一支白玉簪子冲淡了那股妖冶的气质,平添了一丝淡雅。
“好了都回去吧。”太后目光落在周云升的身上,“你也回去,今天不必抄写经文了。”
周云升脸上有藏不住的惊喜,“是。”
太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好好等着吧,或许皇帝晚上会翻你的牌子。”
不用抄写经文,周云升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再表露惊喜,只是不等他说什么,太后就直接离开了。
有人没忍住嗤笑一声,
回去的路上周云升一直都很安静,等到了宫里也只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在生气。
他身边有太后的人。
可能是外围打扫院子的小宫女,也有可能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说不恨那是假的。
平白无故的针对,只不过对方位高权重,自己不敢得罪罢了。
“小主,你别生气,太后对你已经改观不少了,至少今天就没有让你再抄经文,这是个好的开头。”贴身宫女给周云升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吗?”
“其实小主您不必为这个烦恼,她不喜欢您也是正常的,这宫里上上下下有谁能得到她的喜欢?”
周云升看了他一眼,吐出三个字,“李货水。”
宫女面色一僵,“李小主也是今天得到了太后的青睐,还是凭借自己做的东西好,不然的话太后哪能看他。”
周云升没有接话,“太后看不惯我是因为我过于得宠,如果李货水得宠,太后也会这么对他吗?”
“得宠?他哪有那个本事?”宫女小心安抚这位贵人,她伺候对方有几个月了,知道对方喜欢听什么,这也是她能贴身伺候周云升的本事。
“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说出去让别人听到了,我也办保不了你。”周云升淡淡瞥了一眼对方。
宫女,“奴婢知道了。”
殿里安静了一会,周云升的声音才继续响起来,“江南上供了一批紫色的苏绣,内务府昨天就送过来了,本宫实在不喜欢这个颜色,你拿去穿吧。”
……
李货水到宫里的时候,发现满宫上下全都在忙碌。
他宫里的人一向懒散,死气沉沉的,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吩咐做的也是慢吞吞的。
像今天这么积极,还是第一次。
桃红拽了一把挂在树上的红色条带,有些奇怪。
有宫女匆匆经过,被她拦住了,“怎么回事?宫里弄这么多条带和灯笼干什么?”今天又不是过节。
宫女见是李货水身边的贴身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陛下今天翻了小主的牌子,太后特意吩咐了奴婢们要好好布置一番。”
翻牌子?
几乎是下一秒,桃红就去看李货水,发现李货水没有什么反应后,松了一口气,让宫女继续忙之后就跟着李货水走了,
桃红是进来的那一刻,彻底卸下伪装的,“小主不会真的要……”
“我进宫不就知道有这一天吗?”李货水说道,他倒是不担心什么,系统透露过顾景辞可能不举。
少爷好像是真的不喜欢小王爷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少爷曾经为了和那个人在一起,可以舍弃自己荣华富贵的身份,他什么都放下了,不要了。
可是却不被信任,无论他怎么解释对方都不听。
最后得知对方成亲之后心灰意冷跳河自杀。
桃红将少爷救回来之后,少爷已经是命悬一线了,她怕少爷想要见小王爷最后一面却见不到,会死不安宁,就偷偷去找了小王爷。
桃红还记得那人高高在上的,仿佛在看什么蝼蚁。
实在可笑,他觉得少爷看不起他马夫的身份,贪慕虚荣,他又何曾看得起过前来的自己。
“快死了?不应该吧?本王上次见到你们家少爷还是好好的。”他一笑,“莫非是有什么苦肉计想要骗本王过去吧?”
桃红遍体生寒。
“本王当初和你们家少爷是关系不错,只是现在我已成亲再来往实在不妥,若是你说的是真的,你家少爷真的快不行了,那本王不计前嫌到时候就和夫人一起在尚书府里上上三炷香,报答当年还是马夫的时候受到你家少爷的照顾。”
桃红不明白,就算自家少爷真的贪慕虚荣,对方至于这么诅咒吗?
这些话她从始至终都不敢告诉李货水,打算烂在肚子里。
屋外的人忙碌着,屋内的人闲着,桃红难得偷懒。
很快就到了晚上。
李货水穿了一件云水衫腰间用一根带子系住,腰身纤细。除了胸膛是平的,其他地方衬得凹凸有致。
殿中很大,只点了一盏灯,黑暗聚集在四面八方,身处光亮中间的李货水跪在床边。
顾景辞半躺在床上看书,他只穿了一件明黄色的里衣。
殿中只有书页翻动和灯油燃烧的声音。
李货水已经跪在床边三个时辰了,膝盖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这声音并不大,却格外的醒目。
床上的地方放下了书,终于舍得把目光落在李货水身上了,他勾唇,“累了?”
李货水想了想,怕自己说不累对方还要让自己跪着,“嗯。”
“跪了这么一点时间就累了?身体怎么差成这样?”
你跪那么久试试,话到嘴边却是,“臣妾只是不太适应。”
“没跪过?”
“没有,只是跪的时间有点久。”
顾景辞语气温和,“那再多跪一会,适应一下。”
李货水,“……”
他半天没吭声,头顶上方的那个人也懒得搭理他。
又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灯油都快燃烧干净了,屋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晃得李货水眼睛疼。
他的腿快疼的受不了,身体扭来扭去希望凭借短暂的减轻重量让自己膝盖好受一些。
像是被无数个尖锐的针刺了一下。
“去换一盏灯。”似乎打算放过他了。
李货水踉跄爬起来,他的双腿发颤,在站直的那一刻,腿一软直接摔到地上。
“嘶…”生理性的泪水都疼出来了,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原本工整的衣服已经凌乱了,扎好的头发也已经完全散开,发丝凌乱的爬满了半张脸
狼狈又可怜。
顾景辞看着他,询问,“要我扶你吗?”
李货水一只手撑着地面,尽量让自己站起来,不至于还是那么狼狈,“不用。”
顾景辞挑眉,随意道,“我以为你需要,毕竟能接近我的机会,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陛下误会了。”李货水垂下眼睛,有些无语,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他帮忙吧?
感情害他跪这么久是因为自己脑补了一下东西。
“误会?你拼命地讨好太后,哄得太后宣你晚上过来侍寝,现在又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声嗤笑紧接着响起,“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貌美动人,朕会宠你吧?”
李货水,“……”
“怎么不说话了?还是在想应该怎么圆过去?”
李货水抬眼去瞧年轻的帝王,五官凌厉深邃,烛光闪烁下,他脸上的阴影重叠交错。
两人的距离不算太近,他却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眼里的疏离。
被误会了,大多数人可能会据理力争,拼命证明自己,或者无所谓,别人爱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
他不能,且不说这样会得罪太后影响任务进度,就拿皇帝和太后之间的关系说事。
两人的权利是一体的,如果有妖艳贱:货“挑拨离间”可能会被第一个赐死。
“进宫的每一个人都想得宠,陛下不想让人争宠,为什么要选秀?我们这些清清白白的哥儿进了宫里,就是陛下的人,被丈夫冷落……”李货水开始背三德四从。
顾景辞皱着眉打断,“不装了?”
李货水,“……”可能他是现代人吧,不是很懂古人的脑回路。
顾景辞抬了抬下巴,“让你把灯点了怎么磨蹭这么久?”
李货水腿已经不麻了,能走动,他忍气吞声的过去,回来的时候看着顾景辞一只手撑着脑袋子快要睡着了的样子,见李货水过来了,懒散的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识字吗?”
李货水,“……”文盲。
李货水,“识字。”
“那正好?。”顾景辞将受伤的书随手一丢,正好丢进李货水的怀里,看着青年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得往后倒了倒,顾景辞扯了扯嘴角,“这烛光晃久了,晃的朕眼睛疼,你来读给朕听听。”
你眼睛疼,我眼睛就不疼了?李货水恨得咬牙,面上却是唯唯诺诺,“是。”
“从头开始念吧。”
“?”
顾景辞闭目养神,垂眼的时候,利落冷峻的眉眼都显得温和,“前面的忘了。”
李货水,“好…哦。”
烛光噼里啪啦燃烧着浓墨一般的夜晚。
李货水读的没有什么感情,像是在朗读课文。
刻板的文字飘荡在微量的烛光下,带不来一点温度。
直到烛光又熄灭了一次,顾景辞都没有让他停下来。
他收了声。
觉得喉咙痛的厉害。
手指抓紧了书本,想着蜡烛熄灭了,已经看不见书里的内容,对方是不是要让他去点蜡烛回来继续读。
等了等。
半点动静都没有。
李货水疑惑的将目光放在床上,床上的年轻帝王早就已经躺下了。
睡得很安详。
他的眉眼和第一个世界的顾沉很相似,细看却一点也不像,对方的眉眼更加温和。
李货水捏紧了书。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顾景辞依然没有醒过来让他点灯的意思,李货水昨晚一直在弄胭脂水粉,现在这会儿困得不行,他本来想靠在膝盖上假寐一会。
却没想到自己刚闭上眼睛,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睡眠当中。
……
李货水是被喧闹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外面的天色大亮。
一群宫女正在打扫着宫殿里的桌椅板凳,李货水眨了眨眼睛,四下望了一圈没有发现顾景辞的身影。
一直站在旁边的张主管发现李货水的举动。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主,陛下已经去上早朝了,您,您要是想见陛下,那我晚点等陛下回来了,再告知他?”
李货水看向对方,这人长了一张阴柔的脸,没有胡子,说话声音比其他太监还要尖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不用了。”
“那我让人送小主先回去。”张主管说完对着殿里大喊了一声,不一会就有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张主管指了指小太监,“这是奴才的认得干儿子,别看他年岁不大,人却老实本分,做事又勤快。”
对方讨好的目的太明显,李货水不是傻子一点也看不出来。
但他已经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有人送自己回去,总比自己一个人走回去要强的很多。
张总管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轿子,李货水一出门就能看见。
轿子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宫人。
原本乐呵呵对着李货水的张总管再看到这群人的时候收起了笑容,“你们是宫里最老实本分的一群太监,跟着咱家也有不少年了,咱家一向好说话,只要把咱家吩咐下去的事情做好,做的优秀,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最近下雨,路上湿滑,送贵人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
李货水全程一言不发,一直等上了轿子,心里的那份疑惑也没有压下去。
他明明是被顾景辞讨厌的,为什么张总管还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难道对方是太后的人?
就算是太后的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就为了送自己回去?
李货水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
下过雨的皇宫里像是被洗了一遍,一切都显得崭新,四个人抬着轿子,张总管的干儿子则是在一旁陪着李货水说话。
他说的全是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或者一些先帝不受宠又没有子嗣妃子的下场。
李货水听多了,便开始索然无味,只会简单的应付两句。
“说起来,小主还是第一位能睡在陛下内宫里的人。”
那太监见李货水听的乏味,没忍住说道。
李货水,“第一位?”
“是啊。”
太监小小声的说道,“之前的那些小主都是睡在外宫。”
这抬轿子的人全都是干爹的人,他本来不用担心的,但是说这种话实在怕得罪人。
“为什么?”李货水问道,“会睡在外面。”
他其实想说的是,昨晚他读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才在内宫。
小太监又压低了声音,“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奴才们每次早晨都只能在外面看见那些小主,这件事情太后也知道,为此太后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可是陛下不听。太后拗不过陛下,但还是能够在宫里新选秀女的。”
所以……
因为这个,张总管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陛下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让我睡在内宫的,”李货水说道。
他被轿子抬着,又是第一次坐,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不稳。
“小主看轻自己了。”
“哦?”
小太监掐媚道“陛下和太后一直都不和睦,陛下如果听太后的就不会三天两头的不进后宫。”
小太监又说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李货水已经分不出来多余的心思去猜了。
这段路似乎因为思考这件事情缩短了不少的路程。
直到地方到了。
不止桃红,宫里其他的宫女也在,只不过桃红站在最前面。
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激动,兴奋,桃红确是一脸焦虑。
李货水进来的时候,桃红是第一个上前,其他人只敢跟在后面。
等小太监一群人走了之后,这群宫人兴奋劲还没有过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上面的人得宠,他们这群下人也能跟着沾光。
之前谁不羡慕周云升宫里的宫人?吃的好住得好,走哪儿都有人羡慕,内务府的人一个个的给他们当个祖宗供着。
之前因为李货水不受宠,这些人或多或少做事敷衍潦草过。
曾经几乎在整个宫里,所有人都觉得李货水这个是最没有前途。
大家都是秀子,只有李货水一个人被皇帝注意到了,这本来是好事,结果却是被当面说红颜祸水,还跟太后争论了起来。
因为知道自己跟了一个不受宠的主子,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怎么敷衍便怎么过去的。
桃红怕李货水知道之后生气,那些宫人没有做完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偷偷去做的。
这会儿看着那些脸上堆满虚情假意的人自然是哪里都不顺眼。
但她也没说什么。
宫里人人都想出头,这些下人想也正常,李货水不怪他们。
同样的,自己又没有得宠也和他们无关。
两人进了屋,李货水倒了一壶凉茶给自己。
茶香四溢,入口微苦,过了一会便觉得清冽甘甜。
这茶也和以往自己喝的大不相同。
桃红见自家小主端着茶盏入了神,便解释道,“这茶是内务府今早送过来的,之前宫里没有茶叶,奴婢去他们那里要,他们就给了一些陈茶应付奴婢,今早倒是送过来了,还说那天太忙了没注意。”
“其实无非就是看小主受了宠,怕您怪罪下来。”
李货水将茶盏放下,冰凉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杯面,入手的触感滑润,这杯子似乎也成了好杯子。
难怪人人都想得宠。
“那他们怕是白担心了。”
桃红楞楞的看着李货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李货水,“我没有得宠。”
桃红,“那怎么……”
李货水,“陛下似乎不太待见我,只让我过去念书。”
“这样也挺好的。”
“嗯。”李货水继续说道,“或许明天就不会让我过去了,这些全都是假象而已,很快我们就会恢复之前的生活。”
桃红却摇了摇头,提醒李货水,“还是不一样的,这次我们有太后罩着,她老人家很喜欢小主制作的水粉。”
李货水想到了那位看似正常,其实事事都透着古怪的妇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
因为昨晚顾景辞谁也没有召幸,所以这次来太后宫里请安的就没有迟到的情况。
李货水带着桃红进来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他找到自己原先的地方坐着,还没坐热入眼就看到周围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人咳了咳用手帕捂嘴。
似乎故意做给他看的,生怕李货水不知道他进来之前这些人就在说他坏话。
李货水却是直接无视了这群人,撑着下巴有些无聊的盯着自己衣袖上的花纹。
“这有些人啊真是一点也不心虚,我说为什么他对周云升态度这么好,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李货水看过去,那是个年纪稍微年长了一些的妃嫔,似乎已经进宫有几年了,眼尾上挑,说话时候总是斜眼看人。
这人之前一直针对的就是周云升。
“我听说他宫里的人要东西,内务府没给还是周云升下面的人帮忙要的。”林寒知接话道,“谁能想只是好心帮一个忙却让自己分宠了。”
“可不是嘛,那花可是他用来讨好太后才被陛下另眼相待几分的。”应话的人一顿,“要是我,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的。”
“讨好?”李货水漫不经心的撑着下巴,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对她们说的这些半点也不在意。
他一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宫里尽量降低存在感,轻轻松松把任务做完。
只是无论怎样,这些人还是会拉他下水。
“我是陛下的人,伺候太后本来就是应该的,陛下已经将全天下的珠光宝气尽数奉上,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总不能,你们不做也要拦着别人去尽尽孝心吧?”
林寒知一噎,.好半天才怼回去一句,“强词夺理。”
一转头对着周云升又开始冷嘲热讽,似乎还是觉得周云升好欺负,“你这个呆子,不会这样了你还不会生气吧?”
周云升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我觉得货水说的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