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Story: 闺阁之臣 Author:子书挽风 words:1750 Update time:2019-09-22 11:32:24
明明是两人共同的孩儿,风墨那生怕人将小儿抢走的神态着实刺痛了储澈的眼,借着檐下昏暗的灯光将风墨看了良久,沉默转身。
风墨怀抱小儿立于楼阁之上,盯着男人策马而去的身影,心似被无端挖去了一块,疼得鲜血淋漓。
天公哪晓离别意,无端月明。
烛火重燃,盯着襁褓中的小人儿不舍移开眼,泪剪烛花,“应儿,爹爹有你足矣!”
…
清早醒来,枕畔空荡,风墨蓦然惊坐而起,“应儿!”
帐外,刘棐悠然品着早茶,淡淡说:“一早,宫里就来人将小皇子接走了,我一直在等你醒来。”
风墨急急奔下床榻,“不,不会的,他一定在乳娘房中!”
刘棐只手拽住赤脚欲奔出房门的人,“所有人都已经走了,这里只有我和你的书童。”
风墨浑身一震定住了脚步,良久缓缓回头,如花瓣般的双眸盯着刘棐,眼皮淡淡粉红,囔囔问:“谦孺,你能不能告诉我,陛下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这般强人所难?
罗衣轻薄,曼妙身姿若隐若现,鹅颈上吻痕处处,刘棐一时有些胸闷气短,不太敢直视风墨的双眼,说:“因为…他是一国之君。”
风墨眼前一黑不由打了个趔趄,被刘棐搂了个正着扶到了床榻上,掩好被角轻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风墨面无血色,虚虚摇头。
“可要回家去?”
风墨还是摇头。
刘棐稍顿一瞬,试探问:“不如…暂且随我回刘府可好?”
风墨不语,满脸死寂。
刘棐生怕他思儿过度一时想不开,连忙安慰说:“你也别太难过,依我看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风墨眸中瞬间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苗,一把抓住了刘棐的手腕,满含期待地问:“谦孺,你有办法?”
刘棐底气不是很足,却又实在不忍看到风墨脸上的失望,只好说:“今日你且暂随我回府,待我拜托父亲进宫打探一二,再从长计议。”
风墨听罢满心欢喜,立时从床榻上跃然而起,拉着刘棐的手便走,“我们这就进京去!”
刘棐连忙将其拽住,干咳两声犹豫说:“你好歹披件衣裳。”
…
天子高坐明堂,黄袍旒冠,九龙盘绕,不怒而威。
“朕离朝数月,朝无大事,行伍井然,众卿功不可没。朕已着户部商讨赏赐事宜,择日按阶封赏,诸臣有份,还望众卿勿要推辞!”
语罢,满殿鸦雀无声。
要知天子登基一载有余,向来有罚无赏,有进无出,这般大张旗鼓的赏赐实属史来第一次,此举无异于天降馅饼,满堂猜测。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功夫,有人持笏上前而拜,“陛下此行微服私访,游走考察,一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臣等坐守京中,衣暖腹饱,不过尽该尽之责,做该做之事,怎敢邀功?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如此深明大义之人自是户部尚书罗齐了。
罗齐话毕,又有二人上前而拜,齐口朗声道:“臣等附议,望陛下收回成命!”
此二人便是三品户部侍郎,有别名:张忧国、李忧民。
三人一台戏,果然应了那句:“满朝户部吝啬多!”
储澈鹰眸扫过大殿,淡淡问:“对于三位爱卿所言,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人人皆低眉垂首,无一人敢言。
约莫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储澈面不改色地说:“既然众卿皆无异议,也罢,便依三位爱卿所奏。”
诸臣齐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户部好一出双簧,几家欢喜几家愁。
毕竟数月不临朝,哪怕人人恪尽职守,事事井然,也难免会累积诸多事宜,首场朝会一直进行到晌午时候。
直到未时将至,诸事才得以落幕,众臣已是饥肠辘辘,天子却不宣退朝,起身说:“朕还有一要事待宣,众卿稍待片刻!”继而对一旁的年长太监吩咐道:“宣皇后进殿!”
老太监遂高声宣道:“宣皇后娘娘觐见!”
曳地凤袍、华髻步摇,高贵而不失淡雅。眉色如远山,淡笑如春风拂面,虽无倾国之颜,但莲步轻移间已是仪态万千。
最是怀中护着的那一团黄绸,不时会发出“咿呀”之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储澈负手走下玉阶接过了襁褓,手指轻抚了几下襁褓中小儿的脸蛋,抬眸扫向满堂惊疑的朝臣,说:“朕此次南下,本为探访各郡民情,不曾想得天庇佑喜获麟儿,是为朕之长子,璃国之储君…”
天子一席话无异于平地惊雷,惊得满堂呆若木鸡。众人的反应储澈丝毫不感意外,大方将襁褓掀开些许任人观之。
诸臣差点没挤破头脑。
瞥见了小儿那与天子神似的眉眼,确是亲生无疑,至此疑惑更甚,古来怀胎十月,小儿模样少说也近百天,天子离京统共不过半年有余,莫非这小太子是天上掉下来的?
更有神奇之事,三月前某日天晓时分,天边有麒麟祥云久久不去,得见之人无不跪拜,司天监观天象亦说是大吉之兆,此事在当时小有轰动,那天整好是三月二十七日,竟与小太子出生之日出奇吻合。
麒麟送子的传言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