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塹森林一直流傳著有惡鬼，所以幾乎沒什麼人願意進去，除了一些除鬼的天師想著來碰碰運氣，無功而返之後，也漸漸不再往來。

張凡自從從這裡跌跌撞撞的爬出去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再來。

而他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當初他埋骨的地方，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既然他不能活著等到那孩子找他，就期待著，也許那孩子還能回到這裡看看他。

想到這，張凡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一步一步走去，朝著當初那個他恨透的地方走去。

不期然，抬頭，張凡愕然的愣在了原地。

那裡已經站了一個人，而且是他認識的人。

路遠!

張凡看到路遠的同時，路遠也看到了張凡，他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才慢慢走到張凡面前，輕聲問到，「你怎麼會在這?」

張凡腦海里彷彿被炸成了一團漿糊，臉上也自然露出了一片空白。

路遠怎麼會在這裡，是啊，他是來追查惡鬼的，自然是在這裡。

張凡想了想，遲疑的點了點頭，但是身體依然沒動，停在了原地。

「你來這裡，為了什麼?」路遠的話中已經帶上了懷疑，雖然，他也不想懷疑，但這人出現在這裡，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值得讓他深思。

張凡神情中已經帶上了慌張，在路遠追上來之前，拔起腿就往後跑。

這一跑，跑到一半，張凡就後悔了，原本他還可以辯解一下，這下全毀在他這動作上了，他這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跑過路遠這樣的天師。

張凡剛這樣想，就停住了腳，原因是，路遠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一雙黑眸冷冷的盯著張凡，讓張凡止不住打了個顫，這樣的路遠和他在酒館看到的根本不一樣。

「跑!為什麼跑!還是說，你承認了，你就是那個惡鬼!」路遠一字一句到，停了一會，又問到，「不對，你身上沒有惡鬼的味道，不，也不一定，有些惡鬼道行很深，可以偽裝成人，你也許就是那樣的。呵，你的偽裝可真夠高明的，連我都騙了，若不是今天在這裡看到你，我或許根本不會懷疑你。」

張凡張了張口，想解釋什麼，可想到那些人確實是他殺的，他又無法狡辯，最終，張凡只能沉默下來。

「為什麼不說話，是暴露了，不願意再費心思裝了!」路遠莫名有些煩躁，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想要眼前的人解釋，甚至，只要眼前的人願意解釋，他都會網開一面，至於原因，路遠覺得，可能還是第一次見面，張凡給他的印象太過美好吧。

張凡抬眼看了下路遠，彷彿想通了什麼，「沒錯，我就是那個惡鬼，那幾個人也是我殺的，你一直找的那隻惡鬼，是我。」

路遠的劍已經拔出，劍尖直指張凡，他眸中冷厲，不帶一絲溫度，剛剛還留著點溫暖，此時卻全變成了寒冰。

張凡嘆了口氣，索性坐到地上，「路遠天師，殺我之前能讓我再說一句話嗎，幫我立個碑，就在這裡，寫上幾個字，小遠，哥哥不等你了。」

張凡說完，抬起頭看了眼天空，那孩子，希望能過得比他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