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君遷子看到了塵，雙手合十，臉上滿是恭敬。

了塵點點頭，知道君遷子有事情找他，便把他請進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了塵倒了一杯茶遞給君遷子，開口問道:「何事尋我？」

「師父，徒兒有惑。」君遷子說道，「敢問何為七情六慾？」

「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此為七情，六欲，se欲、形貌欲、威儀姿態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想欲也。」

了塵語氣平淡，神情淡然，身上有著淡淡檀香味，令君遷子有些煩躁不安的心情逐漸平淡下來。

「人的慾望與生俱來，情太切傷心，欲太烈傷身……」說著，君遷子抬眼看著了塵，繼續說道，「師父，人的慾望該如何解？」

了塵終於抬眼看向君遷子，眼眸深邃彷彿能吸入入心一般，深不可測。

「欲是人人皆有的本性，如何解？」

這句話一出，君遷子最終還是聽出了了塵聲音與平日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平日他師父的聲音從來不會帶一絲感情，清冷的聲音像是一個木偶一般沒有任何情感，可今日的這句話卻像是反問，語氣隱晦的帶著一絲傷感。

「師父……」

「也罷，為師無解。」了塵收回視線，手中的佛珠在不停的轉動，「你回房罷。」

君遷子心有不甘，可他不敢忤逆了塵的話，只好作罷。

剛走到門口時，君遷子轉頭問了一句:「師父心中是否有慾念？」

了塵沒有回答，緊閉著雙眼口中輕輕念經。

君遷子黯然的看了一眼了塵，眼中戀戀不捨。

了塵一動不動的禪坐在青燈下，背脊挺直。他褪去白天的袈裟，身穿白納衣少了一分莊嚴，潔凈白皙的臉龐下看起來這個人清冷無比，不容他人冒犯。

師父，我有慾念，一個不可說出的慾念，一個無法制止的慾念……

君遷子如何敢說出他內心的慾念？

這可是他的師父，天明寺的主持，一個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高僧。

可他師父卻在遇到那位夫人的時候，不再是他眼中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師父了。

不一樣的……

…………

在君遷子走後，了塵睜開雙眼，淡然看了一眼君遷子的背影，隨後起身走出門口便要去尋人。

了塵一直走到一處房間外，就靜靜的看著那一扇門有些出神。

他控制不住他自己，那扇門的後面是他三百年來心心念念的人，他如何能控制自己？

「南宮宇軒，如果你還未和他成親，你是否會跟我？」

了塵說著，心口抽痛起來，他感覺到了自己口中的腥味，清楚渾身上下無數條小蟲子爬過他自己的身子。

這是代價，是他自己的代價。

「了塵？」

突然之間，那扇門被人打開，了塵原本有些昏暗的視線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光線下的人變得清晰起來，如同自己內心深處的貪念一樣令他痴狂。

「南宮宇軒……」

了塵聲音沙啞，眼角微紅的看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