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問我說的是鳳主青巒，還是青巒。」

司歸繞過景恆，眼看著他掌心的蓮火如藤蔓似的環著他的手臂自下而上灼燒著他的肌膚，鳳眸中隱隱有暗光涌動。

「我說的自然是青巒。」

司歸又道，衣尾掃過景恆的眉眼，竟無端端灼燒起來，碧色的蓮火透著妖異不過轉瞬又逐漸消散，只在司歸拂手間，那衣尾又完好無缺。

景恆心間像是生了一根刺，淤在他心底最深處，像是要刺破他的心臟似的，一團莫名的灼痛在他脈絡中橫行，起先是他的手臂，隨後蔓延至全是，那痛苦竟不亞於之前在死河中所遭受的折磨。

司歸見他眼神渙散，凈白如玉的手指輕點在景恆眉宇間，紫色的靈力讓景恆短暫的解脫。

「我可以告訴你一句實話，」司歸看著他，如帝王一般俯視景恆，「十二城的鳳主從不是一個人，青巒可以是，你也可以是。」

「我只是來傳信的！」

便是這短暫的解脫後司歸聞言又收回靈力，於是那些力量再次肆意遊走在景恆的身體里，景恆眼中血色驟增，凌厲的殺意讓司歸眉頭一皺。

景恆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好控制。

他的靈活化作一團游龍遊走在景恆身側，不時的觸碰讓景恆的痛意得以緩解，隨後卻是更大的痛意，若這鳳主之力攻心，此後世間便再無景恆。

司歸唇角一揚，只看著掙扎間的景恆渾身逐漸被汗水浸濕，分明痛到了極致，卻一聲不吭，他有些憐憫的看著眼下這個要強的孩子，只道：「青巒的力量與你的靈力相衝，那是比凌遲還要痛苦，但只要你放棄抵抗便能得到妖界鳳主的力量，還有這十二城都是你的。」

「可我是景恆，承天道而生，此生絕不做蠅營狗苟之輩！」

景恆咬牙抬眼看著司歸，手間揚起一團烈火，如帶著山崩之勢，他緩緩起身，每一個動作都如遭刀割。

「愚昧。」

司歸冷道，若不是這世間已少有人能與鳳珠契合，此時情況又危急，他才不會要景恆。

十二城沒有鳳主，司歸既然已明說，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取代青巒的位置成為他手下又一個傀儡。

景恆終於明白青巒言語間的無奈，他非妖族中人，更不欠司歸一條命，他此行只為告訴司歸青巒臨終前的遺言，而在此以後誰都沒有資格決定他的去留！

那蓮火光芒驟增竟隱隱有壓過控制景恆的力量之勢頭。

那碧色印記邊緣忽然如被鍍了金粉似的，司歸側目卻說：「天界容不得你，魔界鬼界人界更容不得你，如今妖界是你唯一的選擇。」

「唯一？」

景恆不屑一顧，長時間的疼痛讓他有一絲麻木，他慢慢起身勢要與司歸齊平，司歸看著他的動作只覺得如螻蟻之爭便好笑。

然而景恆卻開口道：「如今鳳主靈珠認了我，若我不願，你能耐我何？」

司歸笑意淡去，卻道：「若我殺了你呢？」

「天界求之不得。」

景恆說。

天界的人死後有三道天雷送之歸於混沌，妖界若有天雷，必引戰端。

然而妖界無主，今日之勢頭已然證明妖界之人只信鳳主。

他篤定司歸不敢殺他，便站定了，目光狠戾道：「你不會，也不敢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