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發牢騷歸發牢騷，這些話也就在心裡說說罷了，誰也不敢說出來，許天冬只好回到廚房去煮麵，因為人多，鍋又小，煮了三次才煮完，他心裡很煩躁，也懶得出去吃飯了，幹脆把佟野和自己的的份也做好了，端回去坐在前台吃。

「你們看，他們的面自己也吃，肯定幹凈衛生，錯不了的。」

許天冬不想搭理他，全當沒聽見，低頭專心扒著面，佟野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份，把碗塞給許天冬。

「再來一碗。」

「你真把我當廚子了？」許天冬把碗推回去。

「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飯，真的挺好吃的。」佟野露出他的笑容殺，許天冬不想看，因為他天天都看佟野對他笑，已經看習慣了，不記得佟野有其他的面孔，完全不知道手下那幫小弟們看佟野就跟看冰塊似得，一碰就哆嗦。

一群警察吃飽了後就走了，留下滿屋的狼藉，佟野上前收拾，被許天冬攔住。

「你怎麼說也是我上司，這些活我來做吧。」許天冬說著，自己收拾起碗筷來，動作很利索，很快就收拾幹凈了，然後他把碗筷帶到廚房去洗，佟野也跟了進來，想要幫他收拾。

「你就沒有一點身為上司的自覺嗎？」許天冬看他毫無架子地站在水池前扒拉那堆用過的碗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佟野是他名副其實的老闆，他從玄網被分到分據點的時候，很多人不想接納他，是佟野接手了他，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叛逆過，掙扎過，不肯做那些事情，但是最終還是妥協了。而佟野這個人一直都很安靜地陪著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話，到後來他安靜地接受了玄網的工作，佟野還是天天跟在他身邊，經常噓寒問暖，像個體貼的女朋友一樣。

女朋友？有一個像女朋友一樣體貼溫柔的上司，會是個什麼感受？

煩，煩死了，許天冬想，恨不得連上廁所都跟著，太拼了吧。

是在監視自己吧，許天冬用餘光看了佟野一眼，佟野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毛衣，裡面是深藍色的襯衫打底，下面隨意穿了一條牛仔褲，休閑又好看，而且長得很沒攻擊型，就是個斯文白皙的青年，有點帥，鼻樑高高的但是很秀氣，一股子書卷氣，配上這套衣服很賞心悅目。

如果他穿成這樣在大學校園裡轉一圈，會招惹不少女生吧。

許天冬忍不住想。

但是很快他搖了搖頭，專心洗起了碗。

不管佟野是誰，做了什麼，目的是什麼，都不是他該想的事情，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這樣，就可以了。

但是許天冬太天真了。

深夜十一點半，許天冬穿著一套半透明的白色修身運動裝，脖子上掛著幾串金屬的鏈子，頭髮弄得略顯凌亂，一副夜店頭牌牛郎的打扮。

「誒，你要不要真的去做做這個生意，鐵定很掙錢的啊。」張龍看著他這身打扮，忍不住說道。

「怎麼，你要點我嗎？」許天冬瞄了張龍一眼，張龍連退三步，「不不不，我只喜歡女人，許少爺您走好。」

許天冬剛要出門，門又開了。

這個門以後還用不用我開了，每次要出門都要被人先打開。

許天冬無語了。

門外站在那個大大咧咧的警察，看到他還很開心地打了個招呼。

「嗨。」

嗨你妹啊，對一切意外都淡然處之的許天冬臉上突然有了裂痕，是啊，穿成這個樣子站在一個警察小哥面前，這是要被掃黃的好嗎！

警察小哥打完招呼才反應過來許天冬的打扮很出格，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說了一句話。

他說。

「誒，你們飯店的廚師服，有點薄啊。」

有點薄。

點薄。

薄……

許天冬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抓住警察小哥的領子直接把他推出了門外，然後死死關上門。

「咦，咦，這是要做什麼？」外面傳來他驚訝的聲音，「我要吃飯啊。」

「今天打烊了。」許天冬咬牙切齒地說道。

「啊，那我點個外賣也是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