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彤一邊哭一邊洗著衣服，直到聽到外面有人在輕聲說話，她忍不住豎起耳朵聽。

是端木熙和端木雅在說話。

「總據點那邊打電話來說有人要買程彤。」

「都賣給我們了，為什麼還要買回去。」端木熙有些不樂意。

「不過是個女僕，家裡到處都是。」

端木熙還沒說話，程彤嚇得撲出去就跪下了。

「少爺，小姐，不要賣我，求求你們……」

「好啊，只要你陪我玩就行啦。」端木熙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一副得到了糖果的滿足樣子，一旁的端木雅也輕輕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少爺，你，你想玩什麼？」

「我想想——我們先去踢足球好了。」

「什麼？！」

程彤哀求端木姐弟倆的後果就是程彤被送給端木熙做專屬的女僕了，端木熙還是個半大少年，最喜歡在外面玩一些體力遊戲，程彤也穿著運動裝陪著他在外面跑來跑去，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每次回屋就攤在床上不想起來。

她雖然白天是陪在端木熙身邊，晚上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成為端木熙的隨侍讓小婉更加瘋狂，她很早就喜歡那個笑容陽光的少年，但是對方根本不看自己一眼，而是一直纏著程彤。

她比程彤漂亮多了好嗎？

「回來了，床上沒少費勁吧，看累得這樣子。」小婉坐在她的床鋪上，皮笑肉不笑地諷刺道。

原來只是暗中做手腳，現在終於到明面上了嗎？

程彤不想說話，但是她還是不想惹麻煩，昨天晚上雖然暫時留下了，但說不好什麼時候端木熙對她的興趣就消失了，到那個時候，有人想買她，他可不會攔著。

程彤想著，就把小婉從床上拉起來，躺在床鋪上想要睡覺，小婉卻還是不依不饒，撲上來扯她的被子。

「有本事上少爺房裡睡去，別跟我們擠在一起。」小婉說著，把所有的東西都丟在地上，看著程彤身下光禿禿的床板一副得意的樣子。周圍的女僕也只是看著，沒有上來插手的意思，程彤來了之後一直沉默寡言的，也沒交上什麼朋友，自然也沒人為她解圍。

程彤是真生氣了，她強壓著怒氣下床把地上的鋪蓋撿起來，結果小婉又攔了一下，還一腳踩在她的鋪蓋卷上。

「有少爺的被子，你也不需要鋪蓋了吧。」

程彤徹底生氣了，直接一腳踹過去，把小婉踹翻在地，小婉傻乎乎地坐在那裡，雙眼還有點懵，她沒想到程彤會打她，但是緊接著她就看到程彤氣呼呼的臉，屁股和被踹的地方也開始火燒火燎地疼了起來。

「還少爺的床！？你們有毛病嗎？以為是古代宅鬥嗎？當自己是丫鬟？你們是人，活生生的人！你們是被犯罪份子拐來的人啊！你們不想回家嗎？我們都是受害者啊，你現在在跟我爭一個罪犯的寵愛？？」

小婉茫然地看著程彤的臉，她不知道程彤在說什麼，她只知道這裡很好，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穿，比在家裡好多了，家裡只有那個嬌生慣養的弟弟還有一直催她出去打工的父母，他們從來不正眼看她。

後來父母要把她嫁給一個瘸子，那個瘸子長得真難看啊。

少爺多好看啊，還文雅，像電視里的明星一樣，靜靜地在花園看書畫畫，有時候高興了還會拿點心給她吃。

她就淪陷了。

為了她的少爺，什麼丫鬟什麼犯罪，很重要嗎？重要的是那個人可以給她的，還有她的愛。

是的，她愛那個少年，她願意自己守著她，而不是那個天天板著臉不說話的程彤。

「你自己獨佔了少爺的愛，還說什麼犯罪不犯罪的！你這叛徒！你是城堡的叛徒！」

「瘋子。」程彤帶著憐憫說了一句，把自己的被子拿起來鋪好，小婉站起身還想撲過來時，程彤幹凈利索一個擒拿，把小婉的手腕抓住，按倒在地上。

「真諷刺，書上說，人類一旦被圈養，就會喪失他的獨立性，改為依附圈養他的人，果然沒錯。他們雖然對我們不錯，但是依然是犯罪，你心裡那個完美無瑕的少年，他也是個犯罪者，你懂嗎？」

「犯罪者？」端木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彤心裡一驚，轉頭看著，只見端木熙穿著一套白綠大格子的睡衣，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少爺……」自己的話被聽到了，程彤在心裡哀嘆一口氣，站起身來，低著頭不動了。

「我給你送這個，你今天應該累壞了。」

端木熙什麼都沒說，把牛奶塞給程彤，轉身就走了。

程彤不知道為什麼，她從端木熙的眼神里看出了受傷的神情。

什麼嘛，明明他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