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遠遠望去，水庫邊緣，兩道年輕的影子不斷地在水面上浮沉。

如此過程，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淹死了。」

尹凡大口喘息著，面如縞素。爬上岸之後，無論許昌烈怎麼勸他，他都不願意再下水了。

「完了。」許昌烈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席上。居然換不回來了，那豈不是說，他以後要以這廢物的身份生活一輩子？

他惡狠狠地瞪著尹凡，可一想到這是自己的身體，眸光又變得有些複雜。

「都怪你這廢物，要不是作死掉進水庫，我們就不會互換身體了。」

「這能都怪我嗎？要不是你把我騙到這裡來，我怎麼會掉進水庫？」

「行了，該閉嘴就給老子閉嘴。你就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

事到如今，不能接受也只能暫時接受了。

尹凡垂著頭，少年濃密的劍眉之下，眼眶有些濕熱：「我......我不知道。」

「哭哭哭，別給老子哭，你現在是在老子的身體里，要是被別人看到，老子的一世英名就都被你毀了。」許昌烈咬牙切齒地抓住尹凡的手腕，「既然換不回來，今晚的事情就只能你去了。」

尹凡吮了吮鼻子：「什麼事。」

說到這個，許昌烈眸中忽然閃過一抹畏懼之意。如他這樣無法無天、不可一世的混混頭子，居然有一天也會露出這種眼神，尹凡心中越發惴惴不安起來。

「老子就不該擔心，反正去送死的人是你。」

尹凡急了：「你不能這麼想啊，這可是你的身體。」

許昌烈冷冷一笑：「現在知道是我的身體了？。」

尹凡臉色輕微一紅，喉嚨有些發堵，說不出話來。

「行了，事到如今，我們兩個不得不暫時合作，只要你幫我度過今晚的危機，老子也不會讓你難堪。至於現在，先跟老子回去做準備。」

就這樣，兩人開始從水庫走出來，衣服都已經幹的差不多了，這才到路邊打巴士。

上車時，下意識做出掏錢動作的許昌烈微微一愣：「還不趕緊掏錢，在右邊褲口袋裡。」

尹凡伸手掏了掏，居然從裡面拿出幾張紅色老人頭來。

平日里幾乎沒有擁有過零花錢的尹凡，忽然見到這樣一筆巨款。心中的驚駭早已不能用激動來形容。

「草，磨磨唧唧，煩死了。」許昌烈罵了一聲，直接從尹凡手中扯出一張老人頭丟進自動投幣箱，旋即便抓著尹凡往後走。

「你做什麼？我們兩個人的車費加起來都只要四塊錢，你這一下投一百，還要找我們九十六的。」

許昌烈蔑視地望著他：「反正是老子的錢，你心疼什麼？」

尹凡一時語塞，過了良久，又說道：「就算是你的錢，你也不能這麼揮霍啊。你父母賺錢肯定也不容易。」

許昌烈冷冷地看著他，眸子忽然眯成線，附身道尹凡耳際，輕聲說道：「你再給我多管閑事，你信不信我晚上拿把刀把你下面那根東西割了，讓你試試當太監的滋味。」

尹凡臉色微微一變，但並不願意落下風：「那我也割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