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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历集光

    Part 13

    小說: 灵历集光 作者:Shangjie Song 字數:23765 更新時間:2019-11-21 10:56:07

    洛阳会后,到百家村的南关桃,那里有可容一千二百人的大礼拜堂。

    附近几十县的代表齐集,病人尤其多。这地西牧与我同心合作,他的女儿

    嫁给华籍厨子。这次女儿、女婿都来听道,此西牧接待他们同桌吃饭,其

    谦恭、和蔼、圣洁、仁慈之品德,感我至深。

    (附:有一位何姊妹,当年在南关桃协助女病人近前按手祷告。她回

    忆当时不论是病人,或是没病的人,无不欢呼主耶和华实在是又真又活的

    真神。何姊妹和她的丈夫多年在新疆为主辛勤工作。)

    (附:主仆人在一九三八年二月在上海领会时讲:

    南关桃会毕,赴山西太原,有位医生招待我,他对我讲:“当你在山

    东滕县领会时,我儿子在那里念高中,我在太原生病。当你为病人祷告时

    ,他充当在太原生病我的替身。我在太原突然好了。一礼拜后,接到儿子

    来信,证明我病忽然好的时候,正是你为我儿子按手的时候。”我明白了

    ,天兵奉神差遣到太原医治好这位医生。多么奇妙呀!)

    太原的西教士为深入的传福音,汉服汉食,与华人共同生活,他们也

    来我住处,请求代祷,那种克己虚己的精神使我深受感动,也使我惭愧。

    有一哑吧远道赶到太原,会已结束,牧师求我怜悯他,我说:“主用

    我,难道不能用你?”牧师说:“能”。我说:“那么你为他祷告好了”

    。牧师极其恳切为这哑吧祷告,哑吧开口称颂神,见证主恩。

    从太原返回上海,北平要我在那里举办第三届全国查经大会,神的指

    示:“有患难,有阻挡。”我仅答应七月上旬领会十天,可是他们非要开

    一个月,不久“七七事变”。我到上海之日,北平早已战云弥漫,上海亦

    告风声鹤唳,福建也人心惶惶。我以为查经会开不成了,谁知福州来信说

    :一切筹备就绪,美会会督能供应三百名传道人来赴会,华南、华东、华

    中已有九省代表报名,听众约有一千五百名,因此我凭信心前往福州。一

    九三七年七月二十四日召开华南区基督徒布道团查经大会。这次九省代表

    均能先后到齐,闽北各县的传道人几乎都到齐,只有少数有徇人情面或奉

    命而来的,北方代表较为热诚。大会开始时,报纸有所抨击,后因战事紧

    急,才无暇过问。让各地布道团团长作见证,使代表能开扩眼界,避免故

    步自封作井中蛙,或自高自大不求长进。孙迪化弟兄由闽北来赴查经会,

    他作见证说:“有一次我到大田去布道,会完回家时,遇到土匪。同行的

    几乎全被土匪杀尽,我逃到树林里,跪在树下祷告说:'神啊!愿你的旨

    意成就,我原是顺从你的指引出来,现在求你把我隐藏起来,你若要接我

    回天家,就是遇害也在所不惜。我愿顺服至死!'真奇妙!两、三个土匪

    从我身边走过,找来找去,找不到我。土匪走远了以后,我起来平平安安

    地回本地去。”感谢神乐意垂听顺服他旨意者在患难中的呼救。

    我感到很多人有热心而无知识,有人有知识而无能力。在一千六百多

    人中获得证书的一千○二名,发给华南区基督徒布道团查经大会纪念证,

    经念证中为大会全体留影,上书“能力”、“知识”

    、“热心”,下右写“黑夜已深,白昼将近!神赐你良机,参加此次查经

    大会,当不忘追求圣洁,顺旨、负架;把这半个月所得的,造就自己,辅

    导他人,使凡仰慕救主再临者得蒙灵恩,同沾永福。”有赠经言,以留纪

    念。下中有经文,下左:主的仆人宋尚节(加盖印章)谨赠。

    八月九日结业,十日,我与江浙代表乘轮北返。十二日午后到达上海

    ,当天晚上“八一三”事变。神的带领真是奇妙,若迟一日,即不得上岸

    此次行程处处可见神爱的眷顾,也事事激发我的爱心,教我及时训练

    人人奔跑爱心的道路。

    我原定于八月二十日起身去温州领会,现在打仗了,心想只好停止领

    会,在家修改全部的查经集,好出版。但祷告中,神一定要我去。到火车

    站去问,外面的交通确有阻隔,火车也没有。我问神:“可以不出去了吧

    !”神却说:“你一定要去。”锦华也阻止我说:“这什么时候,还要出

    去?”我回答说:“主要我去,我怎敢不去?”

    八月十八日黎明,我到了上海南站,成万的难民,在那里等火车,可

    是不见火车,只见火车头。托一位女传道蔡姊妹与站长商量可否侧身车头

    。站长说:“这是什么时候,还要传道?”我向主默祷:“神啊!没办法

    ,我还是不动身了吧!”突然走进一个工人,容貌如同天使一样,允许我

    坐在煤炭箱上,那里臭味难闻,敌机盘旋空中,随时有投弹、扫射的可能

    。只有一段火车头,却载了那么多人,且行且止,沿途几次下车躲避空袭

    ,随时听见爆炸声。这车到了辛庄才接上车厢,经松江到达嘉兴。刚过一

    桥,那桥随即被炸断了。费许多曲折,方能通过。到了杭州,范光荣牧师

    来接我这个难民。表皮红黑焦脱,洗了三盆水还是浊的。是夜警报频仍,

    我因旅途劳累,呼呼入睡。

    次日,有人送我过钱塘江,江畔人山人海,在等待公共汽车。为争取

    时间,只得先坐人力车到渡头,搭汽船走一段水路,半夜抵达百官。客店

    已满,投宿无门,只好在车站席地而卧。火车来了,难民峰涌而上。我夹

    在人群中,不由自主地被拥上车。沿途有人投进面包,难民争相抢接。我

    就像那个三十八年的病人,虽置身在毕士大池边,但正要下去的时候,就

    有别人比我先下去。(参阅约5:1-9)纵然接到手也送不到口,人家

    会替你吃的,只好挨饿!

    二十日上午十一点到宁波,然而温州乃此行第一目标,非去不可。二

    人伴我到拔矛,候车到天台,再转到宁海,一童子领我去见当地圣公会牧

    师,他以前在杭州听过我讲道,所以一见如故。当晚有机会以“迦南妇人

    之信心”勉励会众。晚上住在某会友家,人以为我是汉奸,多方查询窥察

    。牧师去电通知温州,温州教会派四人骑自行车来接我,可惜四人徒劳。

    次日,到泽国,泽国到温州二、三百里皆无汽车,只有坐轿子或人力车前

    往。

    八月二十五日到达温州,当天下午就开始聚会,约二千人。夜间不便

    开会,白天一日三次,为一五八三人祷告,病多痊愈,在主里的劳苦决不

    是徒然的。

    (附:根据浙江一位爱主的周老弟兄回忆。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五日,去接宋博士的人未接到他,回来后,看见

    一个人身穿蓝布长衫,手提藤蓝,坐在温州城西堂西后厕的水井边休息,

    原来他就是宋博士。

    当天下午开始聚会,二千人齐集,永嘉、乐清、瑞安、平阳都有人闻

    风赶来赴会。

    神迹奇事证实所传的道,许多病人身心灵都得到了医治。许多人是架

    着拐杖来的,丢下拐杖回去,灵医大会结束时丢下的拐杖就有一大捆。

    会后成立了许多布道团,打着十字架旗号定时定期到街上传福音,震

    动了地狱之门。)

    温州会毕,转去温岭。那里原有三、四千名会众,而且已经为六百名

    外地代表预备了食宿,但因时局关系,怕日机轰炸而不敢前来。开始会众

    只一、二百人,能与我一起查圣经的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有十几位老妇

    人,既不识字,又无真理知识,根本不读圣经,只知坐谈异象、异梦。我

    巴不得主亲自兴起圣灵充满的工人来挽救此危机。我向主告急,听众日增

    ,帮助五百七十二位认罪祷告,求主赐给会众真正的灵恩。

    温岭会毕后我理当去山东峄县,要去北方非常危险,平阳、瑞安、南

    昌、福建等地都有呼声,我已经去信取消去峄县、济南、烟台领会的邀请

    。在温岭领会最后一个晚上,撒但在我心中说话:“去北方讲道有生命危

    险。”我心中作难,向神说:“你要我去,我必定去。我怕死,肉体软弱

    ,怎么办呢?”当天晚上,梦见一个北方人对我说:“北方需要你,你一

    定要去。”梦中醒来,知道是主的命令。这时管理全温岭地区内地会的西

    教士刚来自烟台,他很为灵恩派担忧,他的来到也坚定我北上的脚步。

    北上须取道杭州。经过新昌时,见到张灵、俞成华。奔波中得见成熟

    的佳果,倍感欣慰,乘机一起查考哥林多前书十三章,共同思想神伟大的

    爱。

    到杭州后与弟兄姊妹见面,得知有一辆长途汽车可直达山东,连忙去

    买票定位,同时电告济南、烟台照常领会。

    经南京,夜渡浦口到峄县,比原定时间迟了一天。会中仅三、四百人

    ,为三百四十五人祷告,仍然组织布道队,“趁着白日,我们必须作那差

    我来者的工;黑夜将到,就没有人能作工了”(约9:4)。有位姊妹唱

    “因为走在主路上”一诗,使我大得鼓舞安慰。是的,主为我前导,顺旨

    循轨而行者必见亨通;虽四面楚歌,阻碍重重,当你下了破斧沉舟、义无

    反顾决心时,你的脚一入水,约旦河水便分开,使你安抵迦南。

    由峄县到济南那天,就听到爆炸声。富人多逃往内地,穷人则前来就

    主。一天,我正讲到天堂、地狱时,忽传来警报,当时人心惶惶,秩序大

    乱,我劝会众要镇定,用主的应许安慰大家,若中了炸弹,无异集体坐火

    车、火马直升到天家,倘若死期未到,必毫发不损,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我们继续聚会,会后方知是当局误信谣言而发警报。这期间齐鲁大学学生

    也来听道,不久即迁往四川,这是神特别给我机会救了一些大学生。为二

    百三十一人祷告,组织三十队布道团。

    济南会毕,到达烟台,天天有敌机过境,然而未遭到空袭,故民心安

    定。五、六百人归回主的羊圈中,重新调整布道队。会后买不到火车票,

    只有呼求主。忽有一人送来车票一张,说是昨晚代买的,这事又大大鼓舞

    了我。山东不久之前发生地震,如今又处在战乱之中,主既差我前往自必

    负责一切!

    火车开到岗山,因听泰安被炸而不敢前进。车时行时止,后来听说走

    在前面的快车被炸毁了,但我所坐的车终于安然经过徐州到开封,时已夜

    半。在这样的时局中,竟然有千人赴会,政界人士不少,从前反对我的也

    来赴会。会所在宋门关外,时值戒严,晚上七点即不得出入,向当局交涉

    后,牧师可以率领会众往返。当时我因感冒伤风,泪流满面,但是会众的

    渴慕与重视祷告,却安慰了我。

    开封会毕,到达西安。西安教会多年望我前往领会,这一次,主带领

    我去。西安自七月以来,一直下雨,几乎没有一天晴朗,但到开会前一天

    ,忽然雨止云消。二十多位西人都与我同心,到会者有外地四、五百人,

    千余名孤儿,加上当地人,故赴会人多,拥挤不堪。学生被派往四乡作战

    时,宣传者多乘机来聚会。这次蒙恩的人中有前任县长、农林校长。大商

    贾等均蒙恩得救。为五百七十四人祷告,组织一百多个布道队。开会的那

    一天没下雨,会后第二天又下雨,使许多赴会者方便回到各地。

    山西内地会请我去运城领会,由西安到运城,须横渡黄河。河面看来

    虽只有五里左右,但水流湍急,好容易才抵达风陵渡口,距运城还有二、

    三百里路。我脚痛,走不动,但火车全被军队征用了,只有求主施恩怜悯

    。谢长老去见火车站长:“请为宋博士留个位子!”“是到处领奋兴会的

    那宋博士吗?我在吉林听他讲过道,我愿意为他想个办法。”站长果然破

    例把我这个平民放在军车内带往运城。在运城为五百多人祷告,组织了七

    、八十队布道队。风声日见紧急,开会的第二天,学校即宣告解散!

    本欲去河北顺德府,但已失陷,只好到安徽怀远。又得渡黄河,可是

    这次连渡船也被军队征用了,人们等了好几天都不得渡河。我向主祷告:

    “主啊!我是天国的军兵,为了灵界战争激烈,迫不及待,我愿为你冲锋

    陷阵,求主帅领!”奇妙!来了一个人突然把我背上船去,也许他以为我

    是个病兵。但我的行李还在岸上杨牧师处,只好打个急电给万军之耶和华

    ,行李很快送过来,真是奇妙呀!

    渡过黄河,还得上潼关。山路那么窄小,而且雨后泥泞又是我从未走

    过之地,仰视陡峭山崖,俯瞰滔滔河流,实在令人心惊胆战!主!我的脚

    这么痛,康壮大道尚且步履蹒跚,怎能跑此崎岖险峻的羊肠山径?如死在

    这里,都没有人知道,求你赐我胆量,加我力量,并差一个诚实的人来替

    我提箱子。赞美主!你求什么,他就赐给你什么,二、三里路竟一口气健

    步如飞跑完了。我深深体会到:“一个人若顺服主,一切荣耀不会叫你骄

    傲,一切试探也不致叫你跌倒,一切患难也不能叫你灰心,只有造就你更

    爱主。”

    经过河南郑州,被扣留讲道,帮助一百八十八人认罪悔改。在郑州车

    站睡了一夜,第二天晚上才动身赴怀远。怀远当时有学道班,原有唱诗、

    查经等课各一小时,拟请我作讲员,我却要用全部的时间来自由主领奋兴

    会。学生有八百多名,可惜男校校长是新派人物,不以灵性为重,只有主

    日循例来做个礼拜,并不领导学生追求真理,甚至阻止学生来赴会!但前

    来赴会者,不仅蒙恩,且多献身事主。在怀远救了三百多人,我离开不到

    几天,学校就关门。

    离怀远赴蒙城,蒙城离怀远约150里路。最初坐小船,逆风而行太

    慢。舍船乘车,车坏。徒步走了二十几里,腹饿足跛,但满心希望蒙城蒙

    恩,再苦也愿忍受。

    到了蒙城,牧师声明,大家正忙着赶修公路,恐怕只有妇人、小孩到

    会。果然,到会的人少得可怜,七、八十人中,眼花耳聋爱打瞌睡的占全

    体人数的三分之一强。十几个看热闹、好吵闹的小孩子,还有十几位姗姗

    来迟的领袖,其余的多是病人。天气寒冷,站在台上周身发斗,虽然拼命

    宣讲,仍不见有何果效,非与主摔跤不行。主啊!我从来没有这么顺服忍

    耐,你怎么还不动工施恩呢?赞美主,圣灵运行在老太太心中了。有一个

    老太太梦见一个穿白衣的,把她一切的罪揭露出来,命令她快快悔改信靠

    耶稣,还为她祷告,然后就不见了。这个老太太因此真悔改信主了,她将

    自己悔改经过展转传达,变成我强有力的助手。

    我为五六十个病人祷告时,有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哑吧,名叫王顺,我

    一见他的名字,就相信他必蒙医治。王顺的名字一颠倒过来就是顺王,一

    为他祷告,他果然会说话并为主作见证了。有一长老,下身生湿疮,按手

    祷告后,皮脱痒止。那些未曾赴会的信徒闻风前来,会场立时呈现复兴气

    象,组织了十九个布道团,愿圣灵继续工作,格外恩待蒙城教会。看到神

    奇妙的作为,只有令我更爱神,更乐意顺服神的旨意。

    蒙城会毕,要去南宿州(宿县、现宿州市)。敌机不时过境,此时身

    体软弱失眠,但是一到南宿州,见到七、八百名听众,忘记一切疲劳。很

    多逃难者蒙恩。有一个济南高中毕业女生从未听过福音,这次逃难到宿县

    ,在一个教会学校任教员,住在友人李小姐家。第一天听完,认为句句是

    骂她,不肯再来,李小姐多方劝导。第三天,知罪不安。第四天,饥不思

    食,夜不成眠。第五天果然得到赦罪的平安。她后来还带领了她的父母都

    接受了主,而且奉献自己一生为主传道。在南宿州帮助二百九十九人认罪

    悔改。

    此时收到上海宋师母寄来的家信,知所有在小西门旧居的书籍与信件

    均已失落,二万册新书算不得什么,四、五万封蒙恩者的见证信真是无价

    之宝。我很想回家,主的灵却不许可,催我到阜阳。

    南宿州会毕的第二天,一大清早便坐人力车动身,晚上八点抵达蒙城

    ,距离阜阳尚有一百八十里路。坐不上长途汽车,只好再乘人力车。哪知

    跑不到三十里,车夫便喊脚瘸了;再走十几里路,连车也坏了!怎么办呢

    ?姑且学坐那独轮小巴──其车轮上平铺木架,一边坐人,一边放行李,

    人要顺势前俯后仰,以维持平衡(最好是一边坐一人);车夫手扶架杠,

    从后往前推送。走了几里,颠得我心都要跳出体外了!主啊,为何越来越

    苦?主说:我要训练你到完全顺服的地步,无论处何境遇都不怨不怒,还

    要感谢神。周围的环境未变,但心境一改变,情形就不同了!

    安徽阜阳的信徒相当爱主,教会颇能自主自强。七天的聚会蒙主赐恩

    帮助四百四十二人认罪悔改,许多病人蒙主医治。

    (附:储怀安牧师告诉编写人,在他十八岁时,随同主的仆人由南宿

    州到阜阳、许昌去领唱诗,他曾写过一篇“忆宋博士的皖豫之行”,写的

    很真实,既写出主仆人的个性,也写出在国难期间途中主仆人与储牧师所

    经历的种种危险、艰难、困苦。从南宿州(今称宿市)到阜阳这一段途中

    ,储牧师有如下的途述:

    宿县会毕,次日一早,宋博士乘人力车去蒙城县。两地相隔一百三十

    里,我则骑脚踏车陪同前往。路上常有逃兵前来讨钱,不给,则拔出尖刀

    ,我们动身前换了一些零钱。当晚九点,我们到达蒙城县,由该地福音堂

    田长老招待我们一顿热饭吃,阜阳内地会也派一位弟兄到蒙城来接我们。

    由蒙城县到阜阳还有一百八十里,路途不安宁,宋博士要乘长途汽车

    ,但汽车已为军队强征,无车可乘,只好坐人力车。前行三十里时,人力

    车夫因脚痛不愿前行,这时宋博士对阜阳弟兄表示不满,也想立刻转回宿

    县。我告诉宋博士,此地与宿县相距一百六十里,与阜阳相距一百五十里

    ;到宿县,仍无火车可乘,阜阳教会有上千人在等待我们。宋博士决定去

    阜阳,我在附近雇到当时乡下唯一的交通工具──独轮车,车行的很慢,

    而且非常颠波。我虽骑自行车,但只能推着伴行。直到深夜,我们才到马

    店镇,找到一个能住宿的小店铺。我们很饿,问店主有吃的没有?店主说

    只剩下一点面条,里面有辣椒。店主为我们点火将冷冰冰的面条热了一下

    ,宋博士只吃了一口,辣得他实在受不了,连碗一起丢在门外。(注:编

    写人在此请读者看到主仆人身上确实有性情过于急躁、不能荣耀主的地方

    ,因此主后来一直借着病痛来炼尽他仆人的渣滓。)我吃了几口也实在咽

    不下去。我们二人都用冰冷的水不住地嗽口。那一晚因饥饿实在睡不着,

    但身体也实在困乏不堪,二人迷迷糊糊地就入睡了。但一小会儿,就感到

    浑身痒得难受,我用电筒一照,只见被褥上很多虱子在爬。宋博士一看,

    吓得快跳下床披上衣服,并说:“这里真像地狱,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

    的。”(因辣椒烧得嘴冒火,虱子咬人浑身痒痛。)他并说:“我活了三

    十六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日子,在美国疯人院里也没有这样难熬,太

    痛苦了。”我们二人穿上衣服,坐在冷板凳上渡过了饥寒的一夜。开始我

    们还唱“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后来有气无力地连说话都牙

    齿打架,这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夜啊!好容易才熬到天方破晓,我们便起程

    向西南阜阳城走去,前面还有八十里路,还需要十小时才能到达。因手推

    独轮车很慢,每小时只能走七、八里路。我们饿着肚子,好容易走到茶花

    庙,才有一家卖黄小米粥。虽然没有任何小菜,宋博士和我各喝了两碗小

    米粥,觉得身体有了力量。实在说这种小米粥是淡而无味的,但我们已经

    有一天半没吃饭,现在喝着倍觉甘甜。无怪乎宋博士喝完露了笑容说:“

    虽然没有放糖,但还是有甜味的。”

    过了阜阳城东的颖河,便到安徽的西北重镇阜阳。内地会的长老、执

    事们十余位在码头上欢迎我们,方知四面八方的信徒聚集在教会等待了我

    们一整天。宋博士说:“今天晚上就开奋兴会。”大家拍手欢迎。当晚整

    个礼拜堂挤得水泄不通,我照例先上台教大家唱“归家吧!归家吧!不要

    再流荡。”宋博士站在讲台上讲浪子悔改的故事,宋博士三天来虽食不果

    腹,行不安顿,甚至连睡觉、休息都得不到,但在阜阳第一天晚上看见有

    一百多人立志要悔改接受主的救恩,他心中非常得安慰。睡觉前,我们一

    同跪下祷告时,他流泪祷告承认自己的软弱、发怨言,求神赦免。他祷告

    很长,以致我睡着了,他说:“你实在像客西马尼园的三位门徒一样,不

    能儆醒片时。”以后每天讲道两次,满有圣灵能力,悔改者日众。宋博士

    每次讲道完毕,虽值天寒,里面衣服仍尽汗湿。而宋博士素患内痔,每次

    讲道过分用力时,即有便血渗出,故每晚亲自洗内裤。有时一天洗两次内

    裤。他曾多次向我讲:“保罗身上有一根刺,神也加给我一根刺,免得我

    骄傲。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教会负责人请人为我洗内裤。”这根刺一直伴

    他直到归天之日。)

    主仆人在由阜阳到许昌领会,自述中只有以下几句话:

    阜阳会后,从外地逃来之西人在会后有五位与我偕行一程,经周口、

    漯河,沿途四百余里,朔风扑面,冷彻肌骨,深夜到河南许昌,无人迎接

    ,饥寒交迫!那晚恰巧是圣诞夜,无意中做了牧羊人,儆醒守候到天明!

    圣诞日二千众聚集,佳音一播,神获尊荣人沐恩,帮助八百五十七人认罪

    悔改,组织一百多队布道团,许多人献心与主。

    (附:储牧师对在周家口、漯河车站,到达许昌有如下的回忆:

    阜阳奋兴会毕,我随宋博士经太和县、界口镇等地进入河南省,宋博

    士把所带的钱交给我,放在我里衣的两个口袋里,他告诉我有一个箱子内

    有两本日记、圣经,这个箱要我亲自拿着。由于战事紧张,没有汽车可乘

    ,只得乘人力车。在项城附近,我们遇见了三个土匪,他们问我们是干什

    么的?宋博士答:“我们是传耶稣的。”他们说:“现在兵荒马乱,逃难

    都来不及,还传教?”另一土匪说:“我们都是同行,你们是替天传道,

    我们是替天行道。”其中一位很和气地说:“请赏几块钱给我们,我们身

    上分文都没有。你们是好人,一定会做好事,也一定会有好报。”宋博士

    告诉我,拿五块钱给他们,并对他们说:“你们要信耶稣,耶稣救罪人。

    ”他们临去之前还嘱咐我们说:“过了项城以后,如果遇见有人麻烦你们

    ,就告诉他们,麻三哥已经收了我们五块钱,他们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

    。”以后路上没有遇见坏人。

    后来我们在周家口福音堂才听说,这些土匪什么都抢。感谢神,我们

    的衣服被褥没有一点损失。如土匪当时要搜身硬抢,那我里衣的钱一抢光

    ,我们连路费都没有了。感谢神,土匪竟然没向我们动手。

    我们很晚才到达周家口,好不容易找到福音堂。门房开了门,我问有

    牧师没有?门房说:“是外国牧师。”我告诉他现在有两位传道的路过这

    里,请留我们住一夜。这位门房进去告诉外国牧师后,出来说:“外国牧

    师叫你们睡在门房里。”那夜,宋博士和看门的睡在一个床上,我睡在草

    堆里。次日早晨天还未亮,宋博士催着要走,他说:“这位看门的脚太臭

    ,熏得不能入睡,还是你睡在草堆里好。”临走前,宋博士用英文写了一

    张条子给那位外国牧师,说他没有爱心招待传道人,劝他好好省察自己。

    我们坐人力车将近二十里路,那位外国牧师和师母骑自行车赶来,因他们

    得知是宋博士,感到很失礼,要宋博士快回去吃早餐,并再三请求原谅。

    宋博士说:“我们不回去,你是招待博士,而不是招待传道人,要好好悔

    改才行。”后来我们到了萧谭镇,那里有一个小饭店正在炸油条,昨晚到

    今早都还没有吃饭,现在有这样的好食品,我们两人都饱餐了一顿油条。

    夜晚,我们到了京汉线上的漯河车站,我们要到许昌县。车站上人山

    人海,一列一列火车全是运送伤兵南下,除了军械车北上。一个车站工人

    劝我们爬到军械车的顶上,否则没法到达许昌县。宋博士想到许昌县有一

    千多人等待听道,就答应说:“爬上去吧!”货车顶上很高,我让宋博士

    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这时我想把行李先递上去,但那位铁路工人对我说

    :“你先上去,我再将行李一一递上给你。”谁知几件行礼递上去后,剩

    下一件小皮箱被那个工人提着就跑了。我不顾一切从车顶上跳下去追,但

    在黑夜,那人从小路上跑掉了。我哭着回来,宋博士难过得也哭出来。那

    件小皮箱内一分钱也没有,只放着宋博士讲道用的圣经及两本日记本。我

    好不容易爬上车顶,火车就开了。车顶四周没有栏杆,实在太危险了,幸

    而那时火车开得很慢,否则我们一定会滚下去的。火车到达许昌已是半夜

    了。天亮时我们找到了教会,我们将丢失小皮箱的事告诉教会牧师及长老

    。他们赶到警察局,请协助寻找在漯河失落的小皮箱,教会也派人到漯河

    设法寻找,大街小巷贴满了“寻物启事”,并悬赏二十元寻找(在一九三

    七年年底,二十元也值不少的钱),但一直没有下落。据火车站站长说,

    这种抢手多是冒充铁路工人来偷抢旅客财物,他看见箱子里没有钱就随手

    丢掉了,但可惜是两本日记无法弥补了。一九四二年我到北京香山去看望

    宋博士时,谈起丢失这两本日记时,我们仍然感到遗憾。

    我们是在一九三七年圣诞夜坐在车顶到达许昌,圣诞日信义会艾年三

    牧师预备了两桌筵席欢迎宋博士。他让宋博士和许昌县的县长、法院院长

    、警察局长、许昌日报社长一桌,让我和教会长老执事一桌。但是宋博士

    要我和那些达官名流一桌,他只愿和教会中的长老执事一桌。他非常反对

    在培灵会期间,教会举行一些无谓的应酬,他说:“弟兄姊妹是一家人,

    在一起用饭很快乐,为什么要请那些高官来?请他们来听道是可以的,如

    果请来捧场作戏是错误的。”宋博士让我和那些高官一桌,我当时刚满十

    八周岁,只是帮助领领唱诗,在这些高官面前,不知说什么才好。我默默

    祷告后,一面吃,一面就讲宋博士怎样信主,被神选召做传道。第二天许

    昌日报就登载出来。饭后,这些官长们告辞,宋博士请他们晚上来听道,

    他们都答应了,但一个也没有来。他们早听说宋博士大名,此时不过来看

    看而已。艾牧师也只是借此让宋博士知道他在许昌的交友级别很高,本事

    很大。后来宋博士当面告诉艾牧师说:“耶稣来是和罪人税吏在一起,不

    是和法利赛人、撒都该人在一起,耶稣来不是救义人,乃是救罪人。”在

    许昌,因为聚会人多,在教会后面的广场上露天聚会,虽然每天日本飞机

    都在高空经过,但主都保护平安。)

    (附:主仆人在讲道时说:“我在许昌领会时,看见许多人自备干粮

    ,徒步前来听道,白天只吃一、二个馒头。晚上五十多人挤在一个房间,

    怎么睡呢?有的站,有的坐,这样度过八天。我见到这种情景不禁感叹:

    ‘主啊!你的道何等奇妙!令人渴慕如是。’”)

    信阳医校校长请我去向该校员生讲道。当时安徽合肥已失守,学生多

    疏散,仅有七、八十人留校待会后才走。我为四百八十六位病人祷告,学

    生献身大有其人。

    在信阳领会期中,使我难忘的,是一天将散会时,这学校的厨子在会

    后仆倒在地,像死人一样,醒后,问他为何这样?他说:“我罪太大了,

    我妻子本是信主的。她病厉害时,我不求真神,反而去求菩萨。妻子病垂

    危时,她问我有没有祷告真神,我说:'没有。'她哭着要我向真神祷告,

    我祷告后,她病日见痊愈,但我又去拜偶像,不到几年,妻真死了。我在

    学校里常揩油,报虚帐,滥用公物。”我帮他认罪后,平安而归。

    还有一位洪老太太,年五十七岁,坐小车从乡下远道来听道。第一天

    晚上,她重生了。但第二天晚上,会还未开,她忽然断气了。把她抬到别

    的房间,我为她祷告七次,胸部热起来,身上虽有热气,却不动不吃。会

    毕那一天,全身热气消退,冷僵。我内心交战,不知如何是好。神说:“

    我的美旨原是如此,不得强求!”原来这老太太独居乡间,无人过问,回

    去也必要饿死,现在神却拯救她平平安安回天家,教会肢体为她料理丧事

    ,一百人为她送葬,因此每件事临到主的儿女都有神的美意。

    信阳工毕,本打算回上海,但信义会的会督再三催请,接我去正阳。

    正阳信义会的西人多不逃难,值得钦敬!很多人从远道来赴会,有一位从

    信阳来的姊妹,见朋友信主后生活大大改变,羡慕之余想来。路隔百余里

    ,因有匪患不能前来,第三天试着要来,半途遇匪而回。第四天她内心不

    安,心中想再不去就没机会了,又冒险出来,走了约一百里,遇一醉汉,

    向她开枪,脚中两弹。这人酒醒了,非常难过可怜她,问她要往哪里去?

    问明白了,连忙求人抬她到正阳礼拜堂,她躺在布床上听道。我问她:“

    痛苦吗?”她说:“只要能听到真道,死也甘心。我朋友信道后改变了,

    我亦能求得此恩,受伤何妨?”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走一百里路前来

    听道,问他为什么如此渴慕?他说:“爸爸在别处听道悔改,现在变好了

    ,所以我也要来得这个恩典。”他们渴慕的心实在感动人。

    正阳会毕,回信阳,经汉口,转香港,一路抓紧机会做坚固信徒的工

    作。到上海后终于找到了家,正好是一九三八年一月三十日,阴历正月初

    一,全家蒙主护佑。当小西门失陷,锦华带着四个孩子及几个箱子先逃往

    惠中幼稚园室,由于日机轰炸,子弹将幼稚园室窗户上的玻璃炸碎,孩子

    险些被炸伤。在汤仁熙牧师的热情帮助下,暂时居住在上海麦伦小学二楼

    一间房子里。物质上虽有损失,感谢主赐我许多救灵良机,许多宝贵的经

    历,使我在国难中更知信靠顺服主的引领,不能不高唱哈利路亚!赞美主

    (7) 福建、安南、云南之行(1938)

    上海基督徒布道团请我在1938年2月20日至27日每日下午在

    荣耀堂聚会。当时桑安柱为该堂主任牧师。第一讲:悔改,重生(新生命

    );第二讲:奇妙改变,活泼见证(新生活);第三讲:奉献,成圣(新

    道路)。第四讲:听从顺服,圣灵充满(新能力);第五讲:力上加力,

    乐作主工(新工作);第六讲:活水江河,流涌不息(新盼望);第七讲

    :为主负架,还福音债(新使命);第八讲:试炼,信心(新灵历)。每

    篇一小册,这次聚会,除了信徒得复兴、团员蒙受造就,还增加五百一十

    一名得救的人数。退修会毕,离家去福建长乐。

    福建长乐有一位姊妹在一九三四年在外蒙恩,回长乐后劝导一些新派

    人士向基督投诚,组织了一个布道队。一九三六年又偕几位赴厦门查经大

    会,回长乐后,又增加五个布道队把道种遍撒各乡,礼拜堂因而满座。我

    这次去由她们负责招待。聚会七天,恶者多方阻挡,那时日舰进逼马江,

    飞机场已被炸,人心忐忑难安。有一晚上防空演习,不得开灯。又一个晚

    上,学生得去欢送某要人。长乐党部原要禁止我们的聚会,后经何陈行敏

    姊妹央其丈夫多方疏通,总算收回成命;还发给我通行证,使我能到罗源

    (附:陈玉燕姊妹告诉编者,她是福建长乐人,她父亲的舅母,因为

    儿子去世,心中忧伤,以吸鸦片消愁。她赴会听道时,仍携带些鸦片。宋

    博士在讲道时说:“鸦片鬼为何还不悔改?”由于圣灵大大工作,她不仅

    蒙恩悔改,而且把鸦片戒掉。陈姊妹的同学曹文清的外婆,向人作见证说

    ,她的头上长疖,多方治疗无效,经宋博士祷告后好了。)

    罗源的一位郑雪辉姊妹,在一九三四年蒙恩后,带领多人归主,又组

    织了十七个布道团。

    我到了罗源,县长派人叫我到县政府面谈。党部指导员前来催促,我

    告以不谒见的原因,因他要我在会中多作爱国救国的宣传。我说:“若罪

    人都悔改信主,遵守天国法则,必为爱国良民,传道行道才是救国爱国的

    根本,请你们也来听听吧!”果然来了二、三十人,末后科长等也悔改了

    本来罗源会毕,欲去宁德,但由于宁德的牧师大事宣传,说我会行神

    迹,号召二、三百位病人,风声传到党部,指导员系一天主教徒,在营长

    面前播弄是非,说我是疯子,曾被厦门党部驱逐,于是营长下令将即将举

    行的聚会停止。本来宁德会完乃往霞浦,如今离霞浦会期尚差十一天,主

    奇妙地带领我去连江。

    在连江,因城里的礼拜堂靠近菜市,太过于喧闹,后移往城外医院开

    会。但医院所在地又太僻静,生怕歹徒滋事,神特别安排教导团中信主及

    慕道的二、三十名官兵前来赴会,会场秩序良好。

    有一个外教妇人,天天抱她六岁不能行的儿子前来听道,几乎每天都

    到台前认罪祷告。我告诉她,真心悔罪,诚心求告,一次便够了。她总以

    为多祈求便可多得福,仍然脱不了拜菩萨的观念与习惯!到第六天为二十

    几个病人按手祷告时,她抱孩子来,我求主:“主!你当日怎样怜悯那迦

    南妇女,今日也照样向她施恩吧!”按手之后,腿还是软弱无力。她要我

    再为她的孩子祷告,我说:“你虽有信心,却不知如何支取神的应许,接

    受主的恩典,现在你尽管赞美好了,不必再祈求。”她果真感谢并赞美了

    三小时,小孩子会走了,信心加上赞美,看见了神的荣耀。

    (附:李世美老会长,年八十岁,乃中华圣公会退休之牧师。他本人

    写“铁证三端”见证信如下:

    我于一九三八年三月二十三日先觉恶寒,入夜随发咳嗽,次日卧床不

    起,经小女桂端诊视,(她是连江圣教医院医生,)始知得急性肺炎,左

    右两肺满有水泡音。虽经诊治,病情日重一日,痰壅气促,饮食不进,夜

    不安眠,自念以八十高龄,得此重病,只求速死而已。当即备办遗嘱,制

    作棺木,专候上主恩召。一九三八年四月七日,请宋博士抹油代祷后,立

    刻起床而行,略加休息,即进饮食。诸种症候,均忽然消失,诊察肺部亦

    无异常。此后饮食渐多,日益康健,奇哉主恩。

    小女玉端因产后失调,患咳血之疾,至今二十年,中间曾有过两次告

    愈。但今卧床,事事需人伺候,一饮一食之微,亦赖人助。人生至此,痛

    楚之极。这次听到宋博士来连江开奋兴会,她也赶来连江,每次听讲,均

    用布床抬往,放在礼拜堂座后。四月七日,她与我同时被抬到礼拜堂,经

    宋博士抹油代祷后,立即起床能行,且坐听宋博士讲道历三小时之久尚不

    倦,晚上能走到讲台上,证明主恩。她卧床,教会内外人相识者都知此事

    ,此次蒙恩得愈,知者莫不惊异,主恩实在莫测!

    余去年在街上见有一乞丐,其两足疲软,竟以腿代手爬行,余悯之,

    大约在每礼拜以一百文济之,请他来堂听讲。以后每礼拜日均来听道。因

    听余病,特来探视,适逢宋博士来连江领会,小女桂端嘱之前往听讲,该

    乞丐乃在门口静听。第二天,这乞丐即能行走如常人,且步行十五里至

    头街,现在听到他在 头教授音乐,月收入数元,又感化另一乞丐来本院

    戒烟。戒绝烟后,该烟丐又引领三个乞丐来堂听道,主恩是何等长阔高深

    ,谁能测量呢?)

    李世美之女桂端身为医院院长,不能治好其父,幸天医恩眷,为之斥

    退病魔,院长大受感动,承认神权远超一切,将荣耀归给真神。

    连江会毕,到霞浦开会,当地党部派学生在门口收爱国捐,提出末后

    两天最好停止聚会,不然则别打钟,别声张。千余人听道,怎能掩藏得了

    。我领会所在的礼拜堂是圣公会,在至圣所外搭了台。但复活节那天要设

    两次圣餐,把台拆了。我便索性进入至圣所讲道,为此某西牧要求赔偿若

    干修理费,我未让布道团员知道内情,免得引起争论,双方不愉快。

    霞浦会毕,赴往闽清,他们本来租一个可容千人的大厅聚会,可惜大

    柱比比,听众视线被阻隔,因此只好搬回礼拜堂去。当时党部为加紧训练

    壮丁队,要求学校全体女生参加表演,竟到堂内拉赴会的女生出去。感谢

    主教导我要学习容忍。在闽清,有四百○一人蒙恩悔改。

    福州的奋兴会是一九三八年四月二十五日开始。虽是临时举行的,外

    县居然来了三、四百人,晚上聚会人数不下二千人。本来教会安排我住范

    教士家,每日往返六次,为了便利事工进行,情愿住在旧礼拜堂的楼上。

    第一天下午,来了几位警察,有一蓝衣队人员在监视我,晚上便有几个黑

    衣人及一辆神秘汽车守候在门外。会毕我即上楼,铁门紧闭,安然无事。

    恶者诡计多端,见无从下手,便用笔杆进攻,来信说,某时有车来接

    你到一富人家去为病人祷告,必然报答你!又一信约我在堂外谈十分钟,

    又一封称国难当头,应提倡组织基督徒救国军,到前线去为国效命。我在

    台上报告:“奉神之命,专心传道,其他问题暂为搁置,统希原谅!”这

    次福州有一千四百多人蒙恩,重新组织一百二十五个布道队,多人献身传

    道。

    五月六日晚上,我报告:明早五点半开会,明晚为见证会,请大家述

    说主恩。五月七日早上,来了一千五、六百人,勉励会众谨慎自守,儆醒

    等候主再来,忠心事主必不落空!临行留字:安南会期在即。早上七点动

    身,赴兴化转厦门乘轮前往,下午为布道团集会,午、晚两会均请牧师主

    持。

    (附:在福州灵医大会后,有家住在福州洪山桥530号陈颖庵写的

    见证信如下:

    我生长于基督教家庭,自幼受教会学校培育,但生命没有改变,是一

    个有名无实假冒伪善的基督徒。我爱慕世界,过种种罪恶之生活,主乃用

    疾病来管教我。当我二十七岁时,即患肺痨病,受过宋博士两度奋兴,仅

    仅将身体上之罪恶如赌博、游妓院、看戏等除掉,天天读经、祷告、聚会

    。教会人以我为热心之基督徒,同事称我为道德家,殊不知我内心犹未重

    生、成圣。所以主的管教始终不断,疾病不能离体。我本是在军队当军医

    主任,每月一百三十五元,用尽力量医治自己的病,仍是徒然。一九三七

    年队伍奉令开拔前方,我病虽重,不忍失去地位,想带病随军。谁知出发

    前,病情加重,不能随队出发,不得不向上级辞职。半年来病势加重,声

    音嘶哑,后又患疟疾,孱弱之躯岂当得起,于是怕死,想自己尚未重生成

    圣,死后又将如何?这次宋博士来福州领会,我决意带病听道,在五月二

    日下午五点,我将自己完全奉献,不只灵性重生,身上的疟疾及肺痨病都

    蒙神的医治。)

    (附:福州塔亭医院吴月英来信,信的内容如下:

    我皮肤生红疹,患在手、足及目部,好像麻风病似的。一九三八年五

    月二日下午四点,听宋博士说:“圣洁之道可分三段:一是洁净自己,二

    是除去一切污秽,三是完全顺服主。”当他讲“打开棺材”时,我心不停

    地跳跃。一读经祷告,罪就显出来,神对我说:“你手上生红疹,是因为

    你拿人的东西还没有还给人,借人钱没有还。你的足生红疹,是因为你背

    约。”一九三四年参加奋兴会,当时也认罪,是随着人,假冒伪善,自己

    并没有清楚明白重生的道理。前二、三个月非常热心,但因为看人,灵命

    渐渐死去,如今认识主的鞭打是出于神的爱。这次我原意打开一切棺材,

    献给主用,主何时召我专一传道,我即应命。主内弟兄姊妹为我祷告,求

    主给我穿上全副军装得胜到底,等候主再来。感谢赞美主,我的病已经痊

    愈了。)

    从福州到了兴化,并不停留,一心赶往厦门。五月七日到了厦门,去

    香港的那艘船五分钟前刚启行,怎不望洋兴叹!索性在鼓浪屿办理护照手

    续。五月八日主日,欣然与会众一同敬拜神。五月九日,我对厦门人说:

    “一月前某夜梦在一座大厦内聚会,忽然地大震动,我一出去,大厦便告

    倒塌!”五月十日,炮声骤起,震耳欲聋,难民蜂涌来鼓浪屿。五月十一

    日早上,同一千八百余难民乘丰庆轮前往香港,厦门果然在十一日失守─

    ─大厦塌了!

    十三日到达香港,十八日才有船,故在九龙借民生书院聚会。一百一

    十七人蒙恩,为一百六十四人按手,增加二十一个布道队。

    五月二十日才到安南海防。先到北越的河内,听众不多;由某法人为

    我译成安南语,传译得慢也枯躁。他嫌我讲的道理太浅,我却视为基本要

    道,非切实悔改重生不可!这“愚拙”的十架之道在河内吸引了一百○七

    名悔改认罪。一百三十七位信徒仰望受苦的主,切愿爱主更深,号召了三

    十八队精兵,十字架的大爱激励了五十五人献自己为活祭。

    河内工作毕,千里赴南越,经西贡达永隆,此时南部各地循道会领袖

    齐集永隆聚年义会,每会不下六百人。第一晚便有二百多人蒙恩,中西同

    工颇能同心,许多人彻底打开棺材,争着做见证,一时无法制止。为四百

    七十二人祷告,组织一百六十一队布道队,一百一十八名奉献作传道,各

    神学院招生都超额。

    继而到西贡堤岸华侨礼拜堂,白天只有六、七十人,晚上有二、三百

    人。一天三次会,早上座有空位,特别欢迎安南人参加,故多一人传译。

    有三百七十人蒙主拯救,组织二十个布道团,为一百五十六人按手祷告。

    旋前往安南中部的蚬港,有四、五百听众,为三百六十六人按手祷告

    ,组织九十队。一百○四人奉献,蒙恩者四百五十六名。有一粤籍华人患

    骨痨多年,特远道前来求医,我要他先听道信主,先倒空认罪,但他听不

    懂我的传译的话,只好拿奋兴演讲集给他看,他非常渴慕,一边读一边哭

    ,会众多同情他,为他代祷,果然看见了神的荣耀,他得到神的医治。

    我这次到安南,知有一西人牧师名飞司克,当地人不准他传道,只要

    他做医生。主叫他到有很多和尚的地方,当地常有女巫来行邪术。那里有

    一个人几乎要病死了,飞司克向主祷告:“神啊!求你为我开传道的门,

    此人乃酋长,能说英文,医好他关系重大。”牧师果然医好他,劝他信主

    ,他真信主;后来全村的人都信主。那地方杀人最多,人杀得越多越是英

    雄,神怜悯这地方的人。

    安南本是天主教的势力范围,安南北部仅三十余基督教会堂,六百余

    名会友。中部为教会事工的中心,设有圣经学校,信徒一、二千人。南部

    有百余堂,会友六、七千众,愿主重用这万名教友中复兴奉献而组成的三

    百队的队员,把福音传遍全安南。听说我离开安南之后,教会大大复兴,

    这可鼓励我到异族异国去为主作见证。

    搭火车回河内,西人坚留我,奈行程已定,六月十八日要赶到云南昆

    明。沿途经过一百二十个山洞,历经十几座铁桥,气候凉爽,回想去年在

    福州查经,如今到抗战的山城,在大后方来布道,感慨万千。

    昆明是许多堂联合一致聚会八天,为三百一十三位祷告,组织五十三

    队布道队,五十五位奉献作传道。因主行神迹,医好了两个瞎子和两个哑

    吧,轰动了当地,不愿来赴会者也来赴会,回到主面前。

    昆明会毕,向楚雄出发。夜色苍茫中抵达舍资,住某教士家。第二天

    坐滑杆──没有围盖的小轿,赶一百三十五里崎岖山路到楚雄,蒙甘素贞

    女西教士接待。她二十多年前来华从事开荒布道工作,那时人反对基督教

    而抵制她,谁都不愿把房子租给她做礼拜堂或居住。只有那间闹鬼的荒屋

    ,人们要作弄她,收了她的租金,却故意紧闭门户,使她不得由门而入。

    她露宿了好几夜,终于发现了一个狗洞,从洞口钻进去开了门闩,打扫了

    老半天,勉强住了进去。这时人们终于被她那坚毅不拔的精神、超奇的爱

    心所感动,化敌为友。如今引导百余人归主,设立十一所分堂,开了七县

    传道的门。像她这样刻苦谦让、穿汉服吃中餐、彻底牺牲的教士却有个不

    共戴天的冤家。她原来的同工被撒但利用,因妒忌猜疑而离开她,特在城

    外创立一所耶稣教会,专门与甘教士作对,多方攻击破坏,蓄意将甘教士

    赶走。由于圣灵亲自作工,这位专门与甘教士作对的姊妹也前来赴会探听

    聚会情形,她公然起立认罪,并见证说:“我以前所传的并非真道,一切

    所作的尽都属于血气,现在我才认识基督,认识自己。幸亏甘教士不同我

    计较,不像我这么愚顽。如今'恨鬼'被赶出去了,才觉得人人皆可爱,尤

    其是甘教士。”

    这次外县有一百三十几名代表,韩某带了十七位前来赴会。二百四十

    七人归向主,三十七人献身事主。为一百三十五位病人祷告,有一位疯瘫

    了十一年的病者蒙了医治。

    (附:韩爱光姊妹的丈夫是个军官,有钱有势力。她作了二十多年官

    太太,终日所想的是吃什么,穿什么,享福气,爱虚荣。丈夫有两个姨太

    太,彼此内心勾心斗角。一九二五年,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去世,因而神经

    错乱。一九三一年丈夫患骨痨重症,病了两年多去世,人去财空。她终日

    呻吟,悲哀过度,抱病去镇江求诊。一九三四年一月中旬,主仆宋尚节来

    镇江领奋兴会,韩姊妹重生成为新人,奉献自己到上海远东神学院读神学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三十日夜,主的声音临到她要去云南传福音。一九三

    五年来到云南,主带领她到沙桥。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一日到十八日每天有

    一百余人来堂听道。第三天圣灵降临,外教人看见有火从天降下在她们礼

    拜堂房屋上。全堂人痛哭认罪,主借她的手行了许多神迹奇事。她在沙桥

    十余年,带领三千五六百人归主。

    主仆人在沙桥对她说:“你要靠主将主的教会建立在使徒时代的根基

    上面,因为现在正缺少这样的教会。”

    一月,买蜡梅庄分堂的房屋,这房是主预备的,因为屋内闹鬼,那房

    里死过的人太多,无人敢住,故屋价很少。多少年来全教区传道人的家眷

    等十一人的需用都从天国银行支取。)

    楚雄天天下雨,公路因土崩,停车已五、六天了。七月十日将在大理

    开会。七月五日那天,天突然放晴。六日闭会,许多人劝我坐滑杆或脚踏

    车前往,但被匪患所阻。九日凌晨四点左右,主命我起身到车站。某专车

    正要启行,却不许我上车,我大惑不解,难道主特意叫我来目送他人登车

    ?另一辆是兵车,更没我的份了。后找到一车,司机说,只要肯出全程票

    二十一元便可通融,我上了车,经镇南时方见先行的专车,因恐怕被军队

    征用而不敢前行,而我乘的那辆军车却能通行无阻;主的安排何等奇妙!

    更奇妙的是我路过沙桥,韩爱光姊妹工作处。那天军队强要在礼拜堂

    留宿。神在昆明拣选一位候姊妹,她在楚雄的聚会中与韩爱光相识,成为

    莫逆之交。会后随韩爱光到路桥一同事奉主。尤其奇妙的是,韩早得指示

    ,知我日内将过其境,特在楼上为我预备客房,而我恰巧随军前往。不然

    ,那夜韩虽因老成而不怕,候姊妹却不免提心吊胆,坐以待旦。那天晚上

    ,我们同心祷告后,各自安然就寝。次日早晨,我们继续向征途迈进。我

    愿灵界战士,要从敌人手中抢回因罪被掳的亡魂!车受不住崎岖山路的颠

    簸,不时出毛病,终于车停住不前。士兵纷纷下车,准备整队开步走。我

    呢?如何能跟着他们走百余里,除非跑步才能跟得上他们。我鼓励司机耐

    性修理,而且大胆保证:“这次一定修得好,我要求告我的神!”果然,

    马达又响动了,兵士也争先上车。司机怪我早不祷告,我也在责备自己的

    信心迟钝。

    下午五点到达下关,距大理尚有三十里路。陈玉玲女士,她是个大学

    毕业生,独身事主,在下关开荒,有七八十名慕道友。我见到她时,她是

    那样的喜乐,她请我留下领会,我未能答应,请她派十人到大理去参加聚

    会。我改坐人力车继续前进。大理的西教士曾提一大汽灯和几位信徒去接

    我,却未接到我,我闭着刺痛的双眼也没看见他们。

    大理人心的硬度不亚于大理石,六十年仅有二十五名信徒。第一天早

    上连我九位,先来个祷告会,唱短歌:“救主!救主!请听我祈求;既有

    别人蒙主恩召,莫把我丢弃!”唱时不禁泪如雨下。得一应许:“因为还

    有一点点时候,那要来的就来,并不迟延。”(来10:37)。祷告毕

    ,陈玉玲等赶到,后来早上有四、五十人,晚上有百余人聚会。在大理只

    有九十六人悔改,为六十七位祷告,组织了十一队布道团,有十八位献身

    事主。会毕,回下关再到沙桥,有二十几位牧师陪我走百余里赴姚安。那

    里山地居民生活清苦,挑柴五十里只得五分钱酬劳;饮用的水多来自山间

    ,或因流经某些含有毒质的树根,故成年人颈部多生老鼠疮。同行之中有

    好几个人拖着大肉瘤。我们才走十里路,天色突变,黑云蔽天,求主封住

    雨点,好让大家阴阴凉凉地赶一程。谁知甘教士也在赴姚安的途中,不过

    她是从盐丰动身来的。她看见雨云密布,料定我正在途中,怕我受雨淋,

    求主把雨降在她那边,情愿自己冒雨前进。她到了姚安,得知我果然未遇

    到雨,高兴的像孩子一样地跳跃起来,欣慰如我的慈母。她在基督里对我

    的爱,实在令我愧感交集!

    姚安城因骤雨,地面积水,然而盐丰、姚安各地仍有人来。白天一百

    六、七十人,晚上二、三百人。以前迫害甘教士的那位同工的丈夫在这次

    聚会中悔改了,当众承认原来拟置甘教士于死地,如今仇恨消失,一同兴

    旺福音。许多人受造就,得复兴。二百四十二名蒙恩得救,为一百二十五

    人代祷,组织二十四队,奉献作传道者有三十二位。

    傅教士在广通设幼稚园,时时到监狱布道,教会拥有七、八十名会友

    ,她陪伴我自姚安绕道镇南,楚雄而至一平浪。她起初骑驴,我坐轿,到

    了镇南,她雇不到轿,便徒步行九十里,无论如何不肯轮流乘坐,也不肯

    让我下来行走。幸亏楚雄之后那一百四十多里路雇到了轿,否则实在不好

    意思高高在上,让她追随于后!距一平浪十里远,舍资的女教士年约二十

    余岁,在那荒僻的小村落里,以每年四十元的代价租一陋室,收养一唇有

    缺口的女童为伴,月用十五元,房中除了一床一桌外别无它物,由此可知

    其刻苦情况。这次她特来一平浪送行。云南有那么多热心爱主的中外男女

    来此开荒布道,尤其是这几位女教士,正值青春年华即离乡背井,不远千

    里而来此荒僻之区,备受孤单、贫困、迫害,终身将自己献为活祭,而且

    愿意葬身在异国内地。我作为一个男子能不受到激励与惭愧吗?搭汽车到

    昆明,领了两个晚上查经会。八月四日离昆明,绕安南,经香港返上海。

    八月五日一早到河内,十一点到达海防,十二点改由水路北上。在由云南

    到越南火车途中,前后延误了五十一分钟,势必赶不上下一班的车。我求

    主令军队把开往海防的车扣留一小时。赞美主!他不误事,我到了河内,

    急忙下车。脚一踏上另一辆,车就开动,我快乐的发呆了,站了好一会才

    去找位子坐,心飞到天上。

    本行程所受的磨难,莫不出于神旨,既造就信徒也造就我。只要我们

    用坚强的信心依靠爱我的主,主会使我们不仅站立得住,而且得胜有余。

    (1)在闽北各地,屡受党部高压几乎失去自由,但神是我随时的帮助。

    (2)在安南,受语言限制,你感到人生地疏,人家也同样不认识你;惟

    有学习忍耐、沉着,仰望圣灵动工。(3)云南交通不便,人心刚愎;生

    活苦,工作更苦!但主处处施恩,七月多雨,但会期前后不雨,方便外埠

    代表步行往返;有那么多坚毅忠贞的教士示范,教我不要体贴肉体,不顾

    念至暂至轻的苦楚,只求荣神益人。

    今生荣辱得失我不去计算,过去的工程到那日能否存留,倒是我所关

    怀的!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若不是耶和华看守

    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儆醒!“常常竭力多作主工”是我的本分;“愿主

    坚立我手所作的工”是我的祈求!主若不弃,余下的光阴,仍随主差派。

    我由云南回上海后,主领上海一九三八年八月下旬的培灵会。

    (附:现今年过八十的李老姊妹,她放弃到美国攻读儿童教育的机会

    。参加这次培灵会后,念神学,一度向犹太人传福音,一生独身事主。她

    写的见证信,内容如下:

    我是在一九三七年七月蒙召奉献作传道,由于心中火热爱主,天天清

    晨拿一个垫子,提着书包到山沟,在竹林里读经祷告。山上石头地十分潮

    湿,我得了湿症,全身发痒起泡,真是经历约伯全身长疮的痛苦。本欲在

    一九三八年秋季入中华神学院读神学,但是两腿一直起泡流水,袜子穿上

    就湿透。主仆人宋尚节在一九三八年八月主领上海培灵会,在会毕报告:

    “有谁要为疾病祷告,写一封信自我介绍,并说明生的是什么病。约定在

    竺规身牧师主持的荣耀会祷告。”主仆人要求每人先各认自己的罪,除去

    和神之间的一切拦阻。他从台上走下来,一排排为每个病人按手祷告,当

    主仆人的手有力地按在我头上,正如电流一般的热力流遍我全身,我自己

    凭信心说:“主医治,主医治。”十架大爱如潮水涌流我心,泪如雨下,

    内心却是喜乐平安,认识自己一度灰心愁闷是中了魔鬼的诡计。感谢主,

    腿上再不淌水了。我随着上海布道团乘福音车到难民收容所去布道,秋天

    我就到上海江湾中华神学院念神学,以后一生专一事奉神。

    李老姊妹,前几年先是患直肠癌,后扩散为肺癌,医生奇怪她得此绝

    症,为什么还能如此喜乐?她告诉医生自己喜乐的原因,医生不得不承认

    信耶稣和不信耶稣的病人确实不一样。她今已归主安息。)

    八月二十八日上海培灵会结束,我口述一九三一年到一九三八年这七

    年中间工作的经过,郑遂蓝姊妹代为记录。写的目的,好让读者知道神如

    何以他极大的智慧、权能、忍耐、恩慈来造就、领导、管教、使用我这个

    愚顽、卑贱、软弱、无用的仆人。在我回顾这七年时深深体会到神要训练

    一人,使之成为合用的器皿,确实煞费苦心。我向神祷告:“主啊!我是

    你手中的泥土,永远交在你的手中,需要你不断地锻炼、造作,只要你的

    圣旨得成,纵冒万死,受奇辱也不辞!……阿们。”

    (8) 泰国、南洋、爪哇之行(1938年9月-1939年3月)

    主仆人从一九三八年九月底到一九三九年初这一段的工作日记已经丢

    失,但是星州基督徒布道团刊第三期有主仆人口述,吴静聆女士代为记录

    的工作报告,内容如下:

    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日,由上海动身时蒙上海布道团欢送。二十六日

    到达香港,请香港布道团团长林子丰代我买赴暹罗的三等船票。听说要入

    暹罗(注:现叫泰国)难处太多,有沙眼的不得入境,因我在云南传道时

    夜里被灯蛾钻进,故有沙眼。我在赴暹罗的船上,天天擦药,查完撒迦利

    亚书,真有滋味。

    入境时,我这有沙眼的眼睛竟能通过。入境后,心联堂原通过议案,

    不让我讲道,而且为经济事很挂虑,礼拜堂建得很大,守礼拜的人很少。

    感谢主,马可牧师通告各处,请人来听道。第一天晚上有一百多人悔改,

    外国教士的儿子、大祭司的儿子悔改;几位外国教士十分虚心,蒙按手祷

    告。心联堂有三百人真心悔改,真是安慰我的苦心。

    第二个工场在曼谷。有一位外国人先是反对,主抓住了他,当他彻底

    重生,就愿意每个学生都悔改。教会领袖看到教友的改变,他们不知不觉

    被主的爱化透了。感谢主有一百五十三人悔改。

    第三个工场是广东音礼拜堂名沙吞。华侨来的少,暹罗人慕道心切来

    的多。聚会时间虽然定三天,有一位大官妻子悔改,激励很多人爱慕主工

    ,成立十五个布道队。有位叫马利姊妹的,原来一讲话耳朵就红,如今得

    了奇妙的改变,带着布道队到处为主作见证。沙吞有六十三人真心悔改,

    此时教会领袖反对我传道的议案也取消了。

    第四个工场是佛统,此地教会是浸礼会。本地人迷信极深,建好大的

    佛庙,庙建筑像钟。每逢讲道,我讲英语,有人为我传译暹罗话,再传译

    成广东话。有一个暹罗和尚,接受了主,决心赴英国念神学。此地教会还

    是外国人操权,中国人不能自立自养。有一位徐医生,以前我在汕头讲道

    ,他蒙恩了,主预备他在佛统行医,这次他很愿意负责一切。有一位女奋

    兴家学过接生,她一面接生,一面作奋兴会善后工作。有一百六十三人在

    这次蒙恩,真心悔改。

    第五个工场是什田,方允恭弟兄,从山吧带一班弟兄来听道,我需要

    有人传译成暹罗话和厦门话。有一个晚上当我讲道时,一个人跑到台前来

    抱着我的脚,哭泣认罪,他说自己曾和一百个女子犯罪,他曾抢过人的腰

    带,大罪人生命大改变,后来他到处为主作见证。被主赦免多,爱主的心

    也多。有一位医生的妻子,无论如何,总不肯认罪,忽然她的手枯干了,

    她大哭起来,竟把一生最隐藏的罪都倒空了,主显出奇妙的救恩,临到她

    身上。当她罪认清,我为她按手祷告,手立刻复原了。有一位牧师真心悔

    改后,他的工作立刻改变,主把得救的人数加增在他的教会中。什田有一

    百八十三人真心悔改。

    暹罗工作完毕,由方允恭牧师伴行坐汽车到槟城,次日由黄茂庭牧师

    陪我搭三等火车。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五日平安到达新加坡,领培灵会十天

    。这次我讲道,中心的题目是“爱心”。

    在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五日晚上,我的讲题是,“完全的爱”。

    耶稣训练彼得爱主的心。

    我们一起读约翰福音21:1-3。

    (1)爱打鱼:七个门徒在西门彼得提议下去打鱼,但是那一夜,并

    没有打着什么。现在许多传道人靠自己的本领、方法,不听主的话,工作

    得不到主的赐福,我前三年在本乡,拼命打鱼,得不着什么。

    (2)爱主──听主的话:读约翰福音21:4-6。

    耶稣问门徒有吃的没有?门徒回答说:“没有。”耶稣说:“你们把

    网撒在船的右边,就必得着。”主训练门徒,听话比打鱼更要紧。

    我在南关桃,由于圣灵的工作,一次讲道得三千四百条鱼(三千四百

    人悔改)。

    只要你肯听主的话,爱打主的鱼,神就预备许多鱼给你打。圣灵自己

    会感动一个不信主的人,叫他起来看马太福音第七章,后来他悔改认罪。

    (3)爱主胜过一切:(约翰福音21:7-14)

    一个父亲有四个儿子,有一天,向儿子们说:“你们要什么,我一切

    都给你们。”长子说:“我要钱。”次子说:“我要房屋及衣服。”三子

    说:“我要一切田产。”最小的儿子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父亲。”

    最小的儿子最爱父亲。

    爱主的心需要更深的向前进。

    (1)耶稣领导彼得进入爱主小学。请读15节

    主问彼得你爱我比这些更深吗?这节圣经真是宝贝。彼得说:“主啊

    !是的,你知道我爱你。”耶稣说:“你喂养我的小羊。”你有爱主的心

    ,才可以牧养小羊;爱心越大,所作的工也越大。爱心小的人,只能牧养

    一些头脑简单的人,如老妇人、小孩。你的爱心越大,所作的事工也越大

    (2)耶稣领导彼得进入爱主中学。看16节

    耶稣第二次又对他说:“约翰的儿子西门,你爱我吗?”彼得说:“

    主啊!是的,你知道我爱你。”耶稣说:“你牧养我的羊。”你的爱心更

    进一步,可以牧养大羊。

    (3)耶稣领导彼得进入爱主大学。看17节

    耶稣仍然问彼得:“你爱我吗?”主要彼得喂养他的羊,喂养老羊。

    老羊厉害,能发脾气,若没有爱心,就不能救一个人。在云南有个老牧师

    ,到处破坏工作。他的妻子先悔改,第五天圣灵感动他,改变他,他们悔

    改,云南教会更有盼望。上海有位牧师顶反对我,在我讲道的第五天,圣

    灵感动他,立刻打消以前对我一切的成见。为什么你不能感动人呢?因为

    缺少爱心,爱心到哪一步,工作就到那一步。

    (4)耶稣领彼得进入爱心硕士院。念18节

    主告诉彼得,“你年少的时候,自己束上带子,随意往来,但年老的

    时候,你要伸出手来,别人要把你束上,带你到不愿意去的地方。”

    (5)耶稣领彼得进入爱心博士院。读22-23节

    彼得问到约翰将来如何?主说:“我若要他等到我来的时候,与你何

    干?你跟从我吧!”别人得赏赐,我受苦,不要紧,大家争着吃苦。不要

    嫉妒约

    翰。争着吃苦,越负十架的,工作成效越大。主要带领彼得到完全的地步

    有一个寡妇,她有七个孩子,她去世前对十六岁的大女儿说,“你爱

    我,要看顾小弟妹,你若不爱我,这些小弟妹就要死了。”大女儿说:“

    妈妈,我爱你。”母亲送一张像片给她,就离开世界了。这大女儿代替母

    亲看顾小弟弟妹妹,不免遇到许多挫折、痛苦,她自己不出嫁,天天吃苦

    作苦工,弟弟妹妹进了大学,她每次一看妈妈照片,就用爱心对待他们。

    你是牧师,信徒们都是你的小弟弟妹妹,你要有爱心才能牧养教会。摩西

    领六十万人出埃及,百姓还是咒诅他。教会为什么不能合一呢?就是没有

    爱心,缺少爱心。保罗为了爱弟兄的缘故,甘愿吃尽苦楚,为拯救弟弟妹

    妹归家。主为我们流出宝血,替我们死在十字架上,你肯不肯为主背负十

    架看顾这些教会呢?

    在新加坡培灵会中,将自己在国难期间,从主所领受的宝贝贡献给弟

    兄姊妹。十天培灵会后,有四百六十三人蒙恩,八十七位奉献,新组织五

    十一队布道队,为二百六十二位病人代祷。

    我们又到 株巴辖,由于觉得礼拜堂太小,座位不够,在堂外搭亚答

    棚。堂外听道者看不见我本人,蒙恩者仅二百一十四人,三十人奉献传道

    ,组织十五队布道队。继而到芙蓉,每天上午、下午、晚上,听众满堂,

    很多大罪人悔改,四百○四人悔改,组织三十一队布道队。

    芙蓉会毕,应槟城布道团诚切要求,在槟城领会。这里布道团员努力

    请外人来听道,故不得已由培灵会变成奋兴会。有三百六十六人蒙恩悔改

    ,为一百○八位病人代祷。

    太平此地再三邀请来领会。三年前,我曾路过这里,听说信徒很少。

    由于实兆远布道团到此工作,这次竟然有时有三百人赴会,主拯救了一百

    五十六人,组织十四个布道队。

    太平会毕,到实兆远。聚会人数每次平均有六百人,精神很好。虽然

    有人在礼拜堂外搅扰,最后反对者自动进到礼拜堂安静听道。主亲自保守

    这个聚会没有发生意外,因为听众有福州人和厦门人,故需要传译的人。

    (附:高季恩牧师在新加坡一九八五年出版的金禧纪念刊上写了一段

    十分感动人的见证。内容如下:

    我少时好酒,以致患酒渣鼻,鼻红似李,经常出血,屡医无效。一九

    三七年宋博士来实兆远领会,我被选为福州话的传译。我首次请他为我医

    鼻,被他责备,我不甘心。他希望我跪下,我偷看他如何用橄榄油为病人

    按手祷告,我也被按手,病况依然,未得医治。我不责己没信心,反责宋

    博士故弄玄虚。一九三八年,宋博士再来实兆远,要我担任传译,我坚决

    推辞,并说不愿与疯人同工。以后经我姐姐桂馨、吴静聆女士、教区长方

    策牧师的劝导,才答应仍为宋博士传译。

    第一晚登台,宋博士见我仍患酒渣鼻,知道我没有信心。该晚讲道时

    ,他引用当年以色列民在旷野,存有不信的恶心,以致多人倒毙在旷野。

    他还说:“现在也有人存试探主的恶心,天父尚宽容他,留机会给他,应

    及时悔改。”

    当晚宋博士讲道,叫我扮演大罪人(那年我才24岁)。他把一张张

    幼稚园小椅子放在我背上说:“看这个大罪人多么可怜!”后来他一边领

    大家唱:“罪重担皆脱落……”一边把搁在我背上的小凳子轰然推下,并

    拉着我的手高举起来,高声喊道:“赞美主!罪担脱落了!”

    从那夜起,我痛恨自己一年前多疑不信,向主认罪。一礼拜大会完毕

    ,宋博士为病人按手祷告。这次我虚心禁食祷告,为罪痛哭流泪。第二天

    ,我将认罪信交给宋博士,请他为我祷告,并承认我信心不足,求他帮助

    。宋博士命我跪下。这回,我不敢偷看,只痛悔认罪祷告。瞬息间,经他

    按手后,我的酒渣鼻完全蒙医治,到今年一九八五年已四十八年了,赞美

    主!)

    这次在实兆远有四百九十四人蒙恩,七十二位奉献,为二百八十位病

    人祷告。

    方允恭师母,她是怡保人。当我在暹罗时,她三番四次为怡保教会发

    出呼声:“请你过到马其顿来帮助我们。”王德标弟兄和他的师母,到芙

    蓉赴会蒙恩。他们看到怡保教会的冷淡,急需奋兴,竭力负责接待。在怡

    保开会期间遇到不少困难,靠主得胜有余。这次有一百五十四人蒙恩,新

    组织二十二队布道队。

    在我预备护照去爪哇时,想不到神应许了叶牧师并几位姊妹的祷告,

    在昔加挽领了四天半奋兴会。由于撒但攻击,困难真不小。感谢主的领导

    ,外坡弟兄来参加很多。有二百三十二位蒙恩,为六十四位病人祷告,重

    整十九队布道队。

    我很早应允吉隆坡布道团之邀请。去领会时,正值学校放年假,但怡

    保、马六甲、芙蓉、外坡好多人来赴会。开培灵会,有三百四十八人蒙恩

    ,圣灵大大作工。当马来亚工作完毕,在一九三九年一月十三日早上六点

    一刻,一生中第一次坐飞机,十时半到巴城,下午三点转机,五点半到泗

    水,当天晚上奋兴会就开始。接待我的陈全璧师母,她是发起人的一位,

    她几个小孩都体弱,其中有一个四岁小孩常病,身出冷汗,又患白喉,她

    希望神能医治她的孩子。我讲兴化家乡话,传译为厦门话,唱诗用马来话

    ,听道者多为身体软弱、心灵痛苦者。感谢主,有六百五十二人蒙恩,组

    织五十四队布道队,选举郑则义先生为总团长。有一位校长彻底悔改,故

    带领许多学生赴会,在为三百七十七位病人祷告时,陈全璧师母的孩子病

    蒙主医好。

    此地名泗水,天天下雨。在马来亚时,我身体极弱。到这里,天气凉

    快,身体健壮起来,感谢赞美主。

    一九三九年一月二十七日到二月三日在马吉朗领会。第一天晚上有三

    百人赴会,全体悔改。有一个荷兰女教士居心反对奋兴会,后来亲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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