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那麼想看司歸面具下的到底是如何一張臉，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

只是司歸稍有疑慮，卻還是取下面具，眉如遠山，眼若幽淵，本該是絕世的好容顏只可惜大半張面頰上生著奇異的符文。

那是十二生魂釘的副作用，景恆只看這一眼後，他便又帶回了面具，仍舊是那副漠視一切的模樣。

「你為何知道？」

鬼界仇止絕不是會將這種事告之於人的小人，那麼景恆如何知道他以龍珠換他性命一事。

「你還有什麼是值得讓仇止冒險的呢。」

景恆便如此敷衍著，他自不會告訴司歸前世今生一事，然而司歸也半信半疑的壓下好奇，這本不是重要的事情。

他又想起阿叔的話，景恆命格不在五界，或許他當真能讓妖界免於一難。

思及此處，他眸光柔和了些許，又話鋒一轉，卻問：「你是如何殺了那沖桎？」

五怪不死這不是秘密。

「送他歸於混沌。」

「你說什麼？！」

司歸的淡漠生生裂開，魂歸混沌那邊是那命來換。

他看向景恆的眼神有些複雜隨即卻說：「你既不願做十二城的城主，為何要拿命來護妖界眾生？」

說罷，又垂眸輕嘆：「你本不必如此，若是知道你是天界的人，他們是不會感激你的。」

便是他這一說，景恆卻搖了搖頭。

「你守這百年，守的是妖界的感恩麼？」

司歸搖頭，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同，景恆看著掌心碧色印記，這些時日這印記總在有意無意的提醒著他與妖界的關係。

「或許我只是守這一片心安。」

景恆道，卻覺得這話似乎說的大了，連他自己也覺得這不是自己該說的話，可當他的力量日益強大時他卻明白，他非妖界之人，卻是天下之人。

天下，非神界獨大。

司歸看的怔神，便是為妖界不容又如何，他根在妖界，便護著妖界，可若有魍魎受難他可會去救？

他並不願將自己想得齷齪，可事實如此，他不會。

或許景恆說這話時並未留意，然而司歸卻知道，這便是身於五界，卻不在五界。

這邊還在說著，卻聽得一道天雷驚破長空，白止的聲音如厲鬼索命，小明堂外一片嘩然，景恆還未起身就聽得一聲傲慢：「叛賊景恆何在！」

「欺人太甚！」

為首的是狼妖阿莫，他舊傷未愈，然一見天界便暴跳如雷，也不顧傷勢直指著白止道：「一個守門的，何敢在妖界十二城放肆！」

白止聞言眼微眯，卻看著阿莫譏諷道：「妖界？十二城的城主就在天牢中，連他如今見了我也該乖乖叫一聲爺爺，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此言一出，妖界原本隱忍之人皆怒目而視，半人馬摟著孩子看著白止囂張的模樣仰頭唾了一口，卻道：「豎子何敢辱我城主！」

此言一出，妖界中有些喧嘩，白止聽得出都不是入得他耳的話，然而今日既得了消息稱景恆在此，便是生屠了這些婦孺又如何。

十二城餘孽犯上，待都成了死妖便沒人知道今日之事。

他這麼一想著，眉目間的張狂更甚，一旁守衛不由得皺眉總覺這是一場禍事，然而白止卻搶先朗聲道：「交出景恆，否則……」

他斜眼一看阿莫，忽然一笑，眼中全是惡意道：「我便先生颳了這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