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身軀，幾乎四分五裂的金丹，白玉堂不由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自從那個黑影出來以後，他就知道他和展昭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抱有一絲奢望，期待奇蹟出現。

白玉堂將衣服穿上，掩蓋住心口處的一團濃重的黑色。

那團黑色就像是一張人臉，五官甚為清楚，不停地扭曲，似乎是想要掙脫白玉堂的胸膛逃出來。

它的嘴張得大大的，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白玉堂冷冷地看了它一眼，說道：「你的仇恨與此生的我無關，更與此生的他無關。我殺不死你，總能鎮壓住你，我即便是魂飛魄散，也不會讓你傷害他分毫。」

花了幾天的時間，他總算明白了黑影的出處。

也知道黑影殺不死的原因，只要他不死，黑影自然死不了。

白玉堂現在還不想死，所以只能使用更為暴力的手段進行鎮壓。

展昭之所以會中妖毒，也確實跟那團黑影有關。

它蠱惑了一條青蛇，那青蛇便吐了一口毒液在展昭的水杯中。

白玉堂將衣服一件件穿好，將披散的頭髮順勢束好，收起金丹，這才離開了秘密基地。

收拾完了黑影，也該去收拾那條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蛇了。

展昭身上的妖毒拖不得了，雖然被強行壓制了，但是一旦爆發就如井噴一般。

白玉堂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這幾天展昭只要一有離開陷空島的念頭，就會被大嫂發現，藥也會變得更苦澀。

大嫂每次還要看著他喝完，再問他一句味道如何，他還只能憋紅了臉說些好聽的話，算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苦說不出。

事實上，展昭這幾天心緒總是不寧，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可怕的噩夢，即使想不起夢境內容，但是那種恐懼是一模一樣的。

也正是如此，他才確定自己做的是同一個噩夢。

展昭直覺這個噩夢與白玉堂有關，尤其是前幾天每醒來一次就會看見白玉堂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所以這其中必然是有聯繫的。

白玉堂那些年也不知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他們再次相逢以後，展昭就感覺白玉堂變得有些神秘了，尤其是那些神神怪怪的案子只要有白玉堂加入，就會順利解決。

前幾天白玉堂有好幾次跟他說的話都比較奇怪，每次他聽了都會忍不住心驚肉跳，本能的不願意聽他繼續說下去，彷彿會一語成讖。

展昭也是下定了決心，這次白玉堂回來以後，不管他如何推脫，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否則實在是寢食難安。

白玉堂回到陷空島已是五天以後，他原本是想去找青蛇算賬的，後來一看時間還是想著先回去看看展昭如何了，也好心裡有個底。

展昭見白玉堂面色比之前紅潤了些許，心頭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一塊。

「你這次出去收賬可有點久。」

展昭的聲音幽幽的，還有些委屈，可是他本人一點也未察覺，或許只有在白玉堂面前他才可以這麼毫無包袱形象的做真正的自己。

「聽說某隻貓在陷空島待急了，白爺若是再不回來怕是連根貓毛都撿不著了。」

白玉堂嘴角微微一揚，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笑意。

哪怕這樣互相拌嘴的時光不再長久，可能享受到一時便也是一種別樣的福祉，他的奢望從來都不貪心。

只希望時間再慢一些，待他解決完所有再離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