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用微腦掃一掃封面就能閱讀電子版那他為什麼不現在把這些都掃描成電子版呢？這樣的話就不用帶這一堆磚頭回家了啊！

顧昂開始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當他向孟鶴委婉地道明自己的想法的後，他差點被孟鶴掄著最厚的那本書拍死在桌子上。

「要紙質書的是你，現在不想要紙質書的也是你！我辛辛苦苦忙活快一周，跑前跑後才把所有書弄齊！你知道有些需要去圖書館借的書有多難借回來嗎！軟磨硬泡！圖書館那群管這些書的管理員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你今天就算是累死也得給我把這些書都弄回去！不管用什麼手段，落一本書在這兒我就告訴文將軍！」

這是孟鶴氣急敗壞下的原話。

迫不得已，顧昂只得通知威爾替自己約了一輛懸浮車，然後再拜託威爾回到家得時候幫自己搬搬書。

威爾似乎對顧昂的勤奮好學十分開心，掛斷電話前還不停地問他看書的時候沒有沒什麼特殊需求，看書的時候想吃什麼零食，書房的亮度調到多少合適，喜歡用什麼紙張記筆記，慣用哪種款式的簽字筆或者說鋼筆，需不需要提神的熏香，喜歡哪種類型的墨水……顧昂被他問得暈頭轉向，挑著亂七八糟答了一些，至於筆記本的行間距要多大這種太過細緻入微的就讓威爾自行安排了。

「不行就不行，老提要給文汋告狀幹嘛……搞得我像個不做作業的國小生。」顧昂懷裡抱了七八本書，書包里又背著七八本書，就這樣他還得跑個四五次才能完全搬盡。原本有小型懸浮式搬運托盤，可惜他不會用，孟鶴也賭氣沒有幫他的意思，就只得自己辛苦辛苦了。

一出門，一個頂著一頭燦金色的人影就從旁邊閃了出來，攔在顧昂身前。

「你怎麼還跟著我？」顧昂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自從上次會議之後，這個據說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才被迫待職在家的將軍就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就差睡覺都和他鑽一個被窩了。好吧，沒那麼誇張，可瑞因斯在海涅家住了下來這卻是事實。

瑞因斯橫了顧昂一眼，一把從他手裡奪過了那厚厚的一摞書，不滿道：「你以為我想跟著你！我在家自己待著不好嗎！我非得來遭這個罪！來帶一個……帶一個小孩兒？！」

顧昂不屈不撓地瞪了回去，不服氣地嚷道：「誰是小孩兒？！換算成這邊的時間我好歹也有一百來歲！你看你不每天晚上找我打遊戲打的挺開心的嗎！實在沒看出來你哪兒遭罪！」

顧昂最近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晨訓加早餐，八點開始學習，要一直學習到晚上七點，吃完晚飯還要被瑞因斯纏著打一把遊戲，美其名曰磨鍊磨鍊顧昂技術，但明明就是瑞因斯他自己想玩！顧昂有次打到一半給文汋打電話過來查崗逮住了，還被瑞因斯誣陷說是顧昂他想打，瑞因斯才勉為其難陪陪顧昂的。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顧昂被這件事一直氣到現在，免不了每天都得和瑞因斯斗幾句嘴。

瑞因斯被顧昂的話噎住了，上次查崗風波事後被文汋好一陣數落，警告他不要打擾顧昂學習，但是……艹！讓他不打擾就不打擾？！他還偏要打擾！再說顧昂那個逼就算晚上不打遊戲也是盯著和那啥的聊天框發些沒營養的破事！再說了，那啥又不回還孜孜不倦地發個啥？還不如打兩把遊戲來的有意義！

「才過二十幾年，說你是小孩兒就是小孩兒！」瑞因斯惡狠狠道：「還有多少？我給你拿，免得磨磨唧唧地跑好幾趟！」

顧昂氣得牙根癢癢，泄憤一般把書包扔到瑞因斯身上，衝進等候室內賣力搬出十幾本書推進瑞因斯懷裡，似乎這樣就能讓瑞因斯累個半死不活。但誰知道就算多麼這麼將近二十本書瑞因斯也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反而還冷嘲熱諷起顧昂來：「不行了吧？你抱得了這麼多書嗎小孩兒？小孩兒就是小孩兒！」

「小孩兒就小孩兒，反正比你活得長！」

「媽的！老子現在就把你從這兒扔下去！看誰死得快！」

「那你扔啊！我就算死也要帶上你一起死！」

「誰他媽想和你一起死！」

「也是！我肯定比你後死！」

「卧槽你這……」

「死什麼死？還他媽走不走了？」隔壁研究室突然冒出一句陰嗖嗖的咒罵，顧昂和瑞因斯心頭一震，不約而同地噤了聲。

那是文汋的聲音，他們忘了文汋正在隔壁做實驗。

「顧昂明天上交《機械原理》的讀書筆記，瑞因斯明天去唐睿那兒領罰。」

看樣子研究室的隔音功能已經關閉，除了文汋冰冷的下令聲，顧昂還清晰地聽見了孟鶴憋著氣的笑聲。

顧昂扯了扯嘴角，哀嚎道：「我才看了四分之三！」

「我看你挺閑。」

「我錯了……」

瑞因斯嗤笑一聲，看見顧昂轉頭時對他幸災樂禍的笑容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文汋的那條命令里也有自己的一部分。

「你又不是我上司！憑什麼讓我去領罰！」

「就憑我剛才在和唐睿通話。」

也就說剛才他們的吵嚷全給唐睿聽去了。

瑞因斯像泄了氣的氣球，蔫蔫地瞪了顧昂一眼，掀動著嘴唇無聲地咒罵著。

有了瑞因斯看上去並不那麼樂意但是別無選擇的幫助，這堆書不過兩次就見了底。坐在回家的懸浮車上，兩人一人坐一邊座位，書亂七八糟地堆在放了墊紙的地上，一言不發地互甩眼刀。

誠然，顧昂活這麼久第一次遇到這麼同自己八字不合的人，一碰上兩人就恨不得掐個你死我活，難得的好好交流還僅限於飯桌上。

這人怎麼這麼能惹人厭？！

恐怕這是雙方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眼刀甩久了眼睛也不大好受，在不知道多少個輪迴後兩人終於偃旗息鼓，各自打開各自的微腦自己玩兒自己的。

「喂，你單人賽打到多少名進決賽的？」

顧昂本來有些心不在焉地在翻以前和海涅聊天記錄，被瑞因斯突如其來的問題一驚，思索了片刻極不情願地答道：「墊底。496名，擦著決賽線。」

「哎呀呀。」瑞因斯摸著下巴，滿臉嘲諷地搖著頭，「才496名，我以為海涅調教出來的能有多厲害。」

「我是個新人！」顧昂不服氣，「這遊戲我才打了一兩個月，而且自由賽前半段我都沒什麼時間！要是我打後半段絕對進前三百！」

尖峰時刻的網路自由賽為期兩個月，前一個月為自由賽的前半段，後一個為自由賽的後半段。前後半段積分榜的排名分離，最終會在前後半段的排名榜內分別選取積分榜的前五百名進入決賽，也就是說光憑網路自由賽的單人賽最終都會角逐出一千名選手去星河電競館參加最終決賽。

星河中央電競館能夠容納的人數十分龐大，而且分不同的比賽館區，比賽選手和觀賽觀眾的人數都不少，一到決賽期間人流十分擁擠。雖然對顧昂的排名表示不屑但瑞因斯還是對此鬆了口氣，排名越靠前就意味著受到的關注越多，暗中保護的難度就越大，吊車尾未免不是一種幸運。瑞因斯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嘴上依舊不留情，「要我不論打哪個時間段的、打哪種自由賽都是第一。」

顧昂聽了直翻白眼，「也不比比我們倆的網齡，我要有你那麼長時間，我至少也……前三吧！」

「才前三？」

「你煩不煩就你厲害了行吧！」

「你早承認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