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知道簡述的性子，也明白簡述眼裡的自己是什麼德行。

「我從未拿你當魚餌，簡先生。」

孟刑他是認真的，然而他在簡述不信的眸光中看到了自己難得正經的模樣，他身後一片狼藉，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都是拜他所賜。

簡述搖了搖頭：「是我過界了。」

孟刑蹙眉，難道簡述非要在他們之間畫上一條涇渭分明的線不可？

「簡先生，你看看地上有什麼。」

玻璃殘渣？

撕毀的衣物？

孟刑搖頭，隨即靠近了些，男人曖昧的語氣叫人不住的想要往後退去。

「有一條線，可我偏要越過這條線。」

男人的氣息叫他心跳加快，簡述退了退，然而卻在孟刑逼近的步伐中找不到一絲讓他能夠退避的空間。

他們難道不是交易關係？

簡述心中忽然就亂了，有一根繃住理智的線驟然斷裂，只聽見孟刑小聲的如調情似的話語：「你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我也沒有，為什麼不試試？」

「孟刑！」

簡述對上他的眼，這是他今日聽到的最奇怪的話。

「孟先生是要告訴我你喜歡我？」

他緩了緩這才反問，孟刑沒說話，他默默就近倒了一杯水遞給簡述，在簡述潤了潤嗓子後安靜等著他要說的話。

「孟先生，感情的事情不要拿來開玩笑，否則我會以為你在侮辱我。」

孟刑的面色不變，只是眼中笑意淡了淡，隨即退了兩步：「是我沒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

簡述在他眼裡尋到了幾分認真，然而這卻是最要命的。

他不喜歡孟刑，也不敢喜歡孟刑。

知道他的拒絕後孟刑又退了兩步，卻說：「還是簡先生也覺得我這樣的人的喜歡。」

他一頓，眉頭裡帶著些思量，隨後又說：「還是我對作為同性的簡先生的喜歡，是讓簡先生感到不悅的？」

簡述聞言卻是一愣。

已經夠了！

即便是他不相信，可他似乎還是傷到人了。

他忙解釋道：「我並非歧視，也不覺得噁心。」

簡述微微皺眉，隨即又舒了一口氣，卻說：「不論如何孟先生，我們之間需要距離。」

冷漠而疏離的語氣，一如孟刑所料。

「看來簡先生是不會和我在一起的，就像不會和趙延生有所交集一樣。」

孟刑的言語間足夠表現出他的失落了，到底是朝夕相處的人，簡述心間摸不透他的想法，然而還是生出一絲惻隱，更何況這還是酒店的客戶。

他略加思索正要說話，卻聽孟刑開口：「既然不會喜歡，那我不為難簡先生，只是我們還是交易關係，簡先生，你家裡的禍事算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有義務賠你一個住所。」

簡述愣了愣，孟刑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沒有必要……」

「還是說簡先生想在一天之內拒絕我兩次？」

簡述總覺得這場對話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簡先生，我在酒店預訂了另一套房，這是房卡，在趙延生停止這場報復前。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語畢便走了。

臨走前簡述看見了他的笑。

常有人說如果你不希望對方拒絕你，那就提個比預想要求更難的請求，對比之下你的請求便不會被拒絕。

所以孟刑一開始的打算就只是讓他搬家嗎？

或許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