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因聽到那句話而震驚瞪大的雙眸，他唇角含笑。放下被弄得皺皺巴巴的糖紙，幾分鐘前還被自己嫌棄的那隻手，現已攀上自己的臉頰托著腮：「這麼大的反應？不會是想歪了吧？」

耗時冷靜下來，蘇和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直面他不加掩飾的略帶嘲諷的嘴臉，勾了勾唇角：「說話說半截，難道不是你有意帶偏我的思想？」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頂嘴本事，愣是把快要因她回不了嘴而沾沾自喜的他一下從高處拽下來。

「你這小姑娘也真是，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再發表評論？急急躁躁的可幹不了大事。」目前勢力不對，他趕忙甩鍋，甩得那叫一個幹凈。

在他話說到一半時蘇和便想著要為自己辯解，然而剛張嘴就被某人用話給堵回去，現在只能滿腹委屈一眨不眨的直盯著他。

北祁故作眼瞎瞧不見，仍舊自說自話：「你說你這大好年紀，學會什麼不好，偏學會跟老年人頂嘴，你說你固不固執。」

為了一丁點小矛盾就把自己列為老年人的行列，也真是為了贏一點小紛爭就不管什麼犧牲了。不過要算起年齡來，他還真不記得自己活了多久。

話題已經慢慢脫離原軌，兩人在拌嘴的同時後知後覺，默契般的輕咳算是拉回話題的序幕。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把負面情緒壓在心裡不往外傾訴，也知道其實從開始到現在你都沒怎麼信任過我，更知道你喜歡把發生在身邊所有糟糕的事全都攬在自己身上，認為都是自己的錯。」

北祁這個變臉的速度還真是快得讓人措手不及，不過好在蘇和在這方面也是有一手。感知到他是要跟自己探討人生說說道理，她也擺出姿態好好跟他談。

「也不是喜歡才攬過來。」她咕噥，糾正他的用詞不當。

他卻只是輕點了一下頭：「沒人會犯傻把所有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嚼碎嘴裡的糖，思來想去面色有些難堪，「但你不一樣。」

「你是想說我傻？」輕佻眉，卻沒想過再與他在其他事情上浪費口舌。

微乎其微的皺了眉，他又拿起桌上一顆糖拆起了包裝：「倒也不是。」

這下蘇和明確嗅到了在他剝開糖果包裝時，散發在空氣中淡淡的草莓味，與其相互抵撞的是自己嘴裡從濃變淡的橙子味。那顆糖已經化成小小一個，但她卻不捨得咬碎，耐心等待它從有化到無的一個過程，也回憶起剛把它吃進嘴裡那個感受。

這些變化無疑就是關於生活的小例子。

「你還記得我先前問的那些問題嗎？」他嘴裡包著糖，說話含糊不清。

她點頭。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可還沒有給她一切明確說得過去的理由。

「為什麼這麼主動……」他瞄了眼她的反應，「那是因為想到十二月到了，你心裡多少都會難過一陣，所以想找些事情來分散你的注意，或者逗你開心。」

關於這麼好心做事的結果，那就請參考現在的他們，反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