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寵溺的摸了摸許淵的頭，看向沈星河的眼神瞬間也沒有那麼多的火氣，道：「竟然老七執意如此，那你就留在宮中吧，朕把蘭江城東邊剛好完工的浮曲樓賜給你，你就留下來專職教老七吧。」

沈星河這還沒拿出天界對付天帝的那套作秀，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可運簿上寫的不是這個皇帝對許淵非常冷淡，甚至有些厭惡，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沈星河都懷疑司命是不是給錯運簿了。

「對了。」皇帝像是想起什麼，「你是尚文還是尚武？」

「師父他尚武！」沈星河還沒開口，許淵就接過皇帝的話，一雙眼睛裡都是驚羨之意。

皇帝聽了這話，又看向沈星河，眼中寫滿了質疑。沈星河不由得苦笑，他現在這一身飄逸的素白袍確實和戰神形象不符，別人不信也正常。

沈星河抽出身邊的青玉笛，道：「獻醜了。」

他對著空氣一劃，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一道凌冽的風橫衝直撞的直撲距離最近的金柱，瞬間留下了一道入木三分的裂痕。

沈星河看著皇帝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滿意的收了手。

「看來先生確實是位世外高人。」語氣端的是不鹹不淡。

沈星河還以為皇帝要對他嘉獎一番，沒想到……也是自古帝王多薄情，若是人人都能做到不形於色，那豈不是誰都能成為人上人。

皇帝繼續說：「好了，退下吧。」

沈星河直接告退，出了昭顏殿他的心情頓時美麗了不少，他長長的吁出一口氣，身後跟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兒，抱住了他的腰。

許淵軟軟糯糯的叫了一聲師父，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沈星河被許淵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幾十萬年來沒有紅過的臉，也泛起一縷薄紅。

「啊，師父，你熱嗎？」

「不熱啊。」

「那你的臉怎麼紅了？」

「……」

沈星河嘴角微抽，臉上的表情太精彩，他才不會和小孩子計較！

他本想先送許淵回宮，自己在出去浪一圈，就在這時春風來了，說上官宛如派他來護送許淵回燕飛殿，許淵不得不依依不捨的和他告別，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沈星河明天一定要來找他。

燈火闌珊。

沈星河嘴裡哼著一段不成調的小曲兒，拎著一壺剛剛在路邊的小酒館買的酒，不慌不忙朝東邊走去。

「唰」他的身邊迅速的略過一個黑影，沈星河下意識的伸手往前一抓，結果什麼也沒抓到。

他茫然的看著空蕩盪的手，表情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晦暗不明。

「君子若蘭，空谷幽香。」不知從哪裡傳來了這麼一句話，隨後就是一陣低沉的笑聲。沈星河驀地睜大雙眼，臉上隱隱有些憤怒。

「誰！」回應他的只有更加猖狂的笑聲，以及漸漸靠近他的呼吸聲。

「星河，好久不見。」黑影脫掉身上的黑袍，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嘴唇卻是異常妖艷的紅。沈星河看著這個他曾經無比熟悉的臉，呼吸一滯，眼中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他別過眼，不去看那個人，把頭埋的極低，卻被那個黑影不客氣的揪起頭髮，沈星河被迫抬頭看他。

那人輕笑，語氣譏諷：「仙君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該不會連我都忘了吧？」

頭皮上疼痛，使沈星河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他調整自己的狀態，拍開那人的手，整理一下衣衫，風輕雲淡的說：「顧清夢，我欠你的十幾萬年前就還清了。」

「還清？」顧清夢因為生氣，表情越發的猙獰，臉色更加蒼白，「你還不清！看來你這些年做的仙君把你的記性給做沒了！那好我就幫你好好的回憶回憶！」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