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回到住所沖了個澡，出來之後把撕壞的衣服扔進垃圾桶，一瞬間又想起了顧之凡，不知道他的手還疼不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最近怕是都不能打籃球了吧。

余白吃完安眠藥後躺到床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事壓的他喘不過氣。余白望向窗外，原來，天又黑了啊，夜晚又要來臨了。

這天晚上，余白又做了那個夢。一個漆黑一片的地方，他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爸爸和媽媽。他順著聲音摸黑走去，好不容易離聲音越來越近，他摸到了一扇門，他和父母只隔著這一扇門了，正準備推開門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之後爸爸的聲音不見了，媽媽聲嘶力竭的叫他的名字，告訴他別過來，千萬別過來。他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再然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這樣的沉默過了多久，再推開門的時候，終於有了光亮，可他看到的卻是，爸媽都倒在血泊之中，滿身是傷口。他拚命的朝爸媽奔過去，只差一個指尖的距離就要碰到爸媽時，地上突然出現了個裂縫，一隻手把他推了下去，接著他聽到一個男人可怕的笑聲。最後，男人的笑聲也消失了，自己的身體還一直在墜落。

這是余白做了十幾年的夢，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只要是做夢就一定是這一個夢，無法掙扎，無力抗拒，任由那巨大的絕望感伴著自己墜入黑暗。

可今天的夢似乎不一樣了，就當自己要再次墮入無邊黑暗的時候，忽然有一絲淡淡的光從他眼前閃過，他抬頭，想要尋找光源，就在這時，一隻瘦弱的手抓住了正在墜落的自己，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能感受到他很用力的想要拉住自己的手傳來的溫度。

余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天亮了，這是第一次沒有被噩夢驚醒，余白感到很詫異，做了十幾年的噩夢，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但是，夢裡拉住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現？

余白起床喝了一杯水，冷靜了下來。這對自己來說，夢境有變化，應該算是件好事吧。看來，今天又要去趟醫院了。

余白來到教室的時候，顧之凡早就坐到座位上了，「余白。」余白才剛踏進教室的門，顧之凡就熱情的和余白打招呼。

「早。」余白不顧眾人驚訝的眼光，回了顧之凡一句。

顧之凡本來沒想著能得到余白的回應的，這下更是受寵若驚了，「早早早。」顧之凡激動道。

「中午我請你吃飯啊。」

余白不解的看向顧之凡。

「你忘了嗎，昨天我用的你飯卡，我說過我會請回來的。」顧之凡解釋。

「不用。」

「不是都說好了嗎？這事沒得商量，聽我的。」顧之凡極其認真。

「昨天晚上吃過了。」

顧之凡知道余白說的是昨天晚上在他家裡的那頓飯，「那是我媽請你的，不算。」顧之凡又接著道「你一個收小弟的，磨磨唧唧什麼呢，多大點事。」

余白沒想到顧之凡會敢吐槽自己。

「老大，就這麼說定了啊。」顧之凡不忘再接一句。

余白一臉的黑線，但是也沒有反駁顧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