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看著喬溢之，勾了勾嘴角，問他，「你確定要認輸？」

喬溢之點點頭，對著鳳炎跪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行了臣子之禮。

「臣輸得心服口服。」

他這頭認了輸，蠻奴還一臉手足無措。鳳炎卻站了起來，冷冷一笑。

「心服口服！」他將這四個字慢慢的在舌尖上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喬溢之，你可知你今日為何為會輸？」

旁人不知道，鳳炎卻是一清二楚。喬溢之摔碎的這枚古玉是他娘親手給他繫上的。是他外公的遺物。

他出生之時外公只匆匆見他一面就病重離世。這枚古玉從小他就佩戴在身上。視若珍寶。

這樣珍貴的東西，換作平日，他一定會拚死護住。今日卻因為一個大意，居然讓蠻奴一劍斬下，摔了個粉碎。

對於心高氣傲的喬溢之而言。這樣的結果比輸了更讓他丟臉。連他外祖的遺物都護不住，他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與蠻奴繼續比試？

「臣技不如人，已經沒臉繼續呆在羽林衛。還請皇上撤了臣的職，准臣歸家。」

鳳炎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繼續追問他，「你還沒有回答朕，你可知今日你為何為輸？」

「臣技不如人……」

不等他說完，鳳炎一口氣打斷他，「你不是技不如人。你是輸在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他看似在說喬溢之，眼神卻在羽林衛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這些話也是他想要說給在場的這群天之驕子聽的。

「你出身高貴，仰仗著父蔭一路走來順風順水。總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在你眼裡可看得起誰？

蠻奴是朕的人，朕將他送進羽林衛。無論他之前是什麼身份，他就是羽林衛中的一員。你有什麼資格對朕的人指手劃腳？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知道你們一個個的在想什麼。你們看不起大將軍劉和，覺得他屍位素餐。可是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大將軍的兵士是朕的兵士，羽林衛也是朕的羽林衛。他們既不姓劉也不姓喬，他們姓鳳。國之重器不屬於任何人，更不是你們的私產。

喬溢之，你今日之所以會輸，是因為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你，是朕的大統領。你們是朕的親衛。」

鳳炎的這番話說得很長，字字句句卻如同驚雷一般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喬溢之的臉色一時青，一時白。最後他重重的叩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鳳炎身邊的羽林衛也一個個的跪了下來。高長軒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的鳳炎。

他突然有一種從來不認識鳳炎的感覺。這位少年天子身上有著一種他們說不出的東西。讓他們敬畏，更讓他們折服。

蠻奴跪在離鳳炎最近的地方，和旁人不同。他高高的仰著頭，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鳳炎。眼神里是滿滿的信任、全然的崇拜。

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這位少年是他的皇上，他的主子，是他的信仰，更是他的一切。

他的生命因為有了他而發生了變化。能這樣跪在他的腳下，跪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看著他就是他一生最大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