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程墨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最後朱驍關了燈的時候，他躺下發現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二點多了。

他並不難過，當不再對親情有所期待的時候，它也就再也無法造成傷害了。只是他還是會覺得疑惑，就算他們之間再冷漠，可好歹他們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他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嗎？

他們該知道的。

程墨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他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程墨一大早就跟著朱驍他們一起去了操場。不過卻被教官拎了出來。「去旁邊休息吧。」

程墨在一旁的陰涼處坐到了快九點的時候，輔導員來了。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輔導員俯下身子將他上下打量。

「挺好的。」這視線讓程墨覺得有些不舒服。

輔導員站起身，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我帶你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程墨迅速拒絕，「不用了，老師我真的沒事。」

「我昨天給你父母打電話，你爸爸不接電話，你媽媽似乎並不想過來，他們很忙嗎？」輔導員頓了頓又說，「其實還是由家人帶你去檢查還是最好。」

程墨笑得有些勉強，「他們挺忙的。」

「兩三天的時間也抽不出來嗎，有一個人過來就行。」輔導員嘆了口氣，顯然她也不想接這個爛攤子，但又怕出意外。

程墨不再說話。

沉默了有一會兒，輔導員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走吧，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真的不用了，老師。」程墨低著頭，感到不知所措以及心底一點點漫延起來的絕望。

輔導員看著這個男孩，有些不耐煩了。辦公室還一堆事等著她，她特地抽出來的時間，結果沒想到他能這麼固執。

「程墨，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假如說你身體出了問題，我也有責任，就當是讓我安心行嗎？」輔導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程墨跟著輔導員走出學校，心裡突然就難過起來，原來他什麼也做不了，他連自己的決定都做不了。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班導蹙眉看著單子，鬆了口氣，語氣有些嫌棄。「這下檢查也做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程墨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是她非要讓自己來醫院的嗎？

回去後程墨把在醫院花的錢轉給了輔導員，然後他發現昨天給許恙轉的錢並沒有收。他感到胸口處梗著一口氣，程墨最煩的就是這些事。

下午他又在操場上坐了一下午，時不時和姜鶴聊上幾句，等到放學後，他去水果店買了一大箱水果，然後向朱驍打聽了許恙的宿舍號給他送了過去。

他丟下水果就退了出來，沒給許恙說話的時間，「學長，那我先走了。」

回去的時候才覺得步伐稍微輕快了一些，回到宿舍後給姜鶴打了電話。

「你吃完飯了嗎？」程墨癱在床上，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你怎麼回事？你今天不會又參加軍訓了吧？」姜鶴急了，他昨天知道程墨軍訓暈倒的時候感到一陣無能為力，在程墨的事上，他似乎總是這樣無能為力。

「沒有沒有，我今天去醫院檢查了，什麼事也沒有。」程墨立馬說。

姜鶴不太相信他會主動去醫院。

「輔導員帶我去的。」程墨補了一句。

「沒事就好。」姜鶴這才放下心了，「你多注意身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