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死了。

聽說是昨夜慘死家中，全身上下布滿了刀痕，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這個消息是賀秋月告訴他的。

「星河，你怎麼看？」

沈星河眯著眼看著遠處的練武的許淵，指尖揉著輕微發疼得太陽穴，道：「你想調查此事？」

賀秋月立馬搖頭，笑得肆意，那對小虎牙此時倒是顯得有幾分狡黠：「秦家出了此事，秦大人自是不會坐視不管，皇兄沒想讓我介入，那我也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他的眼神看起隨意瞥向沈星河，又繼續說：「星河，你到底是什麼人？」

沈星河微愣，意味不明道：「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哈哈哈，我覺得你肯定不是凡人吧。」沈星河正準備反駁，接著聽見了賀秋月的下一句話。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上寫到德高望重者，悲憫天下者和一心相道者是會飛升的。」他說著湊近沈星河咧嘴一笑，「我看星河就有飛升之相。」

沈星河表面上倒是恭敬的謙虛了一番，內心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倒是想知道是哪本書這麼會胡說八道，什麼德高望重什麼一心相道，反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至於他為什麼會飛升，他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天帝看他太可憐了。

「師父，要不要和我比一場？」許淵站在原地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出聲問道。

「我來跟你打。」賀秋月此時興趣高漲，滿臉都寫著興奮，「讓我看看你師父教你的結果。」

許淵看著走過來的賀秋月，把手中的白衣放在地上，賀秋月盯著那把摺扇一笑。

「小七，你拿著你的扇子跟我打。」

許淵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道：「啊？可是……」

賀秋月沒給他解釋的機會，朝著他的臉就是一掌，許淵偏頭用摺扇輕鬆的抵住了賀秋月的進攻。

「皇……」

他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感覺賀秋月手上的力度變大，這讓他有些微微吃力。許淵打開摺扇一扇，一片黃光撲向賀秋月。賀秋月沒有躲，黃光卻在最後一刻消失在他的眼前。

不僅許淵愣了，沈星河也愣住了。沈星河看見賀秋月從袖口中甩出一柄純金的匕首，他認得那把匕首，是他飛升後用法術營造贈送給望海閣閣主的禮物，名叫折腰。

「王爺真是厲害。」

賀秋月擺了擺手，一雙眼睛虛眯著，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他垂著眼眸，把匕首拿在手裡摩挲，隨後朝著沈星河信步走來。

「你肯定很好奇我怎麼會有這把匕首。」他歪著頭看著沈星河，「你應該知道望海閣吧，他們的閣主是我的生死之交。」

「這麼說……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賀秋月只是笑，一直沒講話，沈星河也不逼他，沒有繼續問下去。過了一會，滿山給賀秋月帶來了一句話，他就給沈星河告辭離去。

滿山走了幾步，回頭看向沈星河，沈星河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對他微笑，滿山一愣扭頭快步走到賀秋月身後。

許淵向沈星河走過來，拉了他的衣袖，道：「對不起啊，我給師父丟臉了。」

「無事。」沈星河用手指輕輕的颳了一下許淵的鼻尖，「你已經很厲害了，累了吧，休息一下。」

許淵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胳膊，笑眼彎彎，道：「師父會唱歌嗎？」

「……不會。」

「騙人！」

沈星河瞟他一眼，道：「我可是不會騙小朋友的。」

「哦。」許淵有些失望的低垂著頭，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沈星河揉著許淵的頭，有些忍俊不禁。

「要不然……我試試？」

許淵聞言立馬抬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哀傷，這個小屁孩真是越來越懂他了。

沈星河像模像樣的清嗓，皺著眉頭想著歌詞，誰知出師不利，開口第一句就跑調了。

「師父，你是故意的吧。」

沈星河一笑，道：「咳咳，這是我的正常發揮。」

「那我給師父唱一首歌。」許淵頓了頓，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臉卻紅了，他吞吞吐吐的說，「這首歌是我自已專門給師父寫的，只不過還沒有開始填詞。」

話音落下，許淵在他的身邊低聲哼唱，沈星河閉上眼睛用心感受，他好像在許淵的歌聲里看見了不一樣的自己。

他看見的是快意恩仇的自己。或許在他被稱為戰神那一刻起，他身上肩負的責任就像一層又一層的蠶絲把他包裹的密不透風。

許淵一段哼完，偷偷抬眼看沈星河的表情，然後去牽沈星河的手。沈星河依舊閉著眼靠在樹幹上，只有時不時顫抖的睫毛提醒著許淵他還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