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精在夜裡出逃，趁著全族人休眠的時候，黃精離開了，他孤身一人逃到了鎮上。

「那出逃時，是正是偏？」

黃精嘆了一口氣道：「若是偏，那結果便不是我出逃那麼簡單了，只怕我黃精一族成精成人的早就被我殺完了。」

入偏的黃精有多惡，人是想像不到的。

黃精逃到鎮上，為了阻止自己惡的那一時，他便想辦法在為正時將自己關在黃府，可無濟於事，他自己設的限制，入偏後的他也自然能解，也依舊會出去為惡。

黃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偏時做了什麼惡事，他只知道黃府的錢財日益增多，而為正時他能做的便將這些錢財散給窮苦百姓，修路修橋，以此來減少自己做下的惡。

「豐平鎮在你的照拂下，衣食富足。」 我不禁感嘆，只是不知道是那些倒霉的人被劫了這麼多的錢財，若是那些為富不仁的倒也罷了，若是……

黃精垂著頭 「我知道，我做下的惡事不是散點錢財就能抵消的，況且那些錢財本就是來路不明，可是，直到三天前，我看到那張通緝令，那之後，我的正竟漸漸的要被偏完全吞噬了。」

也是在那之後，他相信了黃精是性本惡的。

「所以，請我們到黃府來的，是入偏的你？」

「是，」 黃精點頭，語氣里滿是懊惱悔恨和自責 「是我的意志不夠堅定，自通緝令出的第二日起，我便是偏的，只偶時有正，我知你來了豐平鎮，便散發財物引你來，想先一步將你滅了，不想被你收入藥集，幸好沒有得手。」

聽了這些話，我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該罵他，還是該安慰他？照理是該教訓他的，可他又是身不由己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此時的糾結，黃精苦澀一笑道：「方才你說，但只要我肯說，我的所有善惡，你都能收納。我這才知道，我缺的，就是這一句話。」

如果當初，黃精一族沒有嫌棄他放棄他，沒有視他為異類，而是寬容他，開解他，引導他，或許結果就不是現在這般了。

「我知道，你本性不惡，只是，心裡難受，你是與眾不同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我微笑著，我想起了稽瑾師傅家那棵薔薇，世間最美。

「謝謝……」

是時候該收他入藥集了，只是，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些問題。

「你真的與老人蔘相識？」

黃精搖頭 「不識，不過有人在藥類之中大肆散布你的故事，雪蓮的大名已經在藥類里傳遍了，還有藥集一事大約也已經傳遍了。」

是誰在暗中使壞，這不是在增加我收藥魂的難度嗎。

我看了眼菟子，又看向黃精 「那，昨夜控罌粟困我的，是你，還是？」

「是我幹的，」 說著，黃精看了菟子一眼 「只是功力不夠，被他給攔住了。」

原來菟子是救我的人？

菟子得意的朝我挑了挑眉 「如何，我可是個好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我的態度可不該是如此冷言冷語的。」

我挺了挺腰桿，直逼到菟子面前 「你是好人？我問你，稽瑾是被你困在無岸之湖的吧，困我的後一陣罌粟是你所為吧，還有，你可說過，這個黃府是你一手準備的。」

菟子被我逼到長廊欄的桿處，他退無可退了，便只能靠著欄桿，腰往後倒，一邊躲閃著我一邊反駁道：「我，我是幫你，若不是我引黃精入這黃府，你怎能如此輕鬆找到黃精。」

「是他找的我。」

「可，可我也，也幫忙了不是。」

「我看，幫的全是倒忙。」

男女有別，菟子不敢出手推我，只一個勁的自己往後仰，結果，倒的太過頭，哐當一聲，他便摔到了欄桿的另一邊。

「哎呦喂！」

聽這聲音該是摔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