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時候了？

若言昏沉沉的睜開眼，打了個寒戰。他睡眼惺忪，順手拉了被子往身上蓋，想要挪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啊啊啊啊！！！疼！好疼！」沒想到他剛一翻身，紅腫的小穴讓他大腦瞬間清醒，他一說話就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啞，眼睛幹澀，昨日的畫面零零落落的拼了起來，讓他想要把自己埋了起來算了。

他眼睛骨溜溜的轉動四處看，見軒轅殤不在想要穿上衣服趕緊走人，不願去面對那羞恥。若言小心翼翼的，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挪到床邊，忍住腰酸伸手下去抓衣服。可是若岩似乎太小看著腰疼的威力，動作稍微大點就痛得讓他咧牙，一個不小心整個人碰的一聲摔下床去。

「主子！您沒事吧？」卿蝶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看來是準備進來。

若言一驚，大吼道，「不要進來！」

卿蝶被他的吼聲愣住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主子，您沒事兒吧？要不要叫皇上過來？」

「嘶……疼……」若言姿勢奇怪的趴在地上，一手捂住沒什麼力氣的腰身，一手去拿衣服，「不要不要不要！」他這個樣子才不想被軒轅殤看見。

「嗚……撕破了……」若言扔開碎衣布，扶著腰哎叫，「冷！」

驟然，一雙鞋子出現在眼前，若言一愣，敢情這軒轅殤就在外頭的吧。他順著往上看，是一件暗紅色華袍，高貴無比。若言的眼神就在他腰間的佩玉停了下來，他拉拉那眼前的衣袍，弱弱道，「冷……」

軒轅殤，蹲下身，似笑非笑的，「冷？你想要朕怎麼做？」

若言撇嘴，低喃，「性格好惡劣……」但他實在沒辦法只好，「抱我……去洗澡。」

軒轅殤笑了笑，把他打橫抱起，眼眸有意無意的瞟了他曝露在外的東西，嘴角上揚了一些。他拿起床上被子往他身上蓋，然後走向自己的浴池。

浴池很大，此時被霧氣圍繞著。浴池的水放了蘭草和香精，陣陣的香氣撲鼻而來，軒轅殤動作輕柔的把他輕放下水。

若言碰到熱水，舒服的眯起了眼，享受這熱水浴。

「你、你幹嘛脫衣服？！」若言一睜眼就見軒轅殤已經褪去了自己的衣服，正準備下來於是驚恐的問。

「洗澡。」軒轅殤淡笑了笑，坐到了他的身邊，跟他倚在浴池壁上，大掌輕撫他的腰，「身體還好嗎？」

若言別過頭去，輕輕點了點頭。

軒轅殤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紅紅的耳朵，頭髮紮起來了，白皙的後頸也跟著微紅，「昨天給你清理過了，今天你就好好泡澡，等會兒朕給你揉揉吧。」

「……嗯。」若言應了聲，滿腦子都是昨夜的事情，看見軒轅殤就很難忍住不想，「還不是因為你……你這個笨蛋。」

聽到『笨蛋』兩字，軒轅挑眉，露出玩味的一笑，「朕本見你是第一次，沒打算把你弄得下不了床，結果……有個傢伙卻緊緊纏住朕，『還要，還要』的硬是多做了幾回合……」軒轅殤斜眼睨視他，見他脖子更紅了。

「不是我。」若言彆扭的反駁，沒去看軒轅殤那奇怪的笑。

就這樣僵著，若言沒有回過頭，軒轅殤也沒說話，靠著牆閉目養神，好難得不用上朝不用朝會沒有議事……

良久，若言小心翼翼的瞥了軒轅殤一眼，見他閉著眼睛不知道睡著了否，慢慢的轉過身，向軒轅殤挪去。軒轅殤此時閉著眼，抿著唇，冷峻的面容讓人單看他就覺得有壓迫感，若言藍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自己很少見他睡著時的容貌，手忍不住輕輕摸上他的臉龐。

看著他，才意識到這個望不可及的人竟然會喜歡上自己，這個遙不可及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喜歡上了自己這個身份卑微的人，而剛好自己也喜歡他。那麼剛好遇上他了，那麼剛好自己長著他喜歡的樣子，那麼剛好自己被迫住進宮裡被迫每天面對他，那麼剛好……他喜歡自己。

若言頓時有些感觸，放下在他臉上的手，輕輕的靠在他身上，手忍不住環抱住他的腰間，如果這是夢，拜託別讓自己醒來。

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往懷裡按去，讓若言肯定這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得到了這個人。

宮中，另一個不明顯的角落站著兩個人。

「事情辦得怎樣？」

「這、這個，無進展……不過！不過我會找機會下手的！」

「事情辦不好的話……哼！」黑衣人冷哼一聲，身影消失在屋檐上。

讓軒轅殤給自己推拿後身子好了很多，讓他按摩實在太舒服了，軒轅殤力氣大，按到恰到好處的那種感覺，嗚哇，效果好棒。

「軒轅殤在哪兒……」若言被他按著按著就睡著了，睡醒後軒轅殤就不見了，他到御書房去不見他的身影，御書房也沒有，藏書閣也沒有……

若言上了安平橋，這橋可以通到偏廳去。雪已經不再下，留下的只是還沒完全融化的積雪。不過宮裡的積雪大部分都已經掃除了，尤其是皇上太後常會經過的地方，露出原本的地面。

階梯上的雪還沒清理幹凈，若言一面看著風景一面走再加上腰疼的關係，沒想到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身子朝橋下跌去——

「啊——」隨之一陣悶響，若言狠狠的摔了下來，重重的跌到地上。他趴在地上沒起來，路過的花藤見狀一驚，正想走過來之時，就見若言一手捂住臉，顫巍巍的站起身。

若言攤開手掌，捂住臉的手上站著血跡，若言怔怔的看著手上的血好一會兒，又輕輕捂住了臉，頭垂得不能再低了，大步大步的往反方向走去。

「喂，你沒事吧？要不要去找太醫？」花藤對他背影說道，若言彷彿沒聽見他說的話，低著頭自己走自己的，「皇上在偏廳——」

若言充耳不聞，滿腦子被手上的血跡佔滿了。他吞了吞口水，內心極其的不安害怕，心臟似乎被緊緊的揪著，吊在嗓子眼。怎麼辦，臉好像受傷了……

若言回到後宮殿，沒有任何思緒，甚至不知道走哪兒。

「若言？你怎麼了？」

若言腳步一頓，略帶哭腔的，「小禾……」他抬起頭，眼眶泛紅，「我的臉……」

若言一抬頭，櫻禾就被他染了血的右臉嚇到了，趕緊把若言拉進寢室里，找了幾樣消毒之類的藥給他塗上。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櫻禾眉頭微蹙，看起來傷的不輕。

「會留下疤痕嗎？」若言只在乎這個，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絕對不能留下一丁點兒的疤，要是不好看了怎麼辦……不行，絕對不可以……自己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那張臉罷了，絕不能讓自己唯一僅有的東西毀了……真可悲啊，自己竟然只剩下容貌了……

櫻禾沒說話，他不敢亂作定論，這傷，看來是臉著地摩擦，加上地上的小石子，說颳得深也不是，颳得淺也不是。

「小禾，你說，會不會留疤？」若言眼神有些空洞，見櫻禾不說話不安的問。這陣子不能讓跟軒轅殤見到自己……不行……不行……

「我想，不會的吧……不過，就有些疤也不會影響到你的。」櫻禾輕柔的給他上藥，沒再去追問。

若言失神的望著櫻禾倒給自己的茶水裡的倒影，待上好了藥，若言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若有所思的。

偏廳，軒轅殤揉了揉太陽穴，送走了太後。花藤剛剛辦完了事才回來，就站在一邊候著等待吩咐。

「花藤。」

「在。」

軒轅殤看著他一會兒，「身體不適？今天早些休息吧。」

花藤趕緊跪下，「屬下惶恐，屬下沒管理好自己……」

軒轅殤擺手，「罷了，這也怪不得你。」軒轅殤話中帶有意思，「起來吧。」

「謝皇上。」花藤站起來往旁邊一站。花藤看著軒轅殤遲疑著開口，「敢問皇上，若言沒來這兒嗎？」

軒轅殤放下筆，「若言……朕過來時他還未醒。」軒轅殤頓了頓，「你見到他了？」

「是。」花藤回答，「屬下剛剛在路上時正好遇上他了，若言從安平橋上摔了下來，屬下以為他已經過來了……」平時若言有什麼大小事就會往軒轅殤這裡跑，就算只是不小心磕到也會折騰半天，更何況這次……似乎『傷的不輕』的樣子。

「什麼？」軒轅殤猛地站起身，「他在哪兒？」

「屬下不知，他似乎沒聽見屬下……」話未完，軒轅殤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偏廳的門口。

軒轅殤快步往後宮殿走去，走過若言的寢室前並沒有停下，而是向櫻禾的寢室去。他猜想，若言這次受傷沒過來找自己各種哭訴各種折騰，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當然的，他也不會躲在自己的寢室，不過他卻似乎忘了自己也會到櫻禾的寢室去找他。

「皇上駕到——」

寢室里的人頓了頓，看了頹廢坐在位子上失神的若言一眼，輕聲提醒他。若言怔怔的點頭，似乎有些不在狀況內。

「櫻禾參見皇上安康。」

「櫻禾參見皇上安康。」若言獃獃的跟著櫻禾說。

櫻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鳳眼裡滿是擔憂，「若言你……」

「若言，抬起頭。」軒轅殤眉頭蹙著，站在低著頭的若言面前。

若言聽見軒轅殤的聲音這才猛地回過神，看見那雙腳就在自己跟前心中的不安立馬加倍放大。他死死低著頭不去看他。

軒轅殤目光穿過兩人的身後看見桌上那一瓶瓶的藥酒，「若言，抬頭！」軒轅命道，語氣低了低。

若言揪著衣袍，不哼一聲，不給他任何答覆。

「……」軒轅殤見他如此，直接把他扛了起來，不管若言的掙扎反對，硬是把他帶到了若言的寢室里。那兒有外人，不方便。

「下來！放我下來！」若言掙扎著，聲音里隱隱帶著哭調。

軒轅殤把他放下，把他欲要轉過去的身子扳過來，「看著朕！若言……」軒轅殤按住他不斷亂動掙扎的身子，厲聲道，「柯邵季若言！」

若言被他這麼一吼就愣住了，委屈的紅著眼眶低著頭。

軒轅殤抬起他的臉，見他臉上醒目的傷痕，心疼的放軟了口氣，「疼嗎？」

「疼……」若言不敢看他的表情，擔心看見的是他嫌棄的表情。

「為何不告訴朕？為何不讓朕知道？」

若言遲疑了一下，眼角漲紅，「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這張臉……要是連這張臉也沒有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資本讓你留在我身邊……」

軒轅殤輕輕的拭去他臉上的淚水，把他擁進懷裡，「怎麼會這麼想，聽著，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朕愛的只有你。」

若言埋在他懷裡，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袍，「你說，當時看上我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是不是我不好看了你就不會看上我……」

軒轅殤輕撫過他的頭髮，「當時確實是這樣，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朕喜歡的是你的人，是你，柯邵季若言。」他撩開若言的髮絲，「你就是朕唯一最重要的東西，江山可棄，唯獨你，朕絕對不會拱手讓人。」

這句話著實暖了他的心，若言抬起頭來，帶著淚水藍眸里閃爍著複雜的情愫，「這輩子……我要的只有你一個。」

軒轅殤唇角微揚，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你還傷哪了？」軒轅殤放開他的唇問，抬起若言的手查看。

「沒了。」若言搖頭，「衣服厚，只傷了臉。」他低聲說，撒嬌般的抱住了他蹭了蹭。

「那個……我得把畫交給總捕頭呢。」靜靜的抱著一會兒，若言這才想起還有這一事兒，不舍的放開他。果然有人疼了感覺就是不同，只有軒轅殤會心疼自己，這種感覺……真不錯。

「朕讓人交吧。」軒轅殤不怎麼願意讓他過去。

「不要，我自個兒送去。」若言堅定的說，「還沒找那小混混算賬……」他恨的牙癢癢的。

軒轅殤微楞，這傢伙一副原諒人家的樣子，沒想到還記恨在心呢。軒轅殤沒好氣的，「你可別又出什麼亂子。」

「不會不會。」若言擺擺手，「我現在就把畫拿去吧。」他拿起了桌上放著的兩卷畫，臨走之前又停了下來，臉頰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那個……我還要……」

若言抬起頭，臉色緋紅，這模樣在軒轅殤眼裡倒也顯得可愛。軒轅殤嘴角揚起標準的好看微笑，手撐住若言的後腦勺，沒有了剛剛的淺吻，而是霸道的佔有著他。

若言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氣息，感受他在自己嘴裡的給予的刺激，嚐試著回應他。身體逐漸發熱，就在他吻得正舒服的時候軒轅殤就把他放開了。

「噯？」若言不滿足的發出一聲哀叫。

軒轅殤戲謔一笑，「去送畫吧，照這樣吻下去，恐怕一發不可收拾呢。」他輕撫若言的臉龐，「後面還沒完全好，待你好了以後，你可要做好朕讓你哭著求饒的準備，呵呵。」

「笨蛋……」若言舌尖舔了舔唇，誘惑十足，他瞪了軒轅殤一眼抱著畫很快跑走。

（微博：莫得感情的菊花茶）雖然沒人也不常用，但有什麼事情可以私信我，一定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