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想完成的任务
小說: 穿书:我才懒得当反派 作者:斗酒八千 字數:2341 更新時間:2019-04-27 00:22:15
什么体质?
主角体质!
好在方讳没把这句说出来,只是静静地望着。
他可没忘记沈阳笙所遭受的诅咒。可他又该如何解释?他收沈阳笙是为了自己突破前好采补,从而一飞冲天?
可这不是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又是什么?方讳来的时候沈阳笙都在玉墟峰生活了四年了,徒弟是捆绑的,又有什么选择给他?不仅如此,方讳以后还会将沈阳笙推给天姥派——毕竟他到这里,仅仅是做任务而已。
他没有目标,系统便给他目标。他自觉没有活下去的理由,系统便给了他理由。
方讳恍惚中发现,他的生活没有方向。自己就像头有脾气的驴,高兴时任人牵走,不高兴时随心所欲。
心底悄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改变这种现状。
但没有兴趣,也没有动力。
这个念头自然会被无尽的虚无给压垮。
方讳低下头,树荫遮挡了双眼。
这一举动在岳刚看来就是心虚,他颤抖着握紧腰间剑柄:“你,你真的……”
岳刚不敢相信:“你知不知道沈鸾已经退回凡体无法修炼了?你知不知道沈家有天赋的或许只剩他们了?沈阳笙是你徒弟,不是你修炼用的道具!”
“要不是沈阳笙的玉牌掉了,失去掩饰,我还真不知道你把他当炉鼎养!清圭呢?他天赋不高,却莫名其妙被你收为徒,他是不是也——”
这些话说得太重,因为事情也很严重。但方讳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毕竟不是他干的事情,他很难代入自己。
方讳思前想后,都是系统的锅。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按原著剧情进行?害得他自辩也不可。
系统:瑟瑟发抖。
这些念头聚在一起便成了怒火,方讳忍了忍,尽量心平气和道:“让开。”
“方讳,”岳刚本就是个易急的性子,和他身上玄色倒是切合,这会儿又上前几步,“你就不能好好修炼,不要再找歪门邪道吗?!”
“让开。”方讳抽出河清,剑意散出一丝杀气来,但很快收敛干净。岳刚一愣,给了方讳御剑离开的空隙,只能看着那白影消失于天际。
岳刚沉重地叹口气:“方讳其实没变啊。五师妹可不能知道这些……好不容易才以为他改邪归正……”
岳刚一走,小道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
恍若平常。
方讳回到山顶,一脚踹开门——门锁咔嚓被踹坏,方讳浑然不知。他一剑刺入中央的木桌,微微弓着身子,握紧桌上的拳头。
另一只手还在剑柄上,方讳摩挲剑柄的手渐渐挪到剑刃,划破了指尖,滴下几滴血。
「……亲。」系统浑厚性感的男音直接让方讳出戏了。
「干什么!」方讳没好气道。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方讳愣着:「什么好消息?」
系统许久没答,像在深呼吸蓄力一样。许久,只听系统叫道:「恭喜您——成功完成【暴露假面】任务!」
噼里啪啦!
方讳吓得退后一步没站稳,手臂挥去桌面,将桌面的瓷器通通甩在地上。
什什什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任务!我不是没接吗!
还有,原来刚才岳刚吼这么大声,都被主角……沈阳笙全部听见了吗!!!
他好好的人不走大道躲小道干啥哦!!
想到那十章的虐身虐心,方讳往床上一摊,真真觉得自己是可怜又无助。
也不能吃,也不会咕咕。
方讳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外衣也不脱,直接蹭掉黑靴将整个人往墙边靠。脑中思绪万千,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主角都知道了……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系统说这是一个世界,他倒希望这是个游戏。游戏多好啊,融入一个世界,实在太难……
他想来想去,就像在没有终点的迷宫转圈圈。最后毅然破罐子破摔,砸了墙继续走。仇恨都刷了,不如就多刷点仇恨,让沈阳笙有心里准备。
比如多抛弃几次,这样到最后将他推给天姥派时,有了准备,应该不会太恨自己。
可他自己心理上就过不去。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渣男吗!与其让他这么做,还不如让他死。
方讳越想越累,手背贴在额头上,竟不知不觉睡沉过去。
许久,门被悄然推开。进来的,正是沈阳笙。
他看着满地狼藉,直直跨过,绕过插着河清裂开道长口子的木桌,终于来到了床边。
“师父……”
门外阳光将沈阳笙居高临下的影子投到简洁的白床,将最里头方讳的上半身完全罩住。
方讳被罩在阴影下,面孔朝上,似乎梦到什么,微皱的眉头与禁欲面容透出勿近的气场。可整个脸却又美得如磁般令人挪不开视线。
方讳睡得很正,手臂紧紧挨墙,手心交叠盖在肚子上。整个人缩在角落,仅占了床的三分之一而已。
明明睡得如此直,可沈阳笙却觉得,方讳像角落里熟睡又蜷缩起来、武装自己的黑猫。但枯有防御外表。
沈阳笙曾悄悄闯入过几次,发现方讳每次熟睡不管什么姿势,都会靠着墙。沈阳笙曾有一次不小心碰倒东西,发出很大的响声,却发现对方很难被吵醒。
从那以后,他会悄悄躺在剩余的三分之二上,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现在沈阳笙也这么做了。
炉鼎。
他本不知炉鼎是个什么东西,放以前绝对会以为是丹修用的鼎。但如今他知道,炉鼎其实是指人的身体。而有一种修炼之法,是通过房事吸收对方修为,从而快速提升。那修为被收的人,也称为炉鼎。
有的体质,例如极阴之体,叫人吸收修为的效率更好。岳刚没点破,但他知道自己或许就是这种体质。
这还得还多亏了段歌行给的《摄生总要》,里头不仅讲了什么事炉鼎,甚至还详细描写了采补过程。而房事一类,他早已在那药房全部知晓。
他也不是像两年前那般,看到牛皮书就面红耳赤的小孩了。
翻个身,师父便整个都落在自己视线里。他看见方讳光润的手腕上还有伤痕,指头多出一个口子。
师父……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沈阳笙张了张嘴,眼神描摹着方讳的脸,却没有发出声音。
师父,如果我不是炉鼎,你还会收我吗。
师父,你不让我战斗,是怕我成长太快,你无法控制吗。
师父,我快十八了,我快下山了。
师父,我本来想让你送我下去的,是我自作多情。
师父,你给我丹药,教我护我,都是因为这个体质吗。
师父,你给我和清圭玉墟峰的玉牌,是为了藏起我们的体质,不被他人发现吗。
……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沈阳笙伸出手来,停在半空,虚虚浮在方讳脸庞上方,始终不敢逾越半分。
良久良久,直到不经意间,方讳的呼吸触及掌心。
沈阳笙一缩,快速把手收了回来。
“既然如此,我会小心的。”
他闭上眼,轻笑一声。
“我会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