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於水哥哥也是這般形容你的呀！」悅魚不服輸。

黑線頓時布滿趙練整個臉，而內心又有不知名的力量在攢動著，但這次他斷不會再讓自己的衝動造成不知名的後果了。

「也罷，明日起我便將少爺的喜好習慣全部告知於你，今日你且好好歇息。」

「練哥哥，以後你叫我悅兒好不好。」像極了於水撒嬌時的語氣與眼神，或許於水上輩子便是女子吧，不過面對那樣的請求他又該如何拒絕，畢竟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嗯。」趙練的答應讓悅魚喜極而泣、不知所措，「哎。」第一次碰見比於水還難纏的傢伙，趙練卻是覺得自己不該惹上這一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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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趙練～～～」噩夢中驚醒時他只看到空蕩盪的房子無一個身影，已經幾年了，一直安眠到天明，即使偶爾嚇醒也會發現趙練在身邊默默相陪，而今卻怎麼也找不到人。

「少爺，少爺，三少爺你沒事吧。」韻兒在屋外大吵大嚷打斷了於水的思緒。「無事，你進來吧。」於水吩咐道。

韻兒進門便看到衣衫不整的少爺卧於床上，隨意搭在身上的棉被給人無限的寒意與想入非非，換做平日，趙練早已過來為少爺更衣，各種疑問在她腦邊閃過，「幫我把衣服拿來，這天快回暖了呢。」

今日少爺是怎麼了，神神叨叨地，韻兒嘴上直犯嘀咕。

待一切收拾妥當，韻兒便退下去尋趙練。而於水卻是盯著一桌的飯菜發楞，都要走嗎？還是逃不過宿命嗎？這都是我的錯，可，可，父親明明不是這麼說的。於水的思維越來越混亂，開始回憶起當初手持匕首時的場景，如若當初他便不復醒來，是否現在就不會有所謂的失去了。

踏著無力的步子從床底翻出當時的匕首，那柄還不曾洗盡的匕首竟然顯得那般陰森恐怖，黑色的血纏著生命的味道讓他不斷地幹嘔，可是思及年邁的父親和練，以及血肉至親的兄弟，如今的他成熟了，已無法無視哪怕是一個需要自己的人了，何況悅魚還將自己視為依靠，自己又怎可輕生。

門忽地被撞開，見手握匕首的人坐於地上，趙練大步向前奪下於水手中的匕首，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

「又來是嗎？多大了，還這麼玩。」趙練幾近怒吼道。

於水只是拚命地搖頭……

趙練的手慢慢撫上於水的臉，看著他委屈的眼，趙練低吟：「對不起，於水，對不起。」不知說了多少的抱歉，面前的人似乎始終聽不到一般，閉著雙眼，極其享受他手掌的撫摸一般，在他的手上來回地蹭著。

韻兒只覺氣氛的怪異便知趣地離開了，正如悅魚，韻兒更是多年面對著他們，各中蹊蹺與不同自然是比那兩位更加明晰的，而只有他倆一直都看不透罷了。

「練，我也想去。」

「昨夜我已言明，你不能上戰場。」趙練的語氣有著無可置疑的威懾，只是這般說詞於水似乎並不能接受。

言語中已無昨夜的尷尬，究竟是看開了還是避諱著？

「若你出了這將軍府，我該如何護你？」於水一本正經地說。

「哈哈哈，究竟誰護誰你是否說反了，哈哈。」似乎在於水面前趙練總能找到開懷之處，

更何況自己本意提前出門，相聚之時無多，只想再好好放肆一次也好，只是到時再走到底是否合適，這個孩子是否還會再次拿起匕首。

「練，戰場上刀劍無眼，不似將軍府安逸太平，你說是誰護誰啊。」於水順勢倒向趙練懷中，而趙練則一副緊張無措，「練，你怎麼了，你要離開了，我好難過，多希望七年之前的那個夜晚我沒有醒過來，這樣便不用面對生離的痛苦。練，你怎麼了，怎麼動都不動呢。」

「獃子，你靠著我，難道我不累嗎？」此刻，趙練手中汗漬密布，心一個勁地跳動，而於水卻依舊賴在懷中，手抓著他衣服的一角，自言自語起來：「趙小練，你心跳好快啊，你帶我去又何妨，我也熟讀兵家典籍，亦可祝你得勝而歸，況且你定會護我周全不是嗎？」

也許是實在被煩地不行，趙練緊皺眉頭，略微挺挺腰背，低沉地說道：「正是我無法擔保在戰場之上護你周全，才不想你出入那個生死之地，你明白嗎？」

「那你便負責教我武功不就好了，我不想一人在這等你數年不歸，整日提心弔膽。」

「宴席終將散去，曲終必定人散，你的人生才剛開始，緣何說出這等話來。」其實趙練心中泛起一絲絲波瀾，只因為於水的那份不舍。

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言，既然終要散場又何必拘泥於一時的痛快呢。

「沒有你，我的人生就不會開始，你到底懂不懂啊～」於水的又一次爆發卻是震撼了趙練，如此赤裸裸的告白的確擾亂了趙練的內心，本以為這個不經人事的少爺還是個孩子，不想原來自己對他的了解其實還是不夠，也許是真被自己的雙眼迷惑了，趙練的真心，於水又何嘗知道，可這樣真的可以嗎？

趙練不得不承認於水比自己大膽，這般說辭是趙練不敢想的，這層紗捅破之時到底該留還是該走，他的確迷茫了。

四目相接，於水伸出手撫上趙練的臉，嘴湊向他耳邊低吟道：「練，我一直不曾告訴你，其實你很美呢。」溫潤的語氣，打動了趙練迷茫的心，脫口而出：「我知道，但是，在我眼中，你才配得上美這個字，你明白嗎？」

緊接著於水抬起頭，踮起腳，動作之快，讓趙練深諳功夫的人都沒能躲開，感受著來自於水那雙薄唇的侵襲，整個人竟是如臨仙境，迷離而享受。

只是終於不再有隔閡的二人，於彼此的結局，又會否讓雙方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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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我便教你武功，只是你也得答應讓悅魚照顧你的起居如何？」趙練在審慎考慮之後不得不應了於水的要求，那日的放肆已然是他的極限，誰知於水又一次從背後擁上自己，其實之前打鬧也有親密之舉，甚至寬衣解帶也是趙練代為處置，也不曾有過些許不自在，昨日的告白與舉動卻讓他再次面紅耳赤，「於水，別這樣。」

「不要，我鬆開後你會逃跑的，前天我做噩夢，你就不曾出現在我面前，好怕之後你就一去不回。」

於水之言分明是個孩子啊，可是被道出心之所想的趙練開始緊張地不出所錯。

「他日你若不辭而別，我便一人去邊關尋你。若是你放心我一人前去，大可現在就離開。」於水似乎料到自己抓住了趙練的軟肋，便得寸進尺起來。

趙練也被吃定一般，若真不顧一切，因為自己的過去而牽連至整個葉府，那該如何是好，可現在的心硬是否又會造成七年前於水手握匕首，滿地鮮血的悲劇呢，矛盾在心中生根發芽，越發盤根錯節的幹系讓趙練不知該如何處理。

所謂的過去，也許因為時過境遷而根本不會有人知曉自己的存在，杞人憂天或許困擾的不止自己，連身邊的人都會收到連累。倒不如放手一搏，待功成名就之時便可護得身旁之人的安穩。

「放心，我不會扔下你一人的，只要我還活著，便不會再留你一人。」趙練指天起誓，這次是說什麼也不會再放手了，幼年時自己還沒有那般能耐護家人周全，今日，他必當盡己所能還葉家上下一片安寧，即使負了天下也斷不負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