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說: 卷边焦 作者:沿一 字數:2611 更新時間:2019-04-26 05:13:23
確定了戀愛關係,兩人見面的時間反而少了。公司總有做不完的事情,但季宵一有空,就會往丁念這兒跑。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季宵也不管辦公桌上成堆的文件,找了個機會,抽身走了。
從丁念那裡軟磨硬泡拿到了公寓的備用鑰匙,季宵從榮華出來,轉頭看了看這幢高聳的大樓,深吸了一口氣,開車往丁念的公寓去。
由於多次的留宿,現在很多衣服和生活用品都留在這裡,連杯子都湊成了一對,季宵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心情很好。或許自己是可以習慣和一個人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因為那個人是丁念。
丁念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客廳沒有開燈,丁念走進來才發現季宵躺在沙發上,嚇了一跳。他開了一盞小燈,把毯子拿出來給季宵蓋上,季宵看上去很疲憊,他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丁念輕輕的伸手,摸了摸季宵的眼睛,站起身,準備去洗澡。
「唉,真可惜,我以為你會吻我呢。」丁念剛剛解開領帶,聽到季宵的調侃。
「醒了就起來。我去洗澡了。」丁念隨意將領帶丟到沙發上,解開扣子,往浴室里走。
季宵覺得丁念簡直就是在誘惑他,剛想跟上去調戲一下,手機就響了。季宵看了一眼號碼,有些厭煩,他掛了電話,翻開通訊錄,走到窗邊,打給澄守恪。
沒多久那邊就接起來,「喂,是我,季宵。你什麼時候回內地?」
電話那邊的澄守恪似乎有些疲憊,問:「可能還要過段時間,怎麼了?」
「派人把你妹妹帶回去。她一直在騷擾我。」季宵盯著浴室,揉揉腦袋,不經意的說。
「你的身邊不是一直圍繞著有很多人麼。多她一個有什麼關係,讓她嘗嘗苦頭,她自然就回來了。」澄守恪在電話那邊笑起來。
季宵眯著眼,眉頭皺起來,「我不喜歡對我糾纏不放的人,再說我可沒招惹她,她要是再仗著你,在我這裡狐假虎威,別怪我不客氣。」
澄守恪聽季宵這麼說,覺得妹妹這次是把季宵惹惱了,就安撫道:「我知道了,你不管她就行了。你也稍微讓著她一點,我會跟她說這件事的。」
澄守恪想起那個愛胡鬧的妹妹,也有些不耐煩。
季宵鼻子里哼了一聲,掛了電話,靠在落地窗上,嘆了口氣。
「你在和誰打電話,語氣很不好的樣子?」丁念邊用毛巾擦拭頭髮邊說。
季宵走到丁念跟前,伸出雙手攔腰抱住丁念,頭在丁念的肩膀上蹭來蹭去,「沒事,工作沒有處理好,我餓了,你做飯好不好。」
丁念把毛巾拿下來,「你下午沒吃飯麼?」
季宵點點頭,跟在丁念後面到廚房來。丁念打開雪櫃,拿了幾個雞蛋出來,又把飯煮好,季宵倚在門框上看,他的心裡很不安,從他們重新交往開始,丁念就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抗拒,或者過多的欣喜。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沒有多少情緒。
季宵走上前,從後面抱住丁念,頭抵在丁念的肩膀上,「那天看到你在這裡做飯,我就想抱你。」
丁念的動作停頓了一兩秒,沒有回應,敲了兩個蛋,放到鍋里煎。又伸手把調味料拿過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不好操作啊。」丁念說著,試著伸了伸手。
季宵賴著不放,「你這個人,真是讓人不放心啊。」
「什麼?」丁念有些莫名其妙,轉頭看季宵。
季宵輕輕的吻了一下丁念的臉頰,說:「沒什麼。」總是怕你,會無聲無息的離開。
第二天丁念醒來的時候,有些不習慣,伸手摸了摸,旁邊已經沒有人了,他翻身過去,覺得床單還有些溫熱,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埋進季宵的枕頭裡。
季宵似乎是越來越忙,有時候兩三天過來一次,有時候一兩個星期不見人。即使季宵在這裡,大多數時間,他們的交流也並不多。季宵說著,丁念就聽,偶爾插兩句嘴。也從來不拒絕,只是一味沉浸在肉慾里。
丁念揉了揉太陽穴,在辦公室看報表看得頭昏腦漲。今天約了和白言吃飯,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白言最近特別饞北京烤鴨,就跟丁念說去華大附近的那一家。白言打了電話,說會晚點到,丁念就自己先過去了,到了餐廳,本來想在包房裡吃,可是來得太晚了,服務生說,只有大廳了。丁念想,反正就兩個人,也沒差。就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這家店,以前倒是讀大學的時候,經常和季宵一起來。
沒等多久,白言就到了,一起點了菜,正吃著,丁念調侃道:「哎呀,你說方哲會不會嫉妒死啊。」
白言有些臉紅,轉頭看別的地方,說:「好好的,提他幹什麼。」
「你和那個季宵怎麼樣,怎麼從回來到現在,也沒聽你提過他。」白言看了看丁念發獃的臉,伸出手,從他的鍋里夾了一顆丸子。
「嗯,就那樣吧,唉,小朋友是不會懂的。」丁念敲了敲白言伸過來的筷子,魚丸又落到自己的鍋里。
白言哼了一聲,放下筷子,「你吃好了嗎,我們去結賬吧,覺得味道沒有從前好了。」
丁念點點頭,拿著單子,和白言一起往前台走。到了前台,丁念在前面付賬,白言在後頭玩手機,抬頭掃了掃周圍,眼睛定在其中一桌上,伸手扯了扯丁念的衣服,「誒誒誒,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誒。」邊說邊用手指給丁念看。
丁念順著白言指的方向看,看到在包房裡的季宵,不過包房的門開著,似乎很多人在裡面,季宵正在和坐在旁邊的一個瘦小男生說話,他伸手攬住那個男生的腰,附在他的耳邊低語,惹得那個男孩有些臉紅,季宵笑起來,吻了吻那男孩的額頭。
丁念還沒反應過來,被白言推著出了餐廳,「走了走了,有什麼好看的。回家了。」
上了車,白言轉頭看著丁念,丁念一直沒說話,有些低氣壓。「你生氣了?」白言問。丁念沒有回話。
隔了一會,白言又問了一句:「念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先送你回家吧。」丁念看著交通燈說。
「不然我們回去幫你捉姦怎麼樣。哈哈哈。」白言笑得有些空洞,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丁念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看著信號燈轉成綠色,飛快的轉過彎,說:「捉什麼奸吶,我和他又不是情侶。」
白言被甩得差點沒吐出來,沒再敢說話,一路祈禱丁念冷靜點,自己能夠平安到家。
送完白言回家,丁念開著車在大街上晃蕩了一會兒,想了想開車到楚京給自己買的公寓門口,在後備箱里翻翻找找,找到鑰匙,停好車上去了。
這裡已經裝修好了,只是丁念一直沒來這裡住。他開門走進來,把沙發上的罩子取下來,直接躺了上去,縮成一團。
明明沒有相信他的謊言,也沒有對他所謂的我愛你做出回應。還是有擊中的感覺。
季宵沒有回來的時候,丁念常常去華大。他走在操場上,看著那些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年輕情侶,沒事的時候,或許會待上一天。丁念想,或許傷感不是因為對方有新人在側,是因為年華已逝。以一個舊人的身份看戲,在觀眾席上看著別人,想著自己。等戲散了,有人陪伴,是最好的。若是無人做伴,也就罷了。
即使這樣想,丁念依舊覺得自己很痛。或許是壓抑得太久了,只需輕輕推一把,就決堤了。
季宵站在丁念的公寓門口,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人開,拿備用鑰匙開了門。燈都關著,看樣子,丁念還沒有回來。他洗了澡,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