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陽真是佩服尹漠能找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暫時充當小黑屋的審訊室里，夏暖陽和尹漠坐在一邊，段煜耀坐在對面，人被繩子亂七八糟的固定在椅子上。

尹漠瞥了一眼夏暖陽，夏暖陽嚴肅的咳嗽兩聲，表情嚴峻，「你叫什麼？」

「……」

段煜耀當沒聽見。

夏暖陽側頭看尹漠，眼神里充滿了疑惑，「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對我這麼冷漠？我說的話就這麼像放屁嗎？」

尹漠搖頭，「放屁都比你的話更有威懾力。」

「……」

夏暖陽回過頭，「段煜耀是吧，你的名字為什麼這麼饒舌？」

「……」

算了，他已經習慣了。

「你為什麼叫段煜耀？因為你爸想讓你光彩照人嗎？煜耀是這個意思吧？」

「……」尹漠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夏暖陽，「我找你來閑聊的？你的腦迴路是什麼構造？」

夏暖陽眨巴眨巴眼睛，繼續問對面坐著的也同樣難以置信的人，「你覺得呢？你喜歡自己的名字嗎？我看你的簡歷上寫……你是五月份出生的，金牛寶寶啊……很倔強的呢！」

尹漠一巴掌就要襲上夏暖陽的後腦勺，被夏暖陽機敏的歪頭躲過，「你幹嘛？」

尹漠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真算白活了，「你知道今天你是來幹嘛的嗎？」

夏暖陽回憶了一下，「審問？」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夏暖陽理所當然，「審問啊！」

「……」

「哎呀，你不懂，我這是緩解罪犯的緊張感，放鬆一下大家的心情，不要那麼辛苦嘛！」

尹漠快被氣笑了，「你滾一邊去吧，我來。」

夏暖陽擋住尹漠，「別，你太丑，不適合審問，還是我來。」

段煜耀確實放鬆了不少，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夏暖陽，「你是欒氏的人？真不可思議，欒氏還有這麼能幹的人才。」

夏暖陽抱拳，「過獎，現在你放鬆了沒？咱們來聊聊人生。」

「……」尹漠扶住頭，恨不得耳朵屏蔽住聲音。

「欒氏前一陣子的走私危機中你有參與警察行動吧？別抵賴，我有照片哦。」

「是又怎樣。」

「很好，三年前，段正宏的意外死亡，經核實和欒氏有關，這之前你一直在學校里苟且偷生，你爸爸死後，才開始參與警察行動對吧？」

「……」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看來我說對了，段正宏，是你爸爸。」

尹漠覺得喉嚨里一股腥甜，「這個資料里都有吧？」

「啊？有嗎？」

「……」

夏暖陽翻看了兩眼資料，「還真有……」

段煜耀反倒著急了，「聽說你們正在處理參與這次警察行動的所有人，從級高到低，可是抓我卻不殺我，看來，我還有利用價值。」

尹漠這次沒給夏暖陽說廢話的機會，「其實問清楚一些事情之後，是準備殺了你的，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尹漠拍拍夏暖陽的肩膀，「我準備先殺了你。」

「……」夏暖陽很無辜，「為什麼？就因為我問了幾個問題？」

「因為你廢話太多。」

「……」夏暖陽靠上椅背，「我這習慣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怎麼才受不了我？」

尹漠收回放在肩膀上的手，掏出腰側的槍對準夏暖陽的太陽穴，「原來沒有老闆命令。」

「……」夏暖陽身體微僵，「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尹漠嘴角帶笑，「說起來你不過做了老闆的兩個月床伴，老闆膩了，換換口味也是需要理解的。」

段煜耀微愣，看著夏暖陽，夏暖陽無奈一笑，「冷不丁沒我總裁一定不會習慣，別玩了，把槍放下，這真要擦槍走火了，你責任可大了！」

尹漠扣動扳機，「是麼？」

——

氣氛直線下降……

夏暖陽皺起好看的眉頭直視段煜耀，段煜耀盯著尹漠握槍的手，尹漠神秘莫測的冷笑關注夏暖陽的反應。

段煜耀首先打破僵局，「我沒興趣看你們內鬥，沒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吧。」

尹漠眼睛都不曾眨過，「知道為什麼抓你不殺麼？三年前的案子，受害者可不止你爸一個。」

「哦，還有一票警察？」

「還有欒氏的人，包括我們老闆，也挨了槍子。」

夏暖陽略驚訝，「所以說，總裁其實已經死了？」

尹漠一歪頭，「也可以這麼說……」

夏暖陽開始額頭冒冷汗。

尹漠繼續陳述，「如果說一切從三年前開始發生，一點都不過分，我們過後查過，朝我們老闆開槍的那個人，叫段煜明。」

段煜耀皺眉。

「段煜明這個名字，很熟悉吧？」

段煜耀咬牙。

「可惜那件事過後，我們再也找不到他，所有參與行動的警察全都陸續死掉，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段煜耀緊盯尹漠，「所以？」

「So，找到段煜明，順便帶給老大，才是我的首要任務。」

段煜耀深呼吸，「他已經死了。」

「說的很對，如果他活著，我們不可能找不到。」

段煜耀看向夏暖陽，「如果他還活著，應該是跟你一樣的年紀。」

夏暖陽瞪大眼睛，「也就是說，一個還未畢業的毛頭小子，居然能傷了總裁大人？我突然也想找到他了……」

「所以你們抓我來，就是找我做替罪羊？以便跟你們上司交差？」

夏暖陽搖頭，「我們總裁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所以說段煜明是你什麼人？」

「我弟。」

「節哀……」

尹漠用槍戳戳夏暖陽的頭，「這時候是不是要關注一下自己的情況？」

「你捨得下手嗎？」

「我為什麼不捨得？」

夏暖陽胸有成竹，「我那時候被林海快掐死，你不還是沒聽老闆的來救我了？現在原因都不說就要殺我？」

「你想聽原因？」

「……突然不想了……」

尹漠目不轉睛的看著段煜耀，「很簡單，我們懷疑你是卧底。」

夏暖陽翻了個白眼，「我有沒有反駁過你？你看我像不像卧蠶？」

「老闆不會留著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欒氏的事，你們管不起也沒命管，不管是卧底還是卧蠶，死，才是你該有的結局。」

夏暖陽搖頭，「我才不信，總裁沒我一定會特別無聊，小安恐怕也會哭的！」

尹漠微笑，「你想太多了。」

「別激動，我可以解釋，你懷疑我哪，我都可以解釋，我有一百種理由解釋我不是卧底。」

「哦，說來聽聽。」

「首先，我是一個記者，我的本職就是挖料，可是欒氏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我是卧底，我不會選擇這麼冒險的方式，畢竟總裁第一次抓我的時候，如果不是網開一面，我也是死。」

「其次，我在總裁身邊呆這麼久，你見過我往外送情報之類的嗎？你見過卧底看殺人會吐嗎？我那都是一個無辜百姓的正常反應啊……」

「還有，我天天晚上和總裁一起睡，做卧底的話，嫩死他不就好了嗎？」

「你以為老闆是想嫩就能死的麼？」

「那還殺我麼？」

「為什麼不？」

尹漠懶得再聽夏暖陽廢話，直接開槍。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