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陽回到欒阡別院，又走了好久，才走到熟悉的院落。

大大咧咧的推開門，小安正收拾著屋子，「嚇我一跳！」

夏暖陽一屁股坐上沙發，「好累……好累……為什麼車不能停在門口，走的我好累……」

「你說你也算是個男的了？才走一會兒就累了？」

「那是一會兒嗎！最起碼半個小時！」

「總裁呢？不是貼身保鏢？」

「他讓我先回來，我就回來了。」夏暖陽四處看看，「尹漠呢？」

小安像在嘮家常，「不知道，應該跟著你的吧。」

「……」啥？！

尹漠出現在落地窗前，「開玩笑，我每天好忙的好不好，哪有時間天天跟著他啊！」尹漠坐在夏暖陽身邊，「哎，剛剛那女的是誰啊？」

「……」

夏暖陽撇嘴，「你怎麼還有這個癖好？」

「這是總裁吩咐的謝謝，你以為我願意麼？」

「那我沒錢坐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冒出來跟我一起回去？」

「那我跟蹤你的意義何在？」

「……第一次聽人把跟蹤這種事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

「為什麼你總是用不好成語？」

「要你管！」

「你……」

小安滿頭黑線，「別吵了，才消停幾天啊。」

尹漠點頭，「我怎麼發現你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夏暖陽高傲的揚頭，「不然你以為記者是那麼好當的嗎？」

「你最好別囂張，後面有你苦吃的！」

「靜候佳音！」

小安繼續嘆氣，「所以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夏暖陽一愣，「還是小安的道行深！」

「……」

夏暖陽打個哈欠，「只是大學同學，大學時候挺喜歡我的，還表過白。」

「我看他跟你很親密啊！」

「嗯，那女孩性格就這樣，女漢子一樣。」

「長得也挺好看的。」

「怎麼？你有意思？」

「算了，我對你的菜不感興趣，都能看上你這樣的，眼睛得瞎成啥樣啊……」

「……你別血口噴人！你敢說我顏值不高？！」

「親愛的陽陽，成語不是這麼用的，麻煩查好字典再來好嗎？」

「陽陽是你叫的嗎？你是不是存心找茬！」

「我是啊，你能把我怎麼滴！」

「尹漠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你奈我何？」

「我要去向總裁告御狀！」

「去吧，他就在樓上，不送。」

夏暖陽氣呼呼的站起身，走了兩步猛然發覺不對勁，「不是啊，他不是辦事去了嗎？」

「你以為全世界都跟你一樣效率那麼低，回家都費勁呢？有你回家的功夫，老闆都拿下五家公司了。」

不不不……他一定是在騙人，兩個多小時而已！怎麼可能！就算司機送回來也要一個小時的吧！

那傢伙是不是非人類啊！

——

夏暖陽瞪著欒阡整整瞪了五分鐘。

欒阡從始至終沒有瞥他一眼，一直在邊看書，邊喝咖啡……

夏暖陽一步一步挪進去，「總裁？」

「……」

「你怎麼這麼快？」

「……」

「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欒阡瞥他，「有話說。」

夏暖陽眨巴眨巴眼，「尹漠欺負我。」

「……」

「總裁你管不管他！」

「……」

夏暖陽妥協了，「總裁累嗎？老這麼看書對眼睛不好吧？我給你捏捏。」

「……」

夏暖陽走過去開始捏，尹漠隨後就進來，「老闆，所有名單上的人都解決掉了，非常順利。」

欒阡點頭，「難啃的骨頭呢？」

「正在收拾，還沒發現可疑。」

「別玩。」

尹漠立刻不正經起來，「幹嘛啊，玩兩天嘛，好無聊的。」

欒阡翻過一頁書，「警察也不傻，一月內人失蹤了大半，他們不會找麼？」

「找能找到什麼？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欒阡沒說話。

尹漠撇嘴，「那你想我怎樣？直接殺了他？段煜耀不是重要人物嗎？」

夏暖陽手下一重，自己卻未發覺。

欒阡勾勾嘴角，合上書，「不殺留著吃麼？」

尹漠也是一愣，「啊？真……殺啊？」

欒阡看著尹漠，沒說話，尹漠匪夷所思，「真的……就這麼弄死？我還什麼線索都沒查到呢……」

夏暖陽心不在焉的給欒阡捏肩膀。

「沒查到就不要查了，他沒什麼價值，解決了吧。」

「哦……我，現在去辦？」

欒阡繼續看書。

夏暖陽看著尹漠轉身往出走，手下力道一會兒輕一會兒重，給欒阡捏的一個字兒也沒看進去，「想去看？」

尹漠停住腳步回頭看夏暖陽，夏暖陽這才驚覺這是說他呢，鬆開捏著欒阡肩膀的手，「不是說他不是警局的人麼？為什麼要殺？」

「沒有為什麼。」

「……這樣草芥人命，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

「殺人，是要償命的。」

尹漠挑眉，「確實是長命了。」

欒阡再一次放下書，「眼見的不一定屬實。」

夏暖陽完全搞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句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殺人的原因？我真的不敢苟同，從抓我來開始，殺人，折磨，放火！你們什麼沒幹過？為什麼要這樣，你做你的生意不好嗎？你這麼有錢？缺什麼？」

欒阡冷下臉，「缺什麼？缺樂趣。」

夏暖陽難以置信，「這是原因嗎？這就是你殺人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有家人的！你能不能明白一個人眼睜睜的消失在眼前是什麼樣的感受？」

欒阡站起身，「你在質疑我？」

尹漠拉住夏暖陽，「閉嘴！不可以這麼跟他說話！跟我走！」

夏暖陽甩開尹漠的手，「為什麼不能質疑他？憑什麼？他是神嗎？是神就可以隨便殺人了？把人命視作螻蟻！這根本就是個有權有勢的變態！」

欒阡一步一步走到夏暖陽跟前，冷著一副冷臉，夏暖陽本能的一步一步後退，眼睛卻猩紅，眼神卻堅定，「怎麼？現在也要殺我了？因為我說的你不喜歡聽？也對，我本來，就是個供人玩的玩具，不喜歡了，隨時不就可以扔了嗎。」

尹漠擋在夏暖陽面前，「老闆……」

欒阡眯眼，「想死？讓開。」

尹漠皺眉，夏暖陽冷笑，「你讓開，別因為我，惹了你至高無上的王。」

欒阡用手肘擋開尹漠，尹漠登時渾身濕透，冷汗直流的跪在地上……

夏暖陽微懼，咽了口口水，「我大不了一死，但是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不信，我也不服，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早晚有一天，會有人把這些痛苦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欒阡將夏暖陽抵至牆角，夏暖陽一步也無法動彈，整個人籠罩在欒阡的陰影里，卻不曾低頭，「今天你殺了我，以後一定會有人……」

欒阡沒等他說完，一把掐上他的脖子，聲音陰沉冷酷，「我最討厭的嘴臉，都在你身上體現，你應該謝謝我，留了你這麼久。」

夏暖陽難以呼吸，眼睛卻死死盯著欒阡。

「段煜耀跟你交情不錯？放心，待會兒就讓他去陪你。」

夏暖陽瞪大眼睛，手猛的出拳，欒阡歪頭躲過，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狠狠摁在牆上。

夏暖陽緊接著抬起懸空的腳，欒阡反應極快的整個人壓上去，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欒阡把夏暖陽制服的死死的，夏暖陽眼前模糊，意識逐漸渙散，卻硬咬著唇不發出下意識本能的呻吟聲，硬生生的把嘴唇咬破。

鮮血在欒阡面前流出，欒阡手勁兒突然鬆了一些，夏暖陽立刻本能的使勁兒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