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記得他散作塵埃的最後一句話……他說……謝謝你……」

〈2〉

「那你……」

墨千淵打斷道：「我喜歡他。」語落，拿了塊桂花糕遞向卿醉，卿醉抬眸瞄了眼墨千淵懷裡不知何時睡著的狸檀，咬著嘴唇，接了過去。

「他是此生我最愛之人，縱然此生他負了我。」墨千淵嘴角微揚，眼眸仍然黑不見底，卿醉吃著桂花糕，口中卻莫名充斥著道不出的酸楚。

「他長的跟我很像嗎。」話說出口，卿醉就立馬捂住嘴巴，心中懊惱又疑惑著為什麼自己會問這個。

墨千淵微愣，隨即低頭輕笑道：「他的樣貌我倒是記不得了，我記得他最喜歡……穿青…衣。」墨千淵揉著額頭，仔細回想著，可每次憶起埋在記憶深處里的那個人，總是看不清他的樣貌， 像被霧遮住 。

卿醉只覺臉頰發燙，咬著糕點應了聲。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彼方的琴聲遛進屋內，歌聲空靈繚繞。

卿醉順勢好奇的探出頭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是哪裡傳過來的聲音。」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大概是從廣寒宮中傳過來的罷，真是怪異……嫦娥怎麼突然吟起曲來了。」墨千淵斂了斂情緒也移到窗前，望向被璀璨星光包含的月亮，摸著下巴苦苦思考。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

卿醉扭頭看著墨千淵：「怎麼怪異了？」

「廣寒宮上的嫦娥，她本是一介凡人，卻不知為何有一日被仙霧拖到廣寒宮裡來，這女人冷淡的很……」

墨千淵頓了頓又道：「你說一個『啞巴』，突然講起話來，怪不怪異？」

卿醉抿了抿嘴，低眸細思後，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不就對了～」墨千淵揚起嘴角莫名得意道。

「……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

卿醉倚在窗邊，側耳細聽：「聲音真美～」墨千淵調笑道：「她的聲音哪有星兒的聲音動聽。」卿醉聞言瞧了墨千淵一眼，故意道：「 見異思遷， 朝三暮四 。」見墨千淵還是一臉放蕩不羈的表情，又繼續道「 水性揚花，勾三搭四 ， 貪新忘舊 。」

墨千淵掛在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卻還是一臉正氣的反駁道：「我哪裡是這種人。」許是太過於心虛，墨千淵覺得這句話說出來自己都不會信。

卿醉竟細細掰著手指說道：「你懷裡抱著一個，心裡想著一個，嘴裡還說著我，你不是的話，就無人敢說是了。」卿醉眨清澈的杏子眼，眼底的笑意一覽無餘。

墨千淵訕訕笑著，心知辯不過，就立即扯開話題道：「天色已晚，早些歇息罷。」

卿醉沒料到墨千淵這般狡猾，嘟嘟嘴，心中不服著，卻又想起什麼來，扭頭看了看墨千淵的寢殿，惑道：「我該睡哪？」

墨千淵將熟睡的狸檀抱到沉香木做的床塌上，指了指身下的床榻，道：「自然是睡這裡了。」

「這、這………」

墨千淵勾著嘴角靜靜看著卿醉，黑眸映出地上人兒猶猶豫豫臉蛋泛紅的模樣。

〈3〉

當青絲覆雪，你是否還叫人心蕩意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