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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歸來

    狸貓換太子之後,太子長大成翩翩少年。年輕的皇帝將他召至身邊,禁錮於金絲籠中,給予無限寵愛,為的是慢慢將他捧殺養廢……直到後來,皇帝逐漸產生了幾分真情,可少年卻得知真相幡然醒悟。在少年的步步緊逼之下,皇帝不得不動了殺機……少年在一個月光綺麗的夜晚死去。 可萬萬沒想到,少年居然重生了!他重生到了十四歲! 江憐南:陛下,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我任性就任性,你要我胡鬧就胡鬧,你要我禍國殃民就禍國殃民,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冷緒:那今晚扮女人給朕看。 江憐南:…… 你怎麼能這麼禽獸!(╯‵□′)╯︵┻━┻

    第二十章 流言(中)

    小說: 鳳歸來 作者:金家懒洋洋 字數:2753 更新時間:2019-04-25 13:32:41

    崇明殿。

    冷緒正埋頭伏案批閱奏摺,就聽有內侍稟告道:

    「啟稟陛下,祈安王爺到了,正在門外候著。」

    冷緒聞言,抬起頭道:「請皇叔進來吧。」說著,把狼毫擱在筆山上,將奏摺合上放到了一邊。

    冷流琛進來,就見他正用手按眉心,忍不住問道:「陛下怎麼,勞神了麼?」

    冷緒睜眼看到他,笑了笑道:「朕哪天不勞心勞神的呢?倒是皇叔,怎麼有空來崇明殿坐坐,可是又有什麼事讓皇叔勞神了麼?」

    內侍依例搬來一張紅木太師椅,冷流琛便在上面坐了,隨即漫不經心似的,拿起手邊的茶盞,道:「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不過,我最近聽見一些流言。」

    「哦?什麼留言?」冷緒微微挑起眉,「皇叔不妨說來朕聽聽。」

    冷流琛抿了一口上好的明前龍井,緩緩道:「有人來特意告訴我,說陛下極寵幸侍讀江憐南,有意將他納為男侍?」

    冷緒聞言,問道:「哦?」又笑道:「怎麼皇叔也聽起這種無中生有、以訛傳訛的謠言來?其實那日朕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冷流琛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便繼續道:「白氏莫名其妙對著江憐南發了一通脾氣,還打了他……他怎麼說,也是皇室的血脈,哪裡能由得白氏這樣一個後妃妾室折辱,朕自然很生氣,便隨口說他是朕的『枕邊人』,想是謠言便由此傳出吧。」

    冷流琛聽了,點了點頭,又詢問道:「那陛下對於江憐南,是什麼想法?」

    冷緒聞言,微微笑道:「他看著挺傻,其實還是很聰明的。」

    「怎麼說?」

    「他連什麼是『孌寵』和『枕邊人』都不知曉,但是卻知道重耳申生的故事,知道對朕來說,兄弟少是一件幸事……你說他這個人,是不是很奇妙?」冷緒笑著看向他。「天真不知人事,卻又敏銳聰慧,這樣一塊璞玉,養廢了豈不是可惜了嗎?」

    「趁他還年幼,未經雕琢,讓他明白朕的苦心,明白朕對他的好,豈不是比養廢、捧殺他,更好嗎?」

    冷流琛聞言沉默了。

    冷緒繼續道:「說到底,他也是先皇的血脈,上一輩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畢竟他是無辜的。退一萬步說,假使他有心要奪回屬於他的皇位,皇叔以為朕會輸給他?若真如此,那麼朕的這個皇位遲早也會失手於他人的。」

    冷流琛雖對江憐南有偏見,但到底不是冥頑不靈之人,經冷緒一說,便也釋然了,只說:「陛下自有分寸便好。」想了想,又說:「只不過近日謠言甚囂塵上,大有愈演愈烈之事,陛下也許該及時制止才好。」

    冷緒聽了,笑著道:「朕自有主意……只是委屈了江御史。」他見自己提到江錦笙時冷流琛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想到什麼,試探著問道:「朕聽說皇叔與江御史不合,可確有此事?」

    冷流琛卻不欲多說,只說:「只是誤會罷了。」

    想起在自己面前咄咄逼人的俊秀男子,他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冷緒見他不欲多言,倒也不再問,道:「江御史最近若遭到刁難非議,還望皇叔必要時開口幫一幫他……他是朝中難得真正清廉正直之人,朕倒不想叫他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受了委屈。」

    方才剛『刁難』過江錦笙的冷流琛一愣,隨即面色有些尷尬地「嗯」了一聲。

    他與江錦笙向來不合,此時若出口相助,才是真正一句頂萬言啊!

    只是自己此時再去做好人,不知那人卻會怎麼看待自己?

    ……

    又過了幾天。

    江錦笙放下了早朝出宮門,就聽有人在背後說自己的是非:

    「這流言傳了幾日了,倒也不見他去宮中,真是奇了怪了。」

    「他平日素來標榜自己眼中容不得沙子,如今對自己兒子的這種齷齪之事卻不見任何動靜,可見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心虛著,哪裡敢有平日上躥下跳指桑罵槐的本事?」

    江錦笙聽了,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轉過頭去,卻見是門下省的兩個官員,那兩個官員平日畏他如老鼠見了貓,生怕被他捉到了話柄去皇帝那兒參他們一本,可如今見到他,面上雖有幾分尷尬,但卻並不避嫌,只作沒看見他。

    他愈發生氣,道:「二位大人今日怎麼這麼閑?不去門下省府衙處理公務文書,卻有時間在此作長舌婦背後議人長短?」

    其中一個官員冷哼一聲,道:「有勞江大人操心!本朝御史都不要臉面將兒子送入宮中做孌寵,我等不過晚一些回府衙,又有什麼值得說道的!」

    「你!」

    另一個官員見他漲紅了臉,譏誚地笑道:「如今朝中傳言『御史不譽,生子不娶』,此言江大人可有聽說?想必是道盡江大人心頭事罷?」

    這話罵江錦笙不要臉面生兒子專為送去當伺候男人的孌寵了,是相當侮辱人的話,江錦笙被這話氣得面色發白,胸中悶痛,幾乎要吐出血來,正要顧不得氣度開口大罵,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

    「本王怎麼不知曉,還有此等混賬話?」

    江錦笙一驚,立刻轉身望去,卻是一身常服的祈安王爺冷流琛。

    三人忙拱手朝他行了一個禮:「下官參見王爺。」

    「免禮。」冷流琛走到江錦笙身邊,見他微微退開,眸中閃過一絲意緒,隨即看向門下省的兩個官員,道,「二位大人議論什麼呢?不如讓本王也聽聽?」

    二人連說「不敢,不敢」。

    冷流琛的眼神不由得就冷了三分,嗓音亦變得涼薄:「謠言止於智者,二位大人身為朝廷命官,不去府衙當值,卻在此處論長道短,議論一些莫須有的事,難不成是門下省呆膩了,想去地方上歷練歷練?」

    這一番連敲帶打,說得那二人面色紅了又白,心中奇道,九王爺平素是與江錦笙最不對付的,如今竟也肯幫他說話?也許這是代表陛下的態度亦未嘗可知……

    想到此,更是連連道:「王爺教訓的是,是我等愚昧蠢鈍。」

    冷流琛冷冷地看二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還不快去府衙?」

    「是,是,下官告退。」這二人說著,跟躲閻王似的,腳下生風,忙不迭地就走了。

    「江大人,你不礙事吧?」冷流琛轉向江錦笙,見他面色不好,想來是方才氣得狠了。心想,你在我面前倒是舌燦蓮花多多逼人,怎麼在他們面前半個字都反駁不了呢?真沒用。

    江錦笙對於冷流琛的反常驚詫極了——他還以為冷流琛會幫著那兩人來說自己呢,結果竟然……替自己說話了?今天是他吃錯藥了還是我吃錯藥了?

    可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替自己解圍了,自己也不能太小氣,這樣想著,江錦笙便道:「多謝王爺關懷,下官不礙事的。方才,多謝王爺出言相助了。」

    說著,朝冷流琛作了一個揖。

    冷流琛不為所動:「那你打算怎麼謝本王?」

    江錦笙:……

    果然沒安好心!

    「王爺,挾恩求報非君子所為。」江錦笙「好意」提醒道。

    冷流琛抬眸看他:「我若本非君子呢?」

    江錦笙:……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那王爺想要下官怎麼報答你呢?」江錦笙揣著雙手,一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的模樣,「下官每月俸祿十兩,盡數買書和補貼家用了,家徒四壁,只有一些積蓄,留著給犬子娶媳婦用。王爺認為……?」

    冷流琛:……

    我若是花你一個子便是千古罪人不成?

    他想了想,道:「本王聽說江大人在丹青上造詣頗深,不如改日送本王一張丹青如何?」

    江錦笙想了想,爽快道:「下官不勝榮幸……不過這次是王爺自己要的,不是下官塞給王爺以求功名富貴了吧?」

    冷流琛聞言在心中哭笑不得:真是夠記仇的,居然時時不忘拿這件事諷刺他。面上對江錦笙道:「這是自然,江御史只管放心去畫。」

    江錦笙點點頭:「那下官告辭。」

    「嗯,去吧。」冷流琛目送江錦笙上了深青色的轎攆,唇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弧度。

    這個人其實還挺有意思的,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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