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見著了柳然笙手底下的小動作，將小寶拉到身後，不去擾二人。

溫珩「嗯」了一聲，走在前頭。過了兩條街，才想起柳然笙在侍郎府中的那話，停了下來。

「先生？」原本柳然笙還在想，溫珩今日這般乖巧，也不抗拒他的肢體接觸。心頭上正高興著，就見著溫珩停了腳步。

「然笙？」溫珩叫了他的名。

「嗯？」柳然笙看他，卻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疑問。

「方才我聽你說了相爺？」

柳然笙不知這話會被他聽去，打著馬虎眼：「好端端的，先生說什麼話呢，哪裡來的相爺？天黑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柳然笙要再去抓溫珩的手，卻被躲開了。

「你同我說實話，然笙。我從未問過你的身世，可你若是對我這般隱瞞，日後，我們還是不要相見的好，你可是認識當朝相爺？」溫珩若是今日沒聽到那話，是斷然不會問的。

柳然笙知道，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

打發了清秋：「清秋，你先帶小寶回去。」

清秋在後頭也沒聽著二人說什麼，見柳然笙吩咐了，便回答好，帶著小寶先走前頭去了。

「先生，當日我送你的那玉，可還在？」

柳然笙忽然提起那血玉，溫珩想了想，從懷中掏出。這玉，他是一直留在身邊的。

溫珩以為柳然笙想要回去，遞給他，卻被柳然笙給推拒了回去：「這玉，便是相爺送的。」

此話一出，溫珩便盯著他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相爺那日來聽我唱戲，我不過說了一句那玉好，相爺便送給了我。我與相爺，便是這層關係。不是先生所想，然笙不過是然笙，無父無母，是區區的一個戲子，若是先生要我編個故事出來，將我想成那皇親貴胄，那我便編個出來說給先生聽。」

「可是，不過一面之緣，相爺怎會就送這般好的東西給你。今日也是？怎會讓你來幫我逃出那地。」溫珩不解。

柳然笙微微一笑，握住了溫珩的手，將那玉壓在手心：「這玉對於我們來說是好，可對於相爺來說，不過就是個小玩意。今日的事情是我去求了相爺，相爺也不過是幫個小忙，讓我日後多去唱戲給他聽便好。先生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這麼一說，柳然笙的話也無錯。

溫珩便再問一句：「可是真的？」

柳然笙舉了三指發誓：「定是真的，若然笙騙了先生，那便讓那響雷劈了我。」

這般起誓，溫珩不信也得信了。回握住了柳然笙的手，說到：「我信。」

他無法不信，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便是柳然笙了。

「那先生回去嗎？」柳然笙看看天，已經快黑透了，得早些回去才是。

溫珩點頭，先前顧著想事，這一路上都不曾注意。柳然笙今日的穿著，可真是沒了體統的。

想著是為了自己這般，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見笑聲，柳然笙側頭問他：「先生笑什麼？」

溫珩閉了嘴，搖頭不語。柳然笙也猜不出，只握著溫珩的手，食指在溫珩的手腕上輕撓了兩下：「先生想笑便笑吧。只要先生開心，然笙便開心。」

這話說的溫珩一怔，點了點頭，側頭不再看他。

天黑的很快，家家戶戶的門前點上了燈，連帶著溫珩心中的那一點光亮也透了進來，繞過千絲萬縷的思緒，在心底最深處亮了起來。

「然笙，若你真的喜歡我，那我們便在一起吧。」溫珩想這般說，只是那話卻未說出口，只覺得，柳然笙他會懂的，定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