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然笙那歡喜的模樣，心想這銀兩花的也值了。

那鞋子哪裡是他現下去買著的，分明是早早地就找了好綉娘，按著那君子蘭來繡的。一針一線，花下去的都是銀兩。

「先生除了這些，還買了什麼？」柳然笙作勢要往那一堆貨品當中去瞧，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去。

溫珩一邊任他扒拉著看，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在外頭走的久了，渴的很。

翻來翻去，都是些尋常東西，柳然笙也沒興緻了，這才仔細看溫珩。那頭上的薄汗，方才自己都不曾在意，實在眼拙。

「清秋，去打些溫水來，讓先生擦個臉。」柳然笙大聲吩咐著，生怕在外頭打鬧的人聽不見。

溫珩卻先攔住了：「莫麻煩了，清秋你與小寶去試試新衣裳去。」

清秋樂的，柳然笙倒說他都被先生給慣壞了。

溫珩也不願意與他爭，說起今日集市上的趣事：「你可知道。今日街上來了幾個奇冠異服之人，打扮的好生奇怪。說的話也讓人聽不大懂，像是外邦之人。」

「外邦？如何打扮的？」柳然笙也是好奇，他幼年時沒少在宮中見那些外邦之人。多少也知道一些的。

「穿的紅紅綠綠的，一頭的辮子就有許多。那身上的刀劍倒是扎眼，細看上頭似乎都有個老虎模樣的圖案，個個生的威猛。倒也只是看著好玩，我們不去惹他們就好。」溫珩提醒著，倒看著一旁發獃的柳然笙。

推了兩下，問他：「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回過神來，見著溫珩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許是扎礫人，多年前偶然遇見過，扮相就和先生說的一般。」

想再多說些，外頭小寶的聲音響起來了。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叫的兩句，聽聲很是高興。

待人走近了，溫珩去瞧。那副利落勁頭，哪裡還是往日穿著粗布衣裳的，活像個小公子。

「先生，你瞧我穿的好看不。」小寶走到人前，掩飾不住喜悅之情。

「好看。」溫珩不過說了這詞。柳然笙就在一旁插話，「何止好看，小寶穿起這衣服，比那些小公子還要俊俏。」

這誇人之話，自然是逗的人開心。

清秋穿的倒是低調，和先前看起來無二般。只是也許是心裡頭覺得自己不同了，看起來也是意氣風發的。

溫珩與柳然笙各誇了一句，催著二人去外頭玩去。時辰也不早了，午飯該準備了。

溫珩起身要去，柳然笙想幫著打個下手，溫珩不讓。他便叫清秋幫忙，都被溫珩給一一拒了：「今日天氣暖和，趁著日頭出去瞧瞧，廚房裡頭不必你們幫忙了，我一人來便是。」

溫珩是天生的苦命人，幹慣了活，怎麼都不許柳然笙動手。

無奈之下，柳然笙只好說到：「那我再出去瞧瞧，我會早些回來的。」

溫珩已經不再看他，點著頭。柳然笙覺著好笑，不知道的像是故意要將自己趕出去似的。

「清秋，小寶。我們一同出去逛逛，我再給你們買些好看的衣裳。」

二人一聽，都樂了，打打鬧鬧地出了門。在柳然笙跟前一貫拘謹的清秋也在這年裡頭，耍的沒了樣子。

好在柳然笙這陣子被溫珩帶的不在意這些了，若是以往，還不定該怎麼罰他呢。

三人到了集市，還是熱鬧的很。柳然笙兜兜轉轉，也沒看上一件稱心的物什。

再看小寶和清秋，兩人在這攤販堆裡頭轉來轉去的，見什麼都新鮮。一開始柳然笙還能追上，到後頭，便也怎麼都趕不上了。人來人往地，柳然笙硬生生被擠落下了。

想擠開人群，往前頭叫一句「小寶，清秋」。後頭忽然來了一夥人，大吼大叫，嚇的人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