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凈的環境看上去的確是無可挑剔的。

灰白色的主色調看上去很素靜，空氣里是淡淡的佛香的味道。

沒有繚亂的光線，燈光是有些黯淡的暖黃色，像是佛前的一豆殘燈。

齊寧從來想不明白這裡老闆是怎麼想的，看上去像是個佛教徒，做的確是酒肉穿腸過的生意。

沒有樂隊，只有一個男人慢悠悠的用一隻手彈鋼琴，曲調簡單且重複，卻不顯單調。

齊寧掃了那個游刃有餘的男人一眼，覺得他可能會是自己那個挑剔的音樂老師喜歡的學生類型。

嗯，下次帶那個老頭來逛逛。

氣氛有些凝固，大約這群少年平常也不來這麼安靜的地方，純粹是為了當他面裝逼。除了林淺的表情還正常，其他人都有些蔫。

幾個人也沒要包間，就是個小卡座，一人點杯酒，坐著玩骰子。

齊寧撐著下巴跟這群小孩子鬧，有點哄小朋友的意思。

這麼玩了一會，林淺突然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光喝酒多無聊，行不，齊寧哥。」

齊寧對著那雙水汪汪藍色的眼睛從善如流的點頭。

酒吧招待都訓練有素，由著他們鬧也不來提醒這是個靜吧，只是再來人的時候就把位置排的遠一點。

玩過了幾輪氣氛熱起來，齊寧終於輸了一次，一幫小屁孩起鬨讓他大冒險。

「那就大冒險吧。」

「到隔壁桌子上要杯酒喝。」林淺壞笑了一下，看上去像一隻小狐狸。

齊寧不動聲色，端著酒杯走過去。他穿了淺色襯衣，領帶鬆鬆的掛著，灰色西裝外套留在椅子背上。

隔壁桌坐了兩位女士，齊寧搭訕起來毫無壓力。

兩位女士很好涵養，聽齊寧說明來意就讓他到了酒。

「祝兩位正妹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齊寧眨了下眼睛跟她們告別。

齊寧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慢慢把那杯酒喝光。遊戲又轉了三四圈，估計著時間差不多，起身披上西裝。

「我出去買包煙透透氣。你們隨意。」

那幫孩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估計有他在也沒怎麼放開玩。

路過吧台齊寧點了杯蘋果酒給隔壁桌算是答謝，付賬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是個窮人。

來的時候趕上下班高峰，這會馬路上已經完全不堵了。

齊寧晃悠著去路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煙的時候順便買了一雙乳膠手套。

便利店的收銀是個帶眼鏡的年輕人，奇怪的看了齊寧一眼，大約是覺得這兩樣放在一起買有點奇怪。齊寧淡定的瞎編，「買回去給媳婦刷碗時候用的。」

絲毫沒覺得到酒吧尋歡還惦記著給媳婦買手套是一件更加詭異的事情。

他走出便利店的大門，拆開煙往垃圾桶丟了一根。

其實他早就戒了煙的，買煙是個借口。

根本目的是為了翻一下自己口袋，有沒有多什麼東西。

他套上手套，從口袋裡拉出一個小自封袋，袋子里是一個紅色的小藥丸——麻古。

忍不住笑了一下，還以為對方是個沒長大的小狗崽子，頂多哼唧兩聲鬧不出什麼風浪，沒想到一下手就這麼狠，這哪是狗啊，分明是狼。

還是只心思縝密的狼。

他把小袋子對著路燈看，袋子邊緣有個淺淺的指紋。

齊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