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睡相很安靜。

齊寧翻了個毯子出來給陸嶼蓋上。然後捧著杯子，坐在凳子上發獃。

書桌正對窗戶，朝東，可以看見天空一點點變成橘紅色，光線落在桌子上，讓齊寧看見陸嶼眼睛下面的青影。

陸嶼對他有知遇之恩。

一杯牛奶沒喝完，陸嶼輕輕動了一下，醒了過來。

「牛奶還是溫的。」齊寧收回視線落在陸嶼身上，「喝完可以在床上眯一會，趴在桌子上不舒服。」

「謝謝。」陸嶼捧起杯子嘗了一口，發現牛奶里加了糖。甜度正好，不會太甜或者太淡。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甜的？」陸嶼問。

「我以為了解BOSS的喜好是職場基本生存技能。」齊寧挑眉微笑。

「早飯吃什麼？白粥有意見嗎？」齊寧從櫃子里翻出居家的衣服，一邊解襯衣扣子一邊問。

陸嶼看著對方的裸露的後背和腰線，腦袋裡先浮現的問題卻是……「你不冷嗎？」

齊寧套上T恤。

「廚房還好。」齊寧轉過來，把丟在床上的衣服收起來。

外套丟的有些靠近床的里側，齊寧彎腰夠的時候從陸嶼身邊擦過去，呼吸交纏，動作近乎擁抱。

陸嶼怔了一下，心跳有些快。

但是齊寧好像並沒有察覺動作的不妥。

「沒意見的話，我就煮粥了。」

「……沒意見。你隨意就好。」

齊寧下廚的動作很嫻熟。

陸嶼倚在廚房門上看齊寧做飯。

奇怪。明明來之前是有很多話想說的，比如會好好處理林淺的這件事，比如會重新整肅手下藝人的風氣……但是話到嘴邊發現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甚至沒有一頓早飯來的重要。

天然氣上的鍋慢吞吞的冒著熱氣。

齊寧把一根胡蘿蔔擦成絲，回頭看了一眼陸嶼，有些歉意，「廚房的抽油煙機不太好，房間又太小，所以不能炒菜只能吃涼拌菜。」

「沒關係。」

陸嶼看著齊寧取出一個鹹鴨蛋，直接用刀一切兩半，露出黃澄澄的蛋黃，擺在小碟子里。接下來就是把粥關火出鍋。

沒有餐桌，兩個人只能再書桌上將就。

齊寧把粥擺上桌的時候，突然有人拍門。

「齊寧在嗎？在不在？」

門被拍的震天響，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透力很強。

陸嶼端著裝著小菜的碟子，看了齊寧一眼。

這會才早上七點，也太早了一點。這是誰？

齊寧嘆口氣把圍裙摘下來，小聲說了一句，「這是房東。我去開門。」

「哎呦怎麼這麼慢呢？」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門，音調挺高，「行了我就不進去了，我主要是來催一下房租，這個月已經過了倆星期了啊，你想著點交。還有水電費我還墊著呢啊。」

「秦阿姨，我這不是工資沒發嗎？再緩幾天。」齊寧咧嘴沖秦阿姨笑，有點討好的意思。

「一緩緩到下個月去了，還當我不知道呢？行了你忙你的，記著點這事兒就行了。」秦阿姨不吃齊寧那一套，「這房子舊歸舊，地段在這兒呢。想租的人可不少，別怪阿姨沒告訴你。」

這就是告訴他再不交房租就趕緊走人。

房間門啪一下被秦阿姨關上。

齊寧摸了摸鼻子，回桌子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