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液體透過輸液皮管，進入到血液，與血液混合，然後運向全身各個地方。

「他怎麼樣？」

「用了成癮替代品，是減癮最大的替代品。」

「那需要多少時間？」

需要多少時間，這個問題沈岩提出來便嘆了一口氣，他自己最清楚，當初沒用替代品，用了大半年的時間，那大半年，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那些日子多少次想要死去，但是一想到受到是恥辱，又挺了過來，那麼現在黎繁呢？

「大概一年左右。」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看著坐在沙發上表情痛苦的人說到。

五指握緊，稍稍用力，似乎在下什麼決心，許久，緊閉的唇才輕啟。

「只要不那麼痛苦，一年就一年吧。」

同樣的苦楚，不想讓你體會，只要你好好的，我一定會醫好你。

回到公寓的夏飛，看到唐洋正在餐廳忙碌，那一個身影，倒還挺像那麼一回事，這個許久沒有人在的公寓，上一次這樣的場景是一個多月以前了，母親回家，一回到家便聞到了飯菜香。

現在，好像又重新看到了那樣的場景，回到家中，不再是漆黑的一片等待自己，而是有個人在廚房忙碌，家，總要有家的感覺。

正在炒菜的唐洋，剛要轉身去拿盤子，才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飛。

「你回來啦？我在雪櫃里找到一些菜，就開始做了。」

一臉尷尬，好像是小偷被當場抓到偷東西一樣，唐洋覺得，自己擅自做主始終不好，夏飛沒有反應，唐洋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想著又解釋到：「我想我住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也不好，以後我就給你燒飯好了，你也不用再忙了。」

邊說邊雙手抓著圍裙角，不停的摸索。

夏飛走上前，豪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鍋中的菜，只是普通的油門生菜，卻好吃到還想再吃一點。

「不錯！那你以後就做飯好了。」

聽到那人的讚美，唐洋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露出笑臉。

「嗯嗯！！」

將菜盛出，飯也剛好跳到保溫，兩個人兩菜一湯，足夠。

「洗洗手，馬上能吃飯了。」

這是曾經媽媽吃飯前一定會說的一句話，唐洋也習慣的說出了口，卻讓夏飛的心跳漏跳了幾拍，曾經，最愛自己的外婆，每次吃飯前都會帶著自己去小臉盆里洗洗手，一邊洗還一邊說：「我們小手洗幹凈，然後飯飯吃飽飽。」但是外婆卻在自己國小六年級時因為肝癌去世，直到死前，還是惦記著自己的這個外孫，那天放學回去，才知道外婆已經不行了，跑到外婆床頭，外婆還看著自己，一會兒就沒了氣，他們都說是為了看自己最後一眼，所以外婆才撐到那個時間的。

哽咽，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夏飛才點頭應到：「嗯。」

那一頓飯，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吃過，最好吃的飯了。

唐洋收拾餐桌，夏飛進了書房處理一些事務，唐洋洗好碗筷，收拾好廚房，才拎著書包敲了書房的門。

「進來。」

伸進來一個頭，極其渴望的眼神。

「我要自習，你說過可以在這裡。」

「嗯，進來吧。」

書桌很大，夏飛將筆記本電腦挪到一旁，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唐洋。

唐洋拿了一把凳子，放在了夏飛的對面，正打算坐下來，卻被夏飛制止住。

「過來這邊，那裡怎麼能做作業。」

兩個人並排，桌子再大，總有一種距離太近的感覺，坐在一旁的唐洋，感覺到只要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握住夏飛垂在桌子底下的手。

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臉紅，唐洋幹脆像國小生那樣，兩隻手都恭恭敬敬得放在桌子上面，畫著樣圖，眼光不敢有一絲的斜睨，怕是一接觸就會被發現自己的奇怪想法。

夏飛在一旁敲著鍵盤，陳浩的證詞需要整理，案情的一些細節需要核實，從案發到現在，所有的經過都需要理清楚，越是案情看似明朗的時候，越要保持冷靜的頭腦，只是，一旁人在紙上寫寫畫畫的聲音好大，他的呼吸聲，偶爾的翻書聲，他的每一個動作，好像都在放大，無限放大。

夏飛皺眉，「唐洋你好吵！」

正在埋頭解決題目的人，聽到一旁人的抱怨，著實震驚了一下，自己一句話都沒說啊。

「可是我沒有說過話啊。」

對啊，沒有說過話，怎麼會吵。

可是，「真的很吵！！」

充滿怒氣的人突然一把拉過唐洋，沒有任何防備的人，失去了平衡，卻結結實實的摔入一個熟悉的胸膛，灼熱的吻落下，不帶有一點的猶豫，霸道而又直接的糾纏，直到唐洋喘不過氣，那人才放開了他，邪魅的笑容帶著無盡的誘惑，看著他說：「你的存在就讓我無法忽視，難道還不吵嘛？」

「我…我。」

說不出話來，漲紅了臉，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唐洋一下子慌了手腳。

「好好看書，我回房間了。」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頭，便拿著電腦出了書房，直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唐洋才懊惱的埋進自己的手臂中，該死，怎麼又沒有拒絕呢？？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唐洋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到書上，那個吻的感覺和溫度都還存在，唐洋竟然還覺得挺享受。

突然房門響起敲門聲，是夏飛。

「可以睡覺了，十點半了。」

「我還想在看會。」

一晚上，根本連一小節都沒弄明白。

「在我家，得遵守我家的規矩，十點半以後不準學習。」

一臉嚴肅，不容反抗。

「知道了。」

看著唐洋整理好書本，跟到客房。

「那我要睡了。」

「嗯。」

「那你出去吧。」

夏飛一把抓住想要鎖門的手，「不準鎖門，萬一房間里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那好，那你回去吧。」

抱著警戒心裡，看著夏飛回了房，唐洋才放心的關上門，換了睡衣。

唐洋躺在床上，腦海中卻始終出現那一幕，那一種感覺，炙熱到讓人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