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財趴在床上躺了一天，床邊堆著厚厚的書籍，全是一些神鬼論。

上從女媧開天闢地，不對！是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到女媧補天，大禹治水，天狗食日，精衛填海，這些在書上都用艱澀的文字記載著，耐人細細品讀其中的一字一句。

一個大的原始古代框架就在王書財的腦海里形成，不知道洛冥這個忘川河的河神會不會出現在裡面，而自己又正好漏看了？

抱著這種心態，王書財愣是從大早上的一直看到太陽下山。

老李叔進來點燈，燭光霎時間照滿堂。

王書財愣了愣，說道：「老李叔，已經是戌時了啊？」

老李叔點點頭，側過身讓人將飯菜端進來，拿過王書財手中的書說道：「是啊，快吃，早餓了吧？」

王書財摸了摸肚子，被這麼一說肚子就開始咕咕叫喚了。

跳過了一頓飯，王書財大口的咀嚼，像是要一次性填滿似的，直到覺飽才放下筷子。

吃飽了就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了。

他拉了拉老管家的袖子說道：「是不是冥兄討厭我太沒用了？所以直接走了？」

老李叔訥訥的賠笑，他是知道自家少爺的，有哪個富家子弟出來的是能真正獨當一面的，他們都希望少爺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二十五個年頭。

所以絕對不敢讓王書財做一些極可能讓自己喪命的事情，所以，現在看到少爺因為自己的無能而煩惱，他也是有些愧疚的。

京城少年多風流，哪個不願意自己能得到別人的贊同？

老李叔指了指桌上的吃食：「再不吃就要涼了，廚娘小年做這些挺辛苦的。」

王書財聽到這裡點點頭，那些消極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

一度讓老管家內心的愧疚也隨之煙消雲散，直到下一次王書財『病發』。

......

「冥兄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王書財躺在床上呢喃了一句，最後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門口就十分熱鬧。

王書財看著一個白面無須的......恩，不男不女的人手持白鬚眉，右手捧著一枚玉如意。

噢，對了，這是太監。

隨著王書財好奇的目光望過去，對方正好也看到了他。

以為他是在看他手裡的玉如意，來福公公得意的笑了。

這下王書財更加能肯定，對方是個男的，或者說，曾經是個男的。

來福公公不曾沾過陽春水的手指被保養的如蔥般水嫩，這是他從後宮妃嬪里偷偷學來的秘法子養來的一雙好手，正緩緩的摩擦通體碧綠且光滑的玉如意。

這還是太子殿下賜給他的，隔一天就揣著來顯擺了。

「你就是王書財，王單的兒子，是嗎？」

王書財挑眉，說道：「恩，我是，你有事嗎？」

「太子殿下有請。」

一聽到這個稱呼王書財想起前兩天發生的事，當即擺擺手。

「不去了不去了，你告訴殿下，鄙人便秘，去了怕叨擾他老人家的府邸。」

「你！」

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來福公公伸出白鬚眉手杖有模有樣的揮來揮去，接著用手掩著口鼻。

「不論如何，你都是要去一趟的，我待會還要回宮伺候太宗皇帝呢，耽誤了時辰小心我上前參你一本！」

王書財後退一步，生怕那來福公公身上那種惹人怪異的感覺傳染給自己。

沒法子，王家上下都沒法子，只能眼睜睜目送王書財跟著那個公公走了。

吳雅略一沉思，對著老管家說道：「老李叔，你去跑一趟，務必要保證狗財的安危。」

老管家應了一身從側門走了，經過後院時順便喚上幾個打手隨他一同前去。

***

亭台樓閣，水榭歌台。

王書財走在通往樓台的欄板上，這樓依水而建，坐在高處不僅能觀賞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又能對水而歌，琴瑟和弦。

「鄙人見過太子殿下。」

王書財雙手作揖朝李承乾行了一禮，後者直接無視了。

對方既不吭聲，也不點頭，王書財只好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一動不動。

周圍漸漸的發出嘲笑的聲音，都在看他出醜。

戲弄夠了，李承乾的心情大好，嗯了聲讓王書財在後座落座。

他這一次來就是想找幾個人的晦氣，見王書財這麼容易就吃癟了，心裡覺得不甚過癮。

得玩大的才好玩呢，這不，主角來了。

王書財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對那些嘲諷或是好奇的目光視而不見，他循著李承乾的目光看到了正從微朦朧的細雨中，打著竹傘施施然走來的一名男子。

玉樹臨風，瀟灑倜儻，貌似青年才俊都是如此風流？

王書財想到這裡又看了眼正滿滿算計中的李承乾，搖了搖頭。

可見不一定瀟灑倜儻的都是正人君子，當日對方所作所為全然是在效仿胡人之風，他自身可有身為當朝天子的意識？

王書財嘖了一聲捏起一粒晶瑩水潤的葡萄扔進嘴裡。

好甜。

於是乎王書財開始了一個人吃、喝、看戲的過程。

其中剛剛那位施施然走來的男子聽說是四皇子，也就是魏王——李泰。

李泰跟李承乾不同，一個鋒芒畢露一個鋒芒內斂，酒水會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諷刺挖苦對方，都為了打擊對方，兩個人在那不停的唱戲。

王書財打了個飽嗝，無聊的朝江面上望去。

一個黑索索的暗影從水面游過，他靠近了想看清楚，便發現那黑影似乎也想靠近他一樣朝他游來。

正當他聚精會神地看著的時候，水面狂風驟起，那水中的黑影一下就不見了。

「喂老兄，你在看什麼呢？」

王書財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過頭看到了熟人。

「蘇不煥？」

「正是在下。」

王書財指了指暗潮洶湧的水面：「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在裡面？」

蘇不煥搖搖頭，「沒有啊。」

說完俏皮的朝他眨眨眼睛，「剛剛王兄出醜的樣子我都看到了呢。」

「額這個......」

王書財哈哈一笑，撓了撓頭，白凈的臉上有些紅潤。

蘇不煥笑眯了眼睛，對著王書財小聲說道：「我可沒笑話你，明哲保身才是真理，你看，他們兩個掐的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