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剛剛得到又失去

蘇年走在上學路上,一直在想該怎麼和夏殤說,他和林子墨在一起了....夏殤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一定要告訴他。

可是蘇年直到放學都沒有見到夏殤,一整天了,蘇年都魂不守舍,林子墨看了非常鬧心,某人實力吃醋：「天有那麼好看嗎?」

蘇年聽到某人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我...沒事。」如果夏殤在這就不會說這種問題了,夏殤永遠都是最了解他的人。

「好了,別看天,看我。」林子墨一把板過蘇年的頭：「這樣總仰著脖子對頸椎不好,是不是傻。」

但是以後一定會又多一個了解他的人對吧?

「知道了。」什麼傻啊,你才傻,喜歡我這種冰塊。

（有這麼形容自己的嗎!知道自己是冰塊能不能笑一個!）

「對了,夏殤...沒跟你請假?」

林子墨聽到這個名字,嘆了一口氣,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蘇年的直覺一向很准,他總感覺今天心神不寧的,難道夏殤出了什麼事?

「快說,夏殤怎麼了?」

「你的朋友,應該你自己去問。」林子墨只給了蘇年一個電話號碼：夏正仁.....難道是夏殤的爸爸?

蘇年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電話：「喂?是夏正仁,夏叔叔嗎?您好,我是夏殤的朋友。」

可是對方並沒有想像中的像夏殤那樣的熱情：「我知道你,蘇年是吧。」

對方的聲音充滿著疲憊,難過和厭惡....對方對他的厭惡毫不掩飾的表達了出來。

「......我是,夏殤他......」

「他死了。」

「.........叔叔,別開玩笑了,我前天還看見他......」

「你覺得我的兒子死了這件事情很好笑嗎?」

「他在哪裡?」

「xxxx火葬場,馬上就要火化了,本來我是不想讓你見殤最後一面的,但是他臨死前讓我不要為難你,你過來吧。」說完電話被無情的掛斷,只剩下一陣忙音彷彿在嘲笑他什麼都不是,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蘇年起身就跑,林子墨追了上去抓住他：「我開車來的,上車。」

蘇年坐上車後就一直處於放空的狀態,比平時更可怕,好像沒有了生命一樣。

林子墨看著蘇年不禁心疼,他對你就那麼重要?.

林子墨把油門踩到最大,希望能讓他見上最後一面吧,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蘇年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終於在林子墨連闖了無數的紅燈後,到了火葬場,蘇年一眼就看到那個正要被推走的身影,幾步沖了上去,果然是夏殤,他面帶微笑,死的時候好像很安寧。

「........夏殤......夏殤!你個騙子!寧可蹲級陪著我,都不願意陪我走完這一生嗎!你不是說我離了你什麼都不行嗎!那你還離開我!」蘇年歇斯底里的喊著,可是沒有回應,只有夏殤那已經死去的冰冷的屍體。

「你就是蘇年?」

蘇年滿臉淚痕的抬頭看到一個嚴厲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夏殤的父親吧....

「您好,我是.....」

「啪——」蘇年歪著頭,感覺著臉上的火辣,他知道他該打。

林子墨走了過來,摟住蘇年,冷著臉對夏正仁說：「我不管因為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打他,夏老闆,希望你自重。」

「呵呵,我為什麼打他?你問問他啊,沒想到林老闆好這口啊,也對,把我們家夏殤你的五迷三道的自然有很多男人喜歡了。」

「你說什麼呢!」林子墨從來沒有生氣過,因為他從來沒有底線,可是現在,他有了。

蘇年安撫了林子墨,這人怎麼比他還激動：「不管怎麼樣,對不起。」

「呵呵,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小殤也是真傻,明知道自己有癌症不住院治療,非要去學校陪你?我就不明白你一個大男生有什麼好陪的!到最後反而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間....你還敢說這不是你的錯嗎?他喜歡上你我從來沒說過什麼,因為他是我的獨生子,我最愛的孩子,哪怕以後斷絕了後代只要他還在我就很滿意了,可是現在呢!」夏正仁說著眼眶卻已經紅了,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蘇年只有不停的彎腰道歉：「對不起.....」

「好了,小殤最後一件心願就是見你一面,現在也達成了,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夏家人面前。」

蘇年沒有坐車,而是順著路一直走,天上的小雨也稀稀拉拉的下了起來,林子墨就一直陪著蘇年在雨中走,蘇年沒有說一句話。

就這樣沉寂著到蘇年家小區門口,蘇年突然說了一句：「.......林子墨,你說,生命為什麼這麼脆弱?」

林子墨看著蘇年的臉,那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已經分不清了：「我跟你說個故事....我小的時候養了個小狗,它特別可愛叫球球,它在我們家生活了十年,突然有一天它再也不動了再也不叫了....拿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它已經死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養過寵物....後來遇到了夏殤...他....就像球球一樣很喜歡往我身上貼,現在夏殤也死了...你說是生命太脆弱,還是我....太晦氣?」

林子墨抱住他,心疼的說：「你明明就是天使,最美的天使,不是什麼晦氣的人,這一切只是.....」

「只是巧合?都怪生命太脆弱?那是不負責任的說法,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夏殤也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那麼依賴夏殤...如果我能更獨立一點....夏殤就不會因為我.....」

「你給我聽好了,這不能怪你!」

「別再為我開脫了,還有.....林子墨,我們分手吧。」

「.......我不。」

「別再待在我身邊了....會死的。」

「我他媽離開了你才會死!」

「你何必呢......」

「蘇年!是你何必呢!你為什麼一定要推開身邊的所有人!你推開他們,他們就不會受傷了嗎!如果夏殤知道了,他會開心嗎?他能安心嗎!這樣做你就能放下一切了嗎!」

蘇年聽著耳邊林子墨的話,忍了一路的淚水終於衝出眼眶：「蘇年,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晦不晦氣,就算有天你親手殺了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我不怕死,我只怕失去你。」

他到底何德何能,能讓這人這樣愛他,夏殤...這就是你臨走前送給我的禮物嗎?

林子墨突然拿出一個東西：「這是個錄音筆,裡面有夏殤對你說的話。」

「.......蘇年,對不起,我要走了.....我得了癌症,不過一點都不痛......」

你個傻子一定很痛。

「我一直不去住院,我爸爸一定會怪你,但是你記住了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自願的,我不想看你一個孤單的過,那樣的話我一定心有不甘,上天正好給我一個機會,林子墨...老師真的很愛你,我相信,他的眼睛很真誠,雖然他的確看起來不靠譜,但是他一定會好好的愛你.....還有一首歌我想唱給你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要聽好了....」

落葉隨風將要去何方

只留給天空美麗一場

曾飛舞的聲音

像天使的翅膀

劃過我福祉的過往

愛曾經來到過的地方

依昔留著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溫暖

像天使的翅膀

劃過我無邊的心上

相信你還在這裡

從不曾離去

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

若生命直到這裡

從此沒有我

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愛曾經來到過的地方

依昔留著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溫暖

像天使的翅膀

劃過我無邊的心上

相信你還在這裡

從不曾離去

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

若生命直到這裡

從此沒有我

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相信你還在這裡

從不曾離去

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

若生命直到這裡

從此沒有我

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少爺!少爺!少爺.......」

錄音中斷,蘇年早已泣不成聲.....對不起,夏殤...如果要知道是這樣,那天晚上我一定不會睡著.....

「我不是什麼天使,但我會愛你一輩子,保護你一輩子。」

雨中兩個人相擁,他們互相汲取著對方的溫暖,他們是對方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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