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面部表情僵硬，手撐在趙子瑜胸前，將臉別過去說:「將軍請自重，等我的傷一好，我就立刻離開將軍府，不會給您添麻煩，欠您的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上，請您不要擔心。」

「離開？」趙子瑜輕哼了一聲，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將軍府哪裡不好了，為什麼總想著要離開，我說了討厭你嗎？為什麼總是胡思亂想、自行其是，如果真的想把你趕出去的話，你覺得你還能在這兒待那麼久嗎？」

趙子瑜將安歌抱進懷裡，唇貼上他的耳郭，安歌只覺著渾身發麻，不舒服地想要扭頭，卻被趙子瑜制住了頭，動彈不得。

「你最好別想著離開，除非我死。」

安歌震住了，覺得心跳加速，渾身發軟，耳郭上趙子瑜滾燙的唇夾雜著滾燙的氣息，把他的耳朵也撲的滾燙，連帶著僵硬的臉也染紅了，紅到了眼眶，濡濕了眼角。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只是這甜棗，未免澀了些。

示弱的手法太過生硬，甜棗給的也不利索，差評。

耳邊嗡嗡的，只聽得清胸口「嘭嘭嘭」的心跳聲，安歌也不知趙子瑜後來說了什麼，又或許是沒說，只能感覺到耳朵上柔軟的觸感蹭來蹭去，癢得渾身沒有力氣，癢得直往趙子瑜懷裡倒。

晃過神來的時候，他還是獃獃地站在原地，趙子瑜已經伸手將櫃頂上的手稿取了下來，隨便翻了兩下，以為是安歌練的字。

「你這字寫得太丑，改天我教你。」

當他掃了兩眼裡面的內容時，臉色卻越來越鐵青。

安歌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上去搶，趙子瑜卻一隻手舉得高高的，一隻手逮住他，不給他碰，盯著手上的紙眉頭越皺越深。

「趙子瑜堅挺滾燙的XX慢慢進入子雲的身體，子雲大口喘著氣，攀上他的肩膀說『哥哥，輕點兒』……」

趙子瑜低頭看著被自己固定在懷裡的人，眼睛裡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三下兩下將那紙撕得粉碎摔在地上，「你這都寫的什麼東西！」

「啊！我的手稿！」安歌大叫一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望著一地的紙屑絕望極了，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賠我的手稿！」安歌從地上爬起來揪住趙子瑜的前襟恨恨道:「你知不知道我寫這些到底花了多長時間！這破地方連個電腦都沒有，這些字全是我一筆一劃寫出來的！毛筆我還不會用，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辛苦！你就這麼把它們都撕了，你賠！我不管！」

安歌氣得要發瘋了，天知道一個作家好不容易寫的東西一下子沒了到底有多抓狂！倒不是說不能重寫，只是寫第二遍就沒有第一遍的感覺了。

之前在電腦上碼字的時候，電腦當機，辛辛苦苦碼的幾萬字一下子沒了，他氣得砸了電腦，一個人關在房間里頹廢了一個多星期，編輯來敲門他也不開，電話也打不通，直到後來編輯報了警，才算見到他。

編輯說讓他趕緊交稿，他說他對這部小說沒熱情了，要棄坑。就是這麼任性。編輯軟的硬的都使上了，沒日沒夜勸了他好幾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他才勉強答應寫完，質量可想而知，馬馬虎虎。

如今歷史重演，怎麼能不叫安歌憤怒。

安歌氣得直接睡在地上瞎撲騰，踢翻了腳邊一切能踢的東西，整個人處在癲狂狀態，「我不管！你賠我的手稿！」說著說著，竟氣地哭了起來。

他連殺了趙子瑜的心都有，這個兇手把自己辛辛苦苦養的兒子掐死在了搖籃里，罪該萬死！

本來趙子瑜還為他寫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火大得不行，結果看到睡在地上撒潑的人似乎比他還要生氣，竟然還哭了，想了想還是彎腰把他撈了起來。

「起來說話，你還受著傷。」

「不！我就不起來！你賠我的手稿！」安歌掙脫開趙子瑜的手，又摔倒在地上，也顧不得背後的傷痛，在地上滾來滾去，發了瘋似得叫著。

比起身上的皮肉之痛，他更在乎的是他寫的東西。

趙子瑜制住他，輕聲道:「乖，起來。」

安歌將他推開，「你走開！」

趙子瑜見他不吃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抱了起來，放在床上，逼至床角。

「說了讓你聽話些，你怎麼還鬧騰。我告訴你，你這些東西別說我賠不了，就算能賠得了，我也不會賠！」

安歌縮了一團，抱著膝蓋不說話，撇著嘴悄悄抹著眼淚，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

「別哭了，多大的人了。」趙子瑜伸手要去給安歌擦眼淚，安歌把頭扭了過去，不給趙子瑜碰，趙子瑜見他這樣，就跟他講道理。

「你就說你這件事情做的對嗎？能這樣寫嗎？簡直大逆不道！」

「那你呢！」安歌抬眼看著他反問道，「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撕我的東西，你覺得你做的事得體嗎？」

趙子瑜一時語塞，反駁不了，畢竟隨便撕人東西確實不對。

「好，隨便撕你東西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寫的內容又該怎麼解釋。」

想想就覺得生氣，寫他跟夏霖的，暫且可以忍，但是寫他跟子雲的，就讓人接受不了了，子雲可是他弟弟！

「道歉？道歉有什麼用，道歉能讓那些碎片都變完整嗎？」安歌就是抓住前半句不放，直接無視後半句。

「回答我的問題，你這樣寫對嗎？」趙子瑜還是問他。

安歌嘆了口氣，低下了頭，「我承認，我不該寫你倆，可是我也只是用了個名字而已，我也只是寫寫而已，又沒讓你倆真的怎麼樣……」

「好，我們都有錯，扯平了，睡覺，還有，以後不許寫這種東西了。」

趙子瑜吹了燈，脫下衣服拉過被子準備睡覺。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得賠我手稿！」安歌用力捶著床，「賠賠賠！」

趙子瑜一把將他拉進被子里，緊緊圈住他，「再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