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是被尿給憋醒的，一晚上做夢就全在找廁所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卻醒了，得虧是醒了，不然該尿床了。

一睜眼天已經大亮，陽光刺得他眼睛發痛，也顧不得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個狀態，掀起被子披了件衣服就要跑去找茅房。

腳一沾地就有些發軟，不聽使喚，頭還疼得很，一下子摔倒在地，磕得膝蓋疼，這一疼困意就醒了大半，安歌疑惑著昨天是去拯救世界了還是圍著將軍府跑了幾十圈？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勁兒。

好像……身體被掏空？

他一低頭，可不得了。

唯一一條褲子褲腰還解開了，滑到了大腿處，露出某個憋了尿而站立的部位，這到沒什麼大不了，重要的是，褲子硬邦邦的，上面粘了許多幹涸的白色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安歌心一沉，莫不是夢遺？

他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床，斑斑駁駁的都是白色痕跡。

昨晚上好像是夢見了一個長發沒看清臉的炮友，身上香香的，還跟他玩欲擒故縱來著，後來又榨了他好多次，差點把他榨幹。

根據他幾十年的經驗來看，確實是夢遺沒錯了！

安歌突然想起來什麼，「轟」地一下從臉紅到了腳脖子。

夢遺他不是沒有過，只是每回都只有那麼一次而已，起來洗個內褲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看著陣勢，估計昨晚上還遺了不少次，那……趙子瑜……

想到這，身上越發得燥熱了。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快憋炸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去櫃子里找了身幹凈衣服換上，又把褥子給拆了與衣服裹作一團，抱在了懷裡，偷偷摸摸兒準備出去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再偷偷摸摸兒地洗了。

趙子瑜剛用完早膳，心裡盤算著這會兒安歌該醒了，現在回房指不定能見到臉紅得跟燒螃蟹一樣的安歌，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見安歌懷裡抱著一團東西，貓著腰地左顧右盼準備出門。

趙子瑜一見他那賊兮兮的樣兒，忍不住想笑，又怕露出破綻，就幹咳了一聲。

安歌被那一聲幹咳嚇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看了趙子瑜一眼又飛快地背過身去，想要遮住懷裡的一團被單，臉上剛消散的熱度再度襲來，烤得他後背有些出汗。

「你……你怎麼來了……」安歌緊張得有些結巴。

「我啊？我來看看你起床了沒有，餓不餓，累不累。」趙子瑜忍著笑著故意把最後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十釐清晰，他又緊跟著，裝作疑惑的樣子伸頭去看安歌的懷裡，「哎，你那抱的什麼？」

安歌趕緊側過身子，手往上抬了抬，想讓寬大的袖子把被單遮住一些，「沒……沒什麼……就是褥子髒了，我拆下來洗洗。」

「哦，那這件事交給下人就可以了啊？」

安歌口幹舌燥，交給下人怎麼可以！床上這些東西自己看著都尷尬好不好！交給下人的話以後在將軍府還能不能抬頭走路了！

「誒？你今天換衣服啦？」趙子瑜扯了扯他的衣袖，「這新衣穿著可還合身？你穿雪青色也不錯，轉過來讓我看看。」

安歌被堵在門口出不去，靠門背著趙子瑜站著，臉都要貼在門上了，心裡祈求著趙子瑜趕緊走趕緊走，可趙子瑜彷彿偏要纏著他看他難堪一樣。

想到這兒安歌突然反應過來，他鐵定是來看自己笑話的！他倆一起睡的覺，床被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趙子瑜不可能沒有發現，竟然還在這兒裝模作樣的故意找自己麻煩，怪不得今兒個話恁多，還陰陽怪氣的。

安歌惱羞成怒，把床單往地下一摔，轉身就揪住趙子瑜的前襟，惡狠狠地說:「你都知道了還跟我裝個什麼勁兒，這種事情老子又不是沒經歷過，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啊？知道什麼？」趙子瑜皺著眉，依舊是不解的模樣。

「知道……」安歌話說了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果然還是說不出口，想了想，還是換個問法兒，「你昨天晚上在哪兒睡的！」

趙子瑜無奈地說:「昨晚有人醉了酒，睡覺不老實，我只能跑去書房睡了一夜。」

書房？安歌心裡嘀咕著，那就是說昨天晚上是自己一個人睡的？也就是說自己發生的這些事趙子瑜通通都不知道？剛才的不解也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趙子瑜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怎麼了？莫不是半夜……」

「沒！沒什麼！」安歌趕緊打斷他，他不知道趙子瑜要說什麼，也不想聽他要說什麼。

「咦？這是怎麼了？」

被安歌扔在地上的那團被單散開了，露出裡面藏著的褻褲，白色的不明物尤為明顯，趙子瑜蹲下身欲將它撿起。

「別動！」安歌眼疾手快，一下子拍開了趙子瑜的手，把被單一股腦兒地全劃進自己懷裡。

「臟……髒了的……我去洗洗，一會兒自己去吃飯。」安歌低著頭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直到安歌的背影消失在牆角，趙子瑜才終於忍不住，笑得開懷，剛才安歌那個表情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樣，誰讓他總是給自己找麻煩。

剛轉角的安歌就聽見了趙子瑜放肆的笑聲，一下停住了腳步，愣愣地站在原地，關節捏得咔咔作響。

安歌忍住轉身回去把他痛打一頓的慾望，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把他罵了個10086遍。

可惡的趙子瑜！你就是什麼都知道故意來整我的！就算是裝你也等我走遠了再笑啊！好，你不是整我嗎？我就把你寫進小黃書！

安歌在心裡打了個算盤之後，冷笑著去洗了被單。

後來連著好幾天，安歌見到趙子瑜都是紅著臉低著頭，白天就躲在房間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晚上睡覺的時候中衣也穿得整整齊齊的，躲在最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