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跟王聰一起去10號考場，一個月一次的月考又到了，高三的大考小考多的要命，學生們已經習慣了。

再過幾天就要到寒冬了，末秋的風刮在臉上有些生疼，陳默把校服的拉鏈拉到最高，低著頭把下巴藏在衣領里。

有個女孩子跑了過來，看著他倆臉刷刷的紅了。

從隨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封信，陳默和王聰都有些懵了。

「王聰，請你收下」，女孩子說完把信塞王聰手裡就拉著朋友跑開了，留下兩個傻逼。

「陳默，這是給我的」，王聰有些回不過神，找陳默確認。

「額」，陳默低著頭往前走，他還以為剛那人是不是病了，臉紅成那樣，原來是要送情書…

不得不說陳默的思想總能跑到別人到不了的奇怪地方。

找到十號考場，考場的門還沒有開，不少學生靠在走廊上，記小筆記本上的古詩詞，陳默和王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閑靠著。

「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的後兩句是什麼來著？」王聰有些頭大的問一旁休息的陳默。

「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陳默換了只腳承擔身體的重量。

陳默的記憶好的讓人羨慕，王聰背了好長時間的古文，陳默背了會就記住了，還記得勞…簡直不要太氣人。

陳默沒帶冬季的衣服來，櫃子里只有夏天穿的幾件棉T和薄外衣，現在的校服外衣下只有一件T恤，即使沒有風，他還是覺得有些冷，低著頭把下巴埋進衣服里。

監考老師把門開了，學生自覺站成一排，接受測量，考試期間不可以帶通訊用具是所有學校的規定。

陳默的手機放宿舍櫃子里了，沒帶來，他倆排在最後，看人堆緩緩推進。

後背被一個人體壓住，陳默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你也在這個考場」，趙昀把壓在陳默身上的重量減少了些，身子還是趴在身上。

「額，十八號」，陳默拖著背上像考拉一樣的趙昀往前挪了一步。

「我在十三，早點吃了沒」，趙昀昨天出去了，到今天早上都沒回來。

「吃了」從上次叫了趙昀一聲哥哥後，趙昀就特別愛管著他，例如像吃沒吃飯了，有沒有被人欺負…甚至有沒有喜歡的人了這種問題他也問。

陳默經常冷淡的回答，但他的內心其實很開心趙昀這樣啰嗦，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不錯，無知無覺的享受一個人的好。

做了兩個小時的題，握筆的手有些酸，陳默交了卷，甩甩手，走出考場，趙昀提前交卷，已經在考場外等著他了。

「走吧，請你吃飯」，趙昀上前攔住陳默的肩，把陳默手上的挎包背到自己身上，順便把自己的筆袋放進陳默包里。

陳默跟出來的王聰打了個招呼就跟著趙昀走了。

東部一直是經濟發展重點區，大大小小的商業街密密麻麻，校外的小吃街也是長長的一條，感覺大江南北的小吃都被集中在這裡了 。

還沒吃飯，陳默的手上就拿了一堆小吃，趙昀就像是領著一個寶貝兒子，看到好吃好玩的就想給他買。

「趙昀，夠了」，陳默無語的看著想跑去買糖畫的趙昀，手上的東西太多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手去拿了。

「好吧，下次再來吃」，趙昀有些可惜的看了眼被一群小孩圍住的糖畫攤子。

趙昀領著陳默進了一家客棧，店家模仿的古風客棧很吸引食客，加上現在又是放學下班高峰期，有點座無虛席的感覺。

趙昀領著陳默進了二樓的小隔間，拿給他菜單，看他想吃什麼，無例外的陳默點的菜都是肉食，也無一例外的趙昀在菜單後加了幾份蔬菜。

「這麼多吃不完」，陳默看著趙昀大手一揮，點了十多份菜。

「清和他們等會來」，趙昀給陳默倒了杯茶，又把兩人的碗筷拿熱水燙洗了一遍。

「今早考試怎麼樣」，邊弄手裡的活，邊問一邊的陳默。

「還行」陳默把嘴邊的茶水放下。

「昀子」，李浩然他們到了

，各自找位置坐了下來，嚷嚷著要酒，只好再點了幾瓶啤酒，下午還有考試可不能喝太多。

菜陸陸續續的上桌，幾個人餓了一早上，筷子下的飛快，陳默因為被趙昀餵了很多小零食，有些吃不下了。

「多吃蔬菜」，趙昀給陳默夾了筷青筍子。

陳默吃了塊雞肉，把趙昀給他夾的筍子撥拉到一邊。

趙昀把菜夾到他嘴邊，陳默有些可憐的看著他。

對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的趙昀，無視他的小表情，堅決要他把菜吃了。

陳默看他是非吃不行了，有些恨恨的把菜脫下，盡量不讓他停留在舌尖，折磨他的味蕾。

「要多嚼幾下才能吞下，你是想被咽死？」 ，趙昀瞪了他一眼，拿過一旁的茶水讓陳默喝。

陳默板著一張臉接過茶杯，咕嚕咕嚕全喝了。

趙昀面不改色的繼續往陳默碗里夾菜，陳默雖然討厭，但還是乖乖的吃了。

「昀子你真是把陳默當兒子養啊」李浩然嚼著一塊牛肉有點含糊不清的說。

「就是，我跟昀子認識這麼多年，也不見他對我這麼上心」，韓東也嚷嚷開來。

清和給他夾了筷蘿蔔，他眼都不看就吞吃進去了，陳默看著都嫌棄，韓東真是好養活。

能吃的了宋母黑暗料理的人確實好養活…

趙昀也不管他們的揶揄，繼續給陳默夾菜，陳默實在吃不動了，把筷子放下就在一旁坐著看他們吃。

「昀子你的那個遊戲應該弄完了吧」李浩然眼睛發亮的看著趙昀。

「改些細節就行了」，趙昀挑眉看著浩然，這小子…。

「做了那麼大工程，是不是該請兄弟們玩些什麼」李浩然有些猥瑣的搓了搓手。

陳默也一副好奇的表情看著趙昀。

「有時間再說吧」，趙昀淡定的涮了個牛肉。

「我時間很多啊，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韓東一臉太陽的看著趙昀。

「我沒時間」，趙昀白了眼韓東，那麼多後期還要跟進，還要上課，他們以為他很閑麼。

「唉，還想著什麼時候我們幾個去一下訓練營呢」，韓東可惜的嘆了口氣。

高一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好玩的俱樂部，有各種求生遊戲，還可以參與模擬戰爭，部落爭奪戰…只不過他的費用實在貴，還是學生黨的他們雖然家境好，但也有不起多少積蓄，去訓練營玩一個月，他們不死也能脫層皮，裡面什麼都要錢，想訛趙昀一次，都被他精明的回絕了…。

陳默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趙昀摸了摸他的頭。

「暑假再去，我包費用」，趙昀話一出，幾個人都雞血了，韓東搶著說這頓飯他買單。

吃完飯，陳默提著一堆趙昀路上買給他的小吃，跟著他們回學校。

把東西分給晴雯他們，擄獲晴雯她們的星星眼，趙昀買的東西真的多，他一個人壓根吃不完。

王聰吃著從陳默那裡拿的鐵板魷魚嘖嘖稱嘆陳默真是好人，知道他中午沒吃飽就給他送東西來了。

「你的小女盆友不是給你做了愛心便當麼」，晴雯看不慣他的死樣，出口堵他。

「我又沒接受她，怎麼可能拿她東西」，王聰甩了甩劉海，一副勞資真TM帥又TM帥的欠揍樣。

「得了吧，你能那麼好心」，晴雯鄙視的看著他。

…………。

陳默的成績進步的很快，做題也不會像前幾個月一樣一團糟，因為晴雯她們總愛找陳默問題，弄的其他人也時常跑來問陳默題。

陳默雖然性格冷淡，但別人主動問他題，他會的還是會交，最讓同學有好感的就是陳默一點也不會覺得不耐煩，你無論問他多少遍他還是會不厭其煩的教你，當然也有可能他沒記住你，所以不知道問同一個問題這麼多次的傻逼是同一個人……。

這次的月考他進了年級前一百五…青輝一中是高手如雲的地方，一個補習生能考這麼個排名也可以了。

陳默眯著眼看了眼前幾名的班級人名，趙昀排了年級前十四，清和是最好的第三名，李浩然和韓東則不止在哪。

補了這麼多月的課也是值了，陳默給他媽打了個電話，沒人接…陳默改發了個簡訊，告訴她自己已經考到500了，不去補習班了。

寒冬還是來了，陳默懶在被子里不想出來，宿舍里沒有空調，一出被子，寒意立馬入侵體內，瞬間凍成狗。

感覺到寒氣從頭頂襲擊，陳默卷著被子往牆內翻滾，趙昀的爪子不依不饒的把他撥拉回來，剝開裹的像蠶蛹一樣的被子，露出陳默睡的紅潤的臉頰。

拿自己有些冰涼的手掌貼在陳默溫熱的臉，陳默的臉皺的更厲害了。

「你不是要回家？還不起來」，繼續把被子扯開。

陳默迷糊著腦袋，惱怒的用手亂揮，想把煩人的趙昀甩開，趁著他雙手在被子外，趙昀一把扯開被子，把他從床上拉起，拿過衣服讓他穿上。

陳默聳拉著頭，慢吞吞的把衣服穿上，他的衣服還是夏季的那幾件，厚一點的就只有學校的校服，他就在校服外套里穿了兩件夏季襯衫，三種不同色的領子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傻，陳默暗暗決定要帶很多冬服回來。

「穿著」，趙昀從櫃子里拿出件外衣，套在陳默的校服衣外，雖然樣子更怪了，但很保暖。

趙昀低著頭認真給陳默系紐扣，因為太高了，只能彎著彎，陳默微微低垂著眼看趙昀的發頂，這個人真的對他很好。

「哥」，陳默拿下巴抵在趙昀的發頂上，輕輕的叫趙昀，趙昀的心被他的這一聲哥叫的軟軟的。

「額」，氣氛突然柔了起來，趙昀有點感性的把陳默抱懷裡，陳默蹭了蹭趙昀的脖子，軟軟的頭髮蹭在脖間有些癢，趙昀摸了摸他的頭。

「走吧，送你去坐車」，趙昀拿起他跟自己的包把鑰匙帶上。

把陳默送上車，趙昀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