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傻人有傻福，主角有主角的光環，除了最後一集，花笙這樣的基本死不成。

頂多二級傷殘。

花笙是被自己的頭給疼醒的，周圍黑壓壓一片，他只感覺自己在一堆草上面睡著，因為有草的味道，花笙聲音嘶啞，極度沒有安全感，不過好在沒有失憶，「柯弈？」

這個時候也用不著稱謂搞形式主義了。

花笙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嗓子，「柯弈？在嗎？」

在不就回應你了？看來人一經歷生死智商基本上也不會上線。

花笙是在洞口的樣子，撥開洞上蓋著的厚厚的草，外面星空閃爍，美不盛收，只是一眼望去，什麼都沒有。

花笙借著月亮透進來的光看著自己身上蓋著衣服還有草席，心裡有了底。反正他現在可以判斷即使是動物的話，也是救了他並且不想讓他死的吧？

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那麼高的懸崖，他可記得沒有直升飛機或者是一群蝴蝶跑來救他們，他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腦袋的鈍痛之前，他們一直頂著勁風無限的下墜，沒有絲毫停留，像是要一氣兒墜下到地下十八層一樣。

花笙小心翼翼的活動自己的四肢，沒有發現哪裡很痛或者是沒有知覺，除了後腦勺和屁股有些疼之外，其他地方都只是酸酸的感覺。

不過慶幸的是他活下去了，那柯弈呢？柯弈就更不會受傷了吧？

所以他還是耐心的等待吧，別人媽媽不都教了嗎？和大人走散就留在原地等待。

等著等著夜裡就有些涼意了，花笙把洞口恢復好，自己重新躺回草裡面，抓著身上的衣服不鬆手，默默沒一會兒，竟然就稀里糊塗的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花笙是被一股香味兒給刺激醒了。

「好香。」

花笙睜開眼睛，有零星的陽光從外穿透進洞里來照在花笙的草席上，花笙坐起身來，撩開洞口的遮擋物。看見一個少年身著單衣還有些臟但是氣質卻不變一點兒也不狼狽的背對著他，手裡烤著野味，聽見後面的聲音，沒有回頭，「醒了？來吃點東西。」

花笙邊緩慢的動動站起來，邊搖頭道：「我不殺生。」

「我殺的。」

「我也不能吃。」

花笙走到他身邊坐下，「有野果子麼？」

柯弈轉身扔了兩個果子給他。

花笙擦擦便啃，「我睡了多久？餓的胃都沒有反應了。」

「大概三天。」

「那還真不短。」

柯弈烤著野味兒輕笑，「要不是你，我早就出去了。」

這三天無所事事的已經到了他差點上山再下來的地步。

花笙絲毫不覺抱歉，「如果受傷的是你，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即使遇上野獸？」

「你遇上野獸了？」

柯弈笑而不語。

花笙吞下汁液甜蜜的果子，「那死的就是我了，我保護不了你，但是絕對不會丟下你。任何人，包括文殊，武名，甚至是黑衣人。」

花笙認真道：「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很好，希望你繼續保持。」

「當然。」這是他隱於市的重要任務之一，不能見死不救，不能心存陰霾，一心向善，即使對方目的並不單純。

「你受傷了沒有？」

柯弈搖頭，「沒有，你跌落在一顆茂密的樹上面。很抱歉，我沒帶過人跳崖，沒有接住你。」

花笙擺擺手，「沒關係！」

花笙又咬了一個果子，汁液比剛剛的果子酸了些，「但其實我想，被抓到的話會有好多的方法逃脫的不是麼？而且你是谷主我是少堂主，真的會有人不給你我面子麼？」

柯弈皺起眉頭，「你不知道什麼是江湖，但是希望透過這件事讓你更了解一下。寧可壯烈的犧牲，也絕不做對方的俘虜，這是氣節。」

花笙表情也凝重起來，「是，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氣節。」

「嗯，會變通也許能夠少受一些罪，但這就像你不殺生也不願吃肉一樣，一種信仰而已。」

花笙品嚐著口中的酸澀，低聲道：「我知道，我明白。」

柯弈烤好了野味，直接吃起來。

兩個人無言的靜處到柯弈吃完早餐，站起來。

「走吧。」

花笙跟在後面，柯弈突然回頭道：「你哪裡疼？」

花笙搖頭，「現在哪裡都不疼了，昨天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疼。」

「等回去我帶你去朱紅樓，接下來我們還要走多久多遠我也不確定，如果難受一定及時說。」

「朱紅樓會幫忙嗎？那個玄紅似乎並不喜歡我。」

「治病救人，不會不幫忙的。」

柯弈開始清理他們兩個人留下的痕跡，花笙也跟著幫忙。收拾好了，兩個人踏上了山下之旅。

山下跟山上沒什麼區別，有溪流有花草有蟲鳴，更有奇奇怪怪蜿蜒複雜的地形，和偶爾突然冒出來的怪聲。

花笙跟在柯弈後邊時刻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我猜你一定沒來過，不知道這裡野獸多不多？」

柯弈點頭，「從未來過，不過野獸還真不少，早前野獸都在山上，後來人多了，就把它們給趕走，我想有一部分都來了這兒，這真的很適合它們生存。」

「它們也很久沒吃肉了吧？」

柯弈輕笑，「你乖乖的不亂跑，應該不會被聞到味道的。」

「可是我好幾天沒洗澡了，汗味很大，會被嗅覺靈敏的動物感受到的吧？」

「嗯。」

「……」

這傢伙怎麼一點兒安慰的話也不會說？

兩個人才走了一上午，花笙就累了，靠在樹邊回氣兒，「我太累了，我怎麼會這麼累。我的身體素質為什麼這麼差？為什麼都沒人告訴我一下？」

「長期不鍛煉的緣故導致你身體哪裡都很虛，還有平時大吃大喝，揮霍無度。這樣的身體不出問題就奇怪了。」

「我哪兒揮霍無度了？」

柯弈裝無辜，「不知道。」

「你別走！你站住！說清楚我哪兒揮霍無度了？」

「……」

花笙硬著頭皮跟在柯弈後邊，嘴裡不住的嚷嚷，從清晨到黃昏。

柯弈輕笑，從黃昏到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