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笙終於恢復了意識，花笙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文殊擔心的神情和武名踱來踱去的步伐。

「少堂主醒了！」

武名噌噌兩步邁過來，表情緊張，「少堂主醒了？還疼嗎餓嗎失憶了嗎？」

花笙翻了個白眼，意欲坐起來，文殊輕輕伸出手摁住花笙的身體，「別起來，就躺著吧，你很虛弱。」

花笙只好躺好，嗓音有些沙啞氣息虛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柯弈呢？」

武名一臉的憤憤不平，「谷主去紫英軒了，少堂主中的毒是出自紫英軒的！一定是你們之前在湖邊爭吵那個朱英心生歹念！在少堂主的飯里下毒！」

文殊搖搖頭表示不贊同，「也不一定，既然紫英軒制毒是出了名的，那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頂風而行，他知道少堂主一直在懷疑他，還做的如此明顯？」

「紫英軒做的那些藥大部分都賣出來了，他大可以下完毒後不承認是他下的，而是買他們藥的人下的，只要沒人看見，不也拿他沒辦法嗎？」

「只是軒主為何要這樣做？這麼幼稚，只是因為發生了爭吵？如果真的是這樣的心胸氣量，何以接手千人生計的大事？」

「江湖不就是如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紫英軒一向都是做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會下毒一點兒也不奇怪！」

文殊嘆氣，「這個風尖浪口，軒主又不是沒腦子。」

「人一憤怒什麼都幹得出來吧？這毒不致死，目的就是讓少堂主痛苦懲罰也是說得過去吧？」

文殊還想爭論，花笙一抬手制止住兩方辯友，「你們非常完美的幫我分析了案情的雙面性，不管怎樣，先讓我吃點東西吧，很餓。」

武名搖頭，「你不能吃東西，兩天之內都只能喝水，不然會繼續引起腹痛。」

花笙眯眼，「那還不如餓死我。」

文殊站起身來，「我去煮點米湯給你，累的話再睡一會兒。」

花笙哭喪著臉瞅著武名，「這才是最折磨人的，下毒的人心也太狠了！」

武名坐到剛剛文殊坐著的位置上，板著臉，「如果真的是紫英軒所為，少堂主打算怎麼辦？」

花笙嘆息，「我能怎麼辦？現在花溪堂剛剛開始新事業，除了石瑧谷以外的派系我都不熟，甚至還有結仇的；若想改變現狀，恐怕也只能像這樣給他們出氣了。」

「這怎麼行？出不了多久的氣你就沒氣了！」

「我以後會更小心的，現在你跟我說說紫英軒，我記得他們不是收保護費的麼？」

武名撇嘴，「什麼啊，那隻是副業而已，紫英軒以制藥出名，什麼藥都做，毒藥不貴，但是解藥特別昂貴，還有各種補藥等等……朱紅樓的一些藥也都是找紫英軒買的。」

「制毒？犯法的吧？」

「不是制毒，是制藥。美其名曰這樣這樣，其實背地裡不知道賣了多少毒藥出去害人，只是不擺到明面上來而已。」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江湖就是魚龍混雜什麼都有，只要受歡迎，做什麼對百姓來說都不要緊。」

「那柯弈呢？」

「谷主？谷主是做玉器的呀，各種上好的玉石全在石瑧谷裡面呢，要不能這麼有錢麼？賣個鐲子就夠咱們吃一壺的了。」

花笙恍然大悟，「我說不管是杯子筷子凳子全都是玉質的呢！我還以為土豪不差錢呢。」

「啊？」

「沒事。那他真的去了紫英軒？」

「是的，朱紅樓這裡暫時沒有這個毒的解藥，只是給你吃著啥病都管的靈散先控制住，谷主已經去紫英軒要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好吧，不吃解藥之前我都不能吃東西嗎？」

「吃了解藥也不能。」

「……」

「他怎麼不下點別的毒呢？」

「對症下毒嘛。」

「……」

花笙剛扔過去一個白眼，門口便傳來推門聲，一襲淡雅清新的白色闖入眼簾，玄紅走路自帶清風，看的花笙都不餓了。

「你穿白色的真好看。」

玄紅合上門走近花笙，「想穿紅色，轉念一想這樣來看你不太禮貌。」

「……」

非要糾結衣服的話，穿白色的難道能好到哪裡去麼？

「算了，你穿的美，什麼顏色都行。」

玄紅不自覺地揚了一下嘴角，笑容淺到看不出在笑，「看來這毒對少堂主影響不大，已經可以耍嘴皮子了。」

「我只是誠心讚美，不耍滑頭，真心的。」

玄紅將纖纖玉指搭在花笙的脈搏上，把脈的時間越長臉色越凝重。

花笙盯著玄紅的臉緊張的快放出屁來，「怎麼了？毒火攻心？慾火毒身？我沒救了？只剩三天？說話啊！」

玄紅抬眼，「一個也沒說對，你的體內已經沒有毒了。」

「啥？」

武名頻頻點頭，「我也覺得這幾個成語不對勁。」

「……」

玄紅皺起秀眉，「怎麼會這樣，我從未見過……」

柯弈推門沉穩的走進來，「昨晚解藥已經給他吃過了。」

玄紅瞬間舒展開眉結，站起身來，「好，記住這幾日不要吃東西，在我這裡修養吧，方便我觀察。」

「我是不是榮幸的成了你的小白鼠？」

玄紅沒理會花笙，朝迎面而來的柯弈低了低頭，算是打過招呼，柯弈同樣點頭回應。

武名看柯弈來了，也恭敬退場，並阻攔住了正在門外要進來送米湯的文殊。

花笙腦筋轉的很快，「那你又去紫英軒做什麼？」

「我需要確定喂你的解藥是否過量或過少。」

「所以你都不問這藥是塗的還是抹的就餵給我了？」

「可以確定是吃的。」柯弈坐到床邊，「但昨晚吃完靈散的你重新發作，情況緊急，就趁亂餵了。」

「我全都不記得了。」

「嗯，不記得最好。」

「發作時很恐怖？」

「不太樂觀。」

「那朱英是什麼反應？」

「一臉陰鬱。」

「嗯，是該陰鬱陰鬱了，等我好了我會好好動腦想明白的。」

「但願如此，我在這，你再睡會兒吧。」

花笙沖著柯弈輕笑，隨即閉起早就疲憊卻一直硬撐著的眼皮。

有你在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