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婁錚心思已空，那些似乎從未被熄滅的火在胸中熊熊燃起。他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得知陳仲愷要離京時，會這麼的不冷靜。

正當此時，人已站在陳府門口，隱約能聽到裡面是一片樂聲，音色慵懶曼妙，夾雜著一些柔軟的嬌聲笑語。

陳府里，絲竹點綴，笙歌漫起，與外面的這些「兵荒馬亂」又是不同。

婁錚猶豫片刻，還是敲了一側的角門，裡頭探出一小廝，婁錚正想尋個平常的理由要見陳仲愷，不想那小廝徑自點了點頭，「我認得您，您是婁公子吧！」

婁錚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小廝就是那日將銀兩遞來的人，不覺臉上有些尷尬。

「婁公子請進，陳將軍今日在府上設了餞別宴，您能來，真是太好了！」說時，已將人邀入門裡。

婁錚心裡哀嘆，看來他果真是要被皇上派去打仗了！

一行兩人穿過庭院花廊，走入一間雅緻的殿廳，入門便是酒氣撲面，歌舞正興。

廳里分散坐著幾個魁梧的大將，以及衣冠楚楚的權貴們，都露著與平日里不符的神態和舉止，個個身旁都有人相陪，不是婀娜多姿，袒胸露乳的風塵女子，就是那些長發披肩，衣襟微敞的倌伶少年，所有人的臉上，各自呈現出不同的滿足。

廳前，則是一排女子的吹弄彈撥，樂聲輕柔，為這場景再添一筆淫樂。

小廝帶著婁錚進門，眾人有一刻驚疑，然誰都沒說話，領著婁錚便穿過了席間，又進了殿廳的東側，那邊被紗帳和巨大的屏風又隔出一室，這才稍覺安靜，裡面一共坐著四男兩女。

為首的自是陳仲愷，正穿著薄薄的常服，然後是他身側一個面色潮紅的女子，顯然已是讓人縱情過幾輪的樣子，再是依次所坐的三人，神情又和外面的賓客不同，多了些兄弟之間的熟稔和悠閑，婁錚淡淡一掃，這幾人怕如今都成了陳仲愷的將士和跟班了吧！

陳仲愷看了眼婁錚，嘴角悠的圈了抹嗤笑，遂揮手讓身側另一位女子退去，那女子領命伏拜，笑吟吟的攙扶著方才縱情的女子一道出了小廳。待人走後，陳仲愷才向婁錚示意，換他坐於自己身側。

頓時，小廳里安靜了下來，一圈五人，除婁錚自己外，其餘四人的眼光都罩在了他身上，層層密密的覆蓋著。

「大哥，這人就是京城裡傳的那個頭牌？」其中一人按耐不住好奇，朝著陳仲愷問道。

陳仲愷點頭，猝不及防的將人一攬，婁錚便就此跌入他懷裡。臉上雖有驚怒，可更多的卻是表現著羞愧。

「是！一百兩一次，上回搞的真他媽的爽，就是沒聽他叫喊過，現在想想，虧了。」陳仲愷一點都不覺自己的淫邪，伸手就去扯婁錚的衣襟。

只這回，婁錚卻忽然抓了自己的衣。

「怎麼，不願意了？本將軍這次出兵，皇上可撥了不少的軍餉。」陳仲愷意味深長道。

「那陳將軍可願攜小人上路？」婁錚趕忙接話，頓時讓周圍幾人愣怔不已。

「行軍打仗可不行，帶妓倌者，大晦氣！」陳仲愷好奇於對方倒底何意。

「哎喲，大哥，你這說的，還真想正兒八經的去打啊，我們不是說好要……」另一人笑著未說完卻噤了聲。

「你就這麼喜歡跟著我？」陳仲愷不去管二弟差點說漏嘴的心思，只問抱在懷裡的男子。

「是，京城裡再是沒將軍這樣慷慨大方的人了。」婁錚表現著略帶心儀對方的樣子，輕柔細語。

「哈哈哈哈，你們看，這個被我操出了感情的賤貨，真是……」話還沒講完，那陳仲愷雙手隨即「撕拉」一聲，將婁錚的衣衫變成片片碎布。

緊接著，陳仲愷也不顧當下有人在，便要去親人，婁錚一手微微抵在他胸口，道，「陳，陳將軍可答應？」

「操的你爽，你就要跟我，可你每次要一百兩，我可付不出。」陳仲愷拽了婁錚的發，將人一擒迎向自己的嘴。

「唔……唔……」被對方狠狠的侵犯了一番的嘴唇瞬間腫脹了起來，婁錚目出傾出水光，還道，「小人，小人若跟了將軍，就是將軍的人，可就不要錢了。」

「哈哈哈，好！這麼爽快的賤貨還真是頭一回遇到。」陳仲愷就勢握住了婁錚的下體，粗魯的把玩撫弄。

「還沒弄得你叫出過聲，我這裡有歡情的美酒，你嘗嘗，這會兒就供我們幾個兄弟玩樂一番，大家說好不好？」陳仲愷說完，已自行餵了婁錚一大盅的酒，而周圍幾個竟是躍躍欲試的興奮了起來。

「大哥，你可真是讓兄弟們眼紅啊！這次雖然被撤職留京，哪知道北面鬧事，皇上最後還不是讓你帶兵，趕巧了，就連京城的頭牌都相中了大哥。哈哈……」笑聲肆意而起，震的婁錚耳膜都疼。

「可不是……」其中一人便將婁錚拖拽到自己的大腿上，又道，「你有福啦，不怕告訴你，我們大哥這次帶著那個狗皇帝的軍餉，我們是打算遠走高飛啦……打什麼仗。騙騙人罷了，小美人，你可真有眼光。」說時，那人便將手指沾了酒伸入了婁錚的後庭，暢快的攪弄起來。

不是去打仗？遠走高飛？這是欺君大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過，這對自己來說不是更好嗎？殺人償命，到時，或許還能得一功臣！    

於此，婁錚正被幾人共同分享著，整個身體彷彿四分五裂，然而，腦海里所出現的畫面，則是那一夜，火光衝天時，他娘的眼睛額外的靜默，鎮定道，「乖，把眼閉起來，來，阿錚，你捂住弟弟的眼，把自己的眼閉起來，答應娘，好嗎？」

酒精的作用越來越大，心裡也就越來越清醒。那些仇恨，終會同幹凈的靈魂洗鍊成厲鬼，有一天，要將你們這幾張面孔祭於阿娘的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