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嘆一口氣閉上眼，嘴巴又好幹，他都讓許文謙不要過來了，沒想到他還是來，明知道跟程天碰面不會有什麼好事，還偏偏要碰，還杠上了。

「喝水。」

程天又倒了半杯水遞到他嘴巴，溫言睜開眼，張嘴慢慢喝下去，感冒了，上火也來勢洶洶的。

「學校報名，報好了嗎？還需要買什麼嗎？你的錢夠不夠？」

用手擦了擦嘴角，溫言溫柔的問，雖然程天一臉冷漠，但還是關心他生病的，也許這就是親情吧。

「好了，沒有，夠了。」程天簡單的回答，掃過他蒼白的臉又問：

「醫生說你醒來後可以吃點東西，你要吃什麼，我給你買來。」

「沒有胃口，不用去買了，如果可以就給我削個蘋果吧。」

溫言想了想說，嘴巴里一點味道都沒有，也沒有食慾。

程天拿過小李之前買的蘋果洗了一個低頭開始削起來，抿著嘴一言不發，完全沒有要跟溫言閑聊的打算，溫言感覺睏乏，也懶得挑起話題，索性閉上眼閉目養神等他削好。

「醫生說建議你明天才出院，擔心晚上回去了會反覆再發燒，而且咳嗽了要打消炎針，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你躺著不要動。」

下午五點，打算給溫言辦理出院的程天把醫生的話如實跟溫言說，溫言雖然不想待在醫院裡，但也沒辦法，感冒有時候不小心確實會反覆發燒，到時候回去了又要來還麻煩，就等一天晚上吧。

「那辛苦你了，坐車回去小心點。」

「嗯。」

程天漠然的應了聲就走出病房，溫言閉上眼繼續躺著，許文謙打來電話問他回到家沒，他說沒有，把醫生的建議說了一遍，許文謙說還要過來，被他嚴厲拒絕，不讓他和程天再見面。

「言，如果我讓你做出選擇，你會做嗎？」

電話里沉默了半天後許文謙突然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溫言錯愕，思索了一下後無奈的說：「文謙，你不要也逼我可以嗎？」

許文謙在那邊用力嘆了一口氣，兩人又陷入沉默。

「對不起。」

溫言抓著手機輕聲說，許文謙真的為他忍讓很多了，對於他的事情，許文謙都是謙和理解，完全收起本身那種盛氣凌人的匪氣，許文謙一個退伍軍人，一個安保公司的負責人，可不是什麼溫文爾雅的紳士，所以，這麼多年，溫言真的很感動他對自己的包容。

「我不是要你說對不起，我是心疼你。」許文謙壓抑著內心的不快沉聲說。

溫言用力咬住嘴唇：「我知道……」

「好了，我是見你太委屈了才說這樣的話，我不過去了，你好好休息，如果狼崽子照顧不好你，你要記得找我，嗯？」

許文謙始終捨不得讓溫言為難，雖然在他眼裡程天真的不算什麼。

「知道了，再見——」

「再見——」

通話結束，溫言放下手機輕聲嘆息，而此刻正坐在出租車上的程天也摘下耳塞，臉上沒有表情，看著夕照下的大街心中複雜難名，理智上有時候看到溫言痛苦不堪他很想成全溫言，可是感情上在他想去做的時候總是跟理智形成一種拉鋸戰，他一直都承認，他很依賴溫言，他很想改變，但改變不了，他裝得再無理取鬧盛氣凌人，都迴避不了脆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