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親人吵架就算是贏了都很難受的，你不知道嗎？」

阿木見他掛了電話戾氣橫生的模樣忍不住說一句良心提醒。

程天不做聲，牙齒咬得咯咯響，阿木勾了勾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繼續說：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的，既然他都這樣打電話來請求你了，你就不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嘛，你這樣啊，說出來氣了他要是自個兒舒坦了那還值得，自己說了又自己不爽，傷人傷己知不知道。」

「……」程天不說話。

「五點半了，是過去醫院還是上去吃飯，或者是吃飯了再過去？」

幾分鐘後，阿木推了推坐在小區花圃上垂頭喪氣的人。

程天抬起頭看過來，眼裡很糾結：「我不想去……」用手搓著自己的臉無奈又煩躁。

「不想去，但你心裡擔心吧？」阿木一語戳破他心裡的糾結，程天點點頭。

「那就去唄，現在上去吃了飯過去剛好，天差不多黑下來。」

阿木捶了幾下他的胸口說，見他似乎還有些氣不過的樣子又勸到：

「親人之間，很多時候你覺得尷尬其實都不尷尬的，去吧，狂歡聚會的話改天，走現在上去吃飯。」

「我回去洗個澡吧，反正不是很餓，你幫我跟你媽說謝謝，香辣蝦如果吃不完就留給我明天回來吃。」

最後，程天長出一口氣對阿木說，無奈又憤懣，他得在家裡洗澡了過去醫院，因為今天早上他把衣服拿回家了，他今天是直接回家，檢查了家裡是否有留言電話後才找阿木出來玩的。

「好吧，我會給你留一些蝦皮的。」阿木笑嘻嘻的說。

程天笑著罵他一聲損友後轉身走出小區，隔著一條馬路是他和溫言住的小區——

程天洗完澡後，在溫言的房間里找了半天，又在陽台的小書架上找了一遍，都沒有看見溫言的眼鏡，猜想他大概是放在工作室了吧，於是檢查了一遍電器插頭和門窗之後就出門了——

程天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六點過了，天色暗了下來，醫院裡也慢慢變得安靜，沒有人擠電梯，第一次有幸乘坐醫院電梯直達樓層，12樓，覺得很快呢——

從門口朝病房裡看去，隔簾是撩起的，溫言一個人坐在病床上，背對著門口看著另一面對著陽台的窗外，從這樣看去過覺得挺可憐的，程天在門口站了一會之後，護士剛好拿著藥瓶打算給溫言換藥，推門進去的時候溫言轉過頭來，臉上表情淡淡的有些落寞，在看見程天時眼裡閃過一絲神采。

「我想去吃飯了才打針可以嗎？」

溫言突然問，眼神多看了一下程天。

「可以。」

護士點頭，給他弄好針管貼好後又順便把他額頭上的退熱貼給撕下來，交代他十點鐘前要回來就走了，程天在一旁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

溫言從衛生間里換好衣服出來後笑著對程天說：

「程天，我們去吃飯吧。」

「不去，我不餓。」

程天直接拒絕，溫言錯愕，昨天和今天同樣的場景，他們的位置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