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

剛走出校門口就看見陸敘揚靠在車邊向他招手，實在太過張揚。

祁牧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待陸敘揚也坐回車裡的時候，祁牧這才無奈地開口:「你需求會不會太頻繁了一點？我們早上才……」

後面的話祁牧羞於啟齒，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自從兩人確定肉體關係後，剛開始那一個星期陸敘揚倒顯得挺紳士，只等祁牧想要時，兩人才做。一個星期七天，祁牧也只去了三日。

哪知一個星期時間一過，陸敘揚就耐不住性子了，提出兩人分別一個星期按需求來，前一個星期他順應了祁牧，後一個星期祁牧便就得滿足他。

祁牧覺得他說得倒也在理，兩人關係是平等的，總不好只依著自己，也就沒什麼意見同意了。

待同意之後，祁牧才發覺陸敘揚的需求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每每到陸敘揚主動的那一個星期，他幾乎是住在了陸敘揚那裡……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自己又不好反悔，更何況除了偶爾幾天有點睡眠不足之外，自己身體也沒有多大異樣。

一個月過後，祁牧莫名就感覺自己虧了，他一周只要三四天，可陸敘揚卻是至少要五六天，這樣想著他便覺得自己得賺回來，但事實證明這個想法其實最終還是陸敘揚得利……

而現如今，倆人這種關係已經持續了兩個月。

陸敘揚氣定神閑地發動了車，往自己家的方向駛去，「沒辦法，這種事也不是我自己能控製得了的。」

「我就能克製得了。」祁牧雲淡風輕地反駁著。

聞言陸敘揚不懷好意地斜睨了他一眼，揶揄著：「我不一樣，既然能有人一起解決我為什麼要去克制自己？你現在不也一樣都不剋制了嗎？」

「……」

祁牧無言以對。

路過外面一家自己吃過幾次的飯店時，傳來一陣陣菜香，祁牧不經意念叨了一句：「陸敘揚，你說這飯店裡的廚師怎麼做菜還沒有你做的好？」

「嗯？」陸敘揚心中一動，頓時眼裡神彩熠熠的。

祁牧還以為是他沒聽清，便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揚再次說：「我說，你做菜比這種飯店裡的廚師做的還好吃。」

陸敘揚聽著這話心裡早已像個得到表揚的孩子一般開心不已了，卻還是故意笑著反問：「所以你這是在誇我的意思？」

副駕駛座上的祁牧點了點頭，又想到陸敘揚在開車看不到旁邊自己的舉動，便大方地承認：「是在誇你的意思。」

「你好像已經誇了我很多地方了，不論是床技，還是廚藝。」陸敘揚現在若是有條尾巴，保准都能翹上天了。

有很多人都這樣誇過他，但這些話在祁牧嘴裡說出來就是格外讓他雀躍開心。

祁牧「嗯」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本來就是值得表揚的地方自然是要稱讚的，這是我作為一個老師最基本的素養。」

可能是受了陸敘揚的影響，現在即便是說著這種事他也能略平和地同他談論起來了。

提起陸敘揚的廚藝本就是隨意的，祁牧也沒有更多的意思，誰知陸敘揚卻中途轉了方向去了超市。

「去超市幹嘛？」

「買菜，你不是想要吃我給你做的大餐了嗎？」陸敘揚一臉表示我懂的笑意。

祁牧哭笑不得：「我沒有，我就突然想到隨便一提。」

陸敘揚已經將車駛入了超市的地下停車場，一邊找著空停車位一邊應著：「那你就當是我手癢了想下廚做飯還不行嗎？」

超市中。

兩個男人推著手推車在各種新鮮的蔬菜肉類之間挑挑揀揀，看起來倒是極為賞心悅目。

可實際上兩人挑挑選選的原因是，祁牧選的陸敘揚說不新鮮不好吃，陸敘揚選的祁牧非得說太難看……

就著這個問題兩人意外地倒是爭執了好一會兒，最終以陸敘揚表示他是下廚的比較會挑而告終，祁牧只好安安靜靜地任其選擇。

眼看著陸敘揚都快把超市裡幾乎所有的菜類都要選個遍了，祁牧忍不住開口阻止他：「咱們倆個人吃不了這麼多的吧？隨便買幾樣就好了。」

陸敘揚置若罔聞，繼續往手推車裡加著食材。

直到好一會兒發現自己拿一樣身後的祁牧便又把那樣食材放回了貨架後，陸敘揚才邊返回將食材重新拿出來邊從容解釋：「我買回去放雪櫃里，我家廚房很久沒添置東西了。」

祁牧臉色一熱，略微不自然地摸了摸鼻頭，沒再說什麼快步向前走去。

身後陸敘揚很快跟了上來，又加了一句：「多買點應該夠我們倆吃好幾餐呢你說是吧？」

祁牧腳步慢了下來，沒答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柔和了不少。

買完菜，陸敘揚又推著車往水果區走去，「祁牧，你愛吃什麼水果？」

祁牧看了一眼滿目琳琅的水果，隨口應道：「都行，你自己看著挑吧。」

「好。」

陸敘揚只選了幾個蘋果和一些提子，詢問著：「夠了嗎？」對方仔細看了看，「這蘋果看起來不夠甜，另外挑吧。」

「好。」陸敘揚說著便順從地放下了手中的蘋果，重新挑選的時候，心裡一瞬間有股暖流衝過，這種感覺……

手頓了頓，抬眼看下旁邊正認真挑著蘋果的祁牧，偶爾他淡漠的眸子望過來問他手中那個行不行。

太過日常的生活了，陸敘揚自從大學畢業後已經很久沒有過過這種日常的生活了，而這種平和中帶著福祉的感覺，也已經太久沒有擁有過了。

他太了解這種情緒是什麼了，戀愛，是的，他竟然有種他們兩個在談戀愛的錯覺。

祁牧已經選好了水果，見陸敘揚發愣，便在他眼前招了招手，「陸敘揚，走不走？」

「啊？走，走吧。」陸敘揚竟一下慌了神，結巴了起來。

甚至直到吃飯期間，陸敘揚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祁牧一頭霧水，想不通陸敘揚到底是怎麼了。

吃完飯，收拾完碗筷，又吃完水果，陸敘揚也沒提要不要做的事。

祁牧還以為自己今天可以回家了的時候，他就已經恢復往常般模樣，笑著向他逼近了來。

只是今日的陸敘揚卻顯得跟平日不太一樣，平日倆人都是因著單純的性慾望才做，這次祁牧明顯感覺陸敘揚格外溫柔，甚至讓他有種他們兩個是因為愛意才在對方身上索取更多，陸敘揚更是意外地在前戲階段將他順著額頭一直親吻到了腳尖，不帶挑逗，只是單純的親吻。

完事後，以往都是兩人分別進浴室處理自己身上的粘稠液體，陸敘揚這天卻是幫已經沒什麼力氣的祁牧去浴室沖洗幹凈，雖然後來他沒忍住又在浴室來了一次……

於是祁牧腦子裡那股胡思亂想頓時沒了蹤影，只是忿忿覺得陸敘揚太混蛋了，一定是想著去浴室才會「好心」說要幫他清理。

陸敘揚表示自己這次的確太冤枉了，一開始他真的是特別正經地想要幫他清理的，只不過一進浴室，事態就開始往自己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了，沒辦法，誰讓祁牧實在太誘人了……

經過這日之後，陸敘揚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好像……已經從惦記祁牧的身子到了開始惦記著他的心了。

他也終於確定了自己，應該是動心了。

所以說啊，自己以前定的原則還是有道理的，只要日子久了，還真就有感情了。

真他媽的糟心啊！

更糟心的是，他很明白地察覺到祁牧對他絕對還不到動心的程度，祁牧自始至終都只停在兩人是肉體關係上的界限上。

畢竟，祁牧從來沒有問過他是做什麼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對他毫無關心。甚至，祁牧從不讓他送他回家，所以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祁牧住在哪裡。

陸敘揚從來沒有這樣覺得挫敗過，真的。他感覺自己在和祁牧的這場關係里從現在開始就已經佔下風了。

真是，太他媽讓人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