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彥在顧之寧耳邊一個帶著挑逗意味兒的「嗯」字讓顧之寧瞬間化成了一灘水兒。

「哥，那你最近有沒有要拍的戲啊......」顧之寧摟著李城彥的脖子，意亂情迷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城彥心下瞭然，籌碼都擺到明面兒上了，抓不住就是傻子，「有，怎麼沒有呢，為了你，沒有也得有啊。」摟緊了懷裡的人頃刻間唇舌就橫衝直撞起來。

感覺來了只想著翻雲覆雨一番，說什麼可都做不得真。

其實李城彥在演員這事兒上，他會潛規則，但只限於給特定的演員加個戲什麼的，他從來不會因為潛了誰而去給他安排什麼角色，這是他身為一個導演一直堅守的原則，演員，從來只有最適合的人才能駕馭那個特定的角色。

顧之寧心想，有戲就行，先不管什麼角色了，這不是他能挑的時候。

高柊平和劉泰清都明白了，顧之寧早就想轉行了。

他在這酒吧剛剛駐站的時候因為年紀小長得又招人喜歡，幹凈乖巧，一直都是高級侍應生的級別，說白了就是陪酒陪笑給摸拿錢多還不給上，做了沒幾天就被王京瑞高價包下了，一包就是三年多，心高氣傲的性子被王京瑞養的比之前更惹人了。

現在王京瑞倒了，顧之寧又回到了原點，可始終是不甘心繼續做那底層戲子般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在往上爬。

「小寧啊，咱李導可是圈裡有名的浪子啊，從不吃回頭草的。」高柊平的一根煙即將吸完，面容在煙霧裡有些模糊。

他在提醒顧之寧，李城彥不可能會包養他，李城彥也從來不會跟同一個人上兩次床，顧之寧只有一次機會，翻身很難，一旦跨出去這步，非但沒能成功還壞了店裡的規矩的話，以後到底賣不賣身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顧之寧也知道，這招太險了。

李城彥到底能不能靠的住還不知道，但是他一直待在這種地方早晚會陷得更深的。

顧之寧才二十歲，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部分都在大學的校園裡談個戀愛暢想一下未來，那是最美好的時光啊。可顧之寧不能上大學，他學歷不夠，十六歲就輟學了。他還進過監獄，被人救了之後一包養就是三年多，他在酒吧陪酒，是高級侍應生，他欠了一堆的債，他除了一身好看的皮囊，沒有任何一技之長。

這些都可以稱為他的黑歷史吧，這些黑歷史足以讓他一輩子陷在泥潭裡出不來，讓他在面對那些大學裡幹凈的男孩子的時候，哪怕做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內心卻是極其自卑的懦弱的，他從來都沒有資本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來。

可他要把這些懦弱的想法都深深的埋在心底，只有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野貓的樣子，那些浪蕩的有錢公子哥才會對他感興趣，願意為他花錢蹂躪他憐憫他折磨他養著他，看他掙扎看他做戲，慢慢的玩弄。像貓玩弄耗子一樣，早已在鼓掌之中，只是早吃還是晚吃罷了，不過都是死路一條。

這是生存幾千年來人類再演化也去不掉的骨子裡留下的惡性，顧之寧無力改變。

前有狼後有虎，顧之寧要拚死一搏。

「哥，我等不及了。」顧之寧在親吻的縫隙間喘著氣兒對著李城彥的耳窩輕聲道。

李城彥壞笑著環住顧之寧的腰，把他從腿上抱下來，轉身拿上了自己被腌入旱煙味的軍大衣站起身來對高柊平和劉泰清道，「哥們兒今兒先走一步了。」

嘴裡又叼上了根兒煙，一手牽著顧之寧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高柊平冷哼一聲，裝清高，說到底，不還是出去賣了。至於換來的是錢還是地位，性質上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