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寧再次醒來，卻已經是中午了。

李城彥並沒有像想像中已經離開了，而是在顧之寧旁邊睡得正死，沒有誰靠著誰，也沒有誰摟著誰。

陽光透過落地窗簾子的縫隙照在地上，濃重的金屬色卻帶著莫名的心酸。尤其是顧之寧一動，還滿身的酸痛。

酸痛就算了，就坐起來這一會兒，顧之寧就感覺到屁股下面陰濕了一小片兒。

這李城彥也太他媽不是東西了，把人搞個半死，連清理都懶得幫忙。

顧之寧心裡把人祖宗八代從上到下里里外外罵了一遍，嘴裡卻喊的甜的很，「哥，都下午了，醒醒。」伸手推了李城彥一把。

「嗯？」李城彥含糊了一聲翻身繼續睡。

忙活了幾個月，昨天晚上又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瘋狂。

一夜七次郎大概也就這個樣吧，李城彥一轉身就又傳來了微微的打鼾聲。

顧之寧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去清理一下，誰知李城彥像背後長了眼一樣突然伸手撈住了顧之寧的腰，翻身又把人壓在了下面。

「去哪啊？」李城彥眼睛都沒睜開，手就又摸上了顧之寧的腰腹。

「我去衛生間......哥你......」顧之寧說不下去了，這他媽是種馬啊，都他媽大中午頭兒了你還硬成這樣？

「我怎麼了？你還能再騷點兒嗎？我做夢都被你那聲哥給喊硬了，」李城彥捏住顧之寧的嘴，「說說，平時都怎麼練的，騷貨？」

「哥，你別這樣......」顧之寧的身上都在發抖，那種東西留在肚子里睡了一晚上疼的筋都要抽搐了。

李城彥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大手又摸到了後面去，顧之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兒，「哥，我有些肚子疼，我要去......」廁所。

李城彥突然像泄了氣般趴在顧之寧的胸口，「別喊哥了，叫叔吧，李導也行。」

顧之寧的語氣太像當年那個驚的像兔子一樣的男孩了，李城彥每聽一次那個帶著顫音的「哥」心臟都跟著揪在一起。

他年紀大了，這樣的疼，受不住。

「你，你才三十，喊叔會很顯老......」顧之寧也顧不得肚子疼了，他想喊這個男人一聲「哥」，帶著親切帶著依戀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情。

「沒事，男人老才有魅力。」李城彥像是不在乎稱呼一樣。

其實他比誰都在乎那聲「哥」。

顧之寧失落的點了點頭，起身去了衛生間。

昨天做的時候，李城彥沒說要帶套兒的事兒，顧之寧也不說，就那麼酣暢淋漓的做了。

至於心裡都想的什麼，兩個人更是沒有溝通。

對於昨夜的瘋狂，雖說回味無窮可顧之寧今天肚子疼的不行，李城彥有心想再來一發也實在下不去手了。

「送你回家吧。」

顧之寧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李城彥已經在穿衣服了，相比於滿身青紫且赤裸的顧之寧，李城彥像個徹頭徹尾的衣冠禽獸。

「恩。」

顧之寧給李城彥指了一下路，李城彥便照著他說的路線開車前進，兩個人一路默默無言。

「哥... ...額，」顧之寧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李導，把我放前面路口就行。」

「沒事，送你到家門口。」李城彥眼睛上還戴著墨鏡，連頭也沒回道。

顧之寧硬著頭皮道，「不用了，巷子比較擠，你車太大，開不進去。」

「好吧。」李城彥也不堅持，直接答應了。

顧之寧在路口下車，和李城彥道了別，一瘸一拐的進了路邊一家藥店。

李城彥調轉車頭後車子開的飛快，看到顧之寧走向藥店的瘦弱身形在後視鏡里變得越來越小。

當初他傷的那個男孩子，懂的那麼少，一定比現在的顧之寧更令人心疼吧?

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心煩意亂，一不小心就闖了紅燈，隨後又追了尾。

前面的車主停下車，氣沖沖的就沖著李城彥來了。

那車主看到李城彥的車不是一般的好，心裡可能覺得賠償會豐厚一些，於是敲著李城彥的窗戶罵娘，罵的可起勁兒。

李城彥壓根兒沒聽見他說的什麼，腦子裡全是顧之寧帶著淚花兒的眼眸，切切諾諾的喊他「哥」，昨夜的瘋狂和曾經的黑暗裡不堪的摸索糾纏混雜在一起。

心疼，揪的心疼。

不堪，實在是不堪。

「啊！」李城彥覺得自己瘋了，顧之寧每個動作每個眼神在他的腦海中都被清晰的放慢重複的播放，內心的悲憤和壓抑讓他只能胡亂的發脾氣，一拳打在方向盤上，車外的喇叭響個不停。

窗外的車主看到狂化的李城彥，愣了，隨即就道，「你他媽撞了我，你還有理了？你他媽賠錢！賠錢！」說著就動腳踹起了李城彥的車門。

李城彥正愁沒地方發泄，嘴裡嘟囔著「賠賠賠！我他媽賠你麻痹！」猛地開了車門，撞到了外面那車主的鼻子，車主愣神兒的功夫已經被李城彥一拳給揍了個口鼻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