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女的啊？

這幾個字清晰地浮現在季沉衍的腦海，睫毛垂下，目光瞟向趴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看著自己的伊子澄。

他是不是傻？眼神有毛病，真是可惜了他那雙瀲灧的桃花眼。

年紀輕輕就瞎了。

「就是女扮男裝！」伊子澄見他不回答，又詳細解釋了一遍，並沖他眨眨眼睛，然後，自我驗證地伸手摸向季沉衍兩腿之間。

「……」季沉衍驚呆，看著伊子澄完全忘了反應。

他這是性騷擾！

額！伊子澄摸到他腿間的東西，手猶如觸電般趕緊縮回，並且在自己衣服上狠狠擦了擦，原來他真的是男的啊！

季沉衍看著他的一系列舉動和臉上的恍然大悟，額頭青筋暴起，強忍著打他的衝動，「你又發什麼神經？」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間包裹著他的怒火。

「我……」伊子澄看著他陰沉不定的神情，凌厲的眼中散發著冷意，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這樣的季沉衍竟然讓他感到害怕。

「伊子澄，記住一句話，凡事適可而止。」季沉衍看到他眉宇間浮現的一絲畏懼，怒火消失了些許，可說出口的話依舊充滿冷冽的壓迫。

伊子澄雖然心裡害怕，卻死鴨子嘴硬，「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從來沒有適可而止！」

「是嗎？」季沉衍淡淡地反問，目光瞟向黑板。

「啊！」伊子澄驚叫一聲，桃花眼睜得滾遠，瞬間惹來全班的注意。

伊子澄感到失態，扭頭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季沉衍居然——隔著褲子摸了摸他的小澄子，而且還挑逗性的捏了一下。

季沉衍根本沒有看他，自己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只是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到他耳尖的一抹紅，覺得稀奇，他還會害羞嗎？

伊子澄看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氣呼呼地趴在桌上，不再抬頭。

受打擊了？季沉衍看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唇角揚起一抹轉瞬即逝的淡笑。

中午放學，照卉來到季沉衍桌前，帶著歉意地微笑。然後，看向伊子澄，目光平靜，語氣帶著勸誡，「子澄，你不能再這麼任性了。」

「……我木有。」伊子澄小聲地辯解，他只顧著生氣了，居然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照卉無奈地搖搖頭，但有些話，她還是要說，也只有自己的話，他才能聽進去一二，「就快期中考試了，子澄，我希望你認真學習，不要再闖禍和讓叔叔憂心了好嗎？」

「照卉，我不是小孩子了！」伊子澄臉色有些陰沉，眸色複雜地看她，「你不要總拿一副姐姐的態度對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你！你為什麼一直視而不見？就因為我比你小嗎？這對我不公平！」

照卉聽著他的話沒有什麼動容，「子澄，感情的事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一如既往寵溺、溫柔的笑，淡淡的眸中映照著自己的無理取鬧，卻讓伊子澄感到刺眼。

曾經的他貪戀著這眸中的溫柔，如今他卻感到絲絲的假意。

他清楚的知道，無論他做任何努力，都是徒勞。

伊子澄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觀者的季沉衍，溫婉高貴的公主和溫文爾雅的王子嗎？

呵！

那他算什麼？他們之間的跳樑小丑嗎？

「我不會讓你們如願在一起的！」伊子澄撂下一句狠話，就摔門而出，照卉可以喜歡任何人，但絕不能是季沉衍。

論身份背景他樣樣都比季沉衍強，他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憑什麼奪走他心愛的女孩！

「子澄……」照卉看著他負氣的背影，無力地叫道，轉而看向季沉衍，「讓你看笑話了，子澄他、其實心地不壞，相處之後，你會明白的。」

季沉衍對她的話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其實你們挺像的，或許會成為朋友呢！」照卉和季沉衍並肩走出教室。

季沉衍沉默地聽她說著，對她的話不敢苟同，他可不認為自己和伊子澄有什麼相似，一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少爺，一個是被人唾棄的……

季沉衍唇角閃過一抹自嘲的笑。

接下來的日子，伊子澄竟然安分了不少，戚禹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轉性了？

十一長假，兩人蝸居家中。

「小禹子，我決定了！」伊子澄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什麼啊？」戚禹疑惑。

「我決定實施你的辦法！」伊子澄拍拍他的肩膀，差點沒把他從沙發上拍下來。

「嗯？」戚禹逃離他的魔爪，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還是沒反應過來，辦法？什麼辦法啊？

伊子澄並沒有看他的疑惑，而是目光堅定、勢在必得地盯著電視熒幕，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我決定追求季沉衍！」

「咳咳咳……」戚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得面紅耳赤，一臉驚悚地看著伊子澄，聲音拔高，「你說啥？」

伊子澄鄙視地看他，掏了掏耳朵，「不是你說的嗎？讓我去追求他！」

「呃？我？」戚禹反手指自己，努力回想之後，咽了口唾沫，不知該說啥了，當時的他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純粹就是膈應、噁心一下伊子澄，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認真了，還記了這麼久？

伊子澄見他的神情似乎是想起來了，便命令道，「你幫我制定一套完美的方案！」

「澄子，你認真的嗎？」戚禹還是不太置信，感覺自己在做夢。

「嗯哼？」伊子澄挑眉看他，舒服地靠在沙發里，雙腿交疊，擱在茶幾上，女王氣場十足，「你說呢？」他就是要破壞他們，這些天，他已經想清楚了。

「可……」戚禹本想勸說，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打消他的決定，從小到大，伊子澄決定的事，就從來沒有改變過，任性妄為到令人髮指，也就只有他這個發小可以容忍他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伊子澄追季沉衍簡直是天方夜譚嘛！比追照卉更難，相看兩討厭的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是不敢想像。

「你在笑什麼？」伊子澄拿眼橫他。

「沒、沒……」戚禹慌張擺手解釋，收起唇角的點點笑意，安撫著脾氣不好的大少爺，「澄子啊！你了解季沉衍嗎？」

「我幹嘛要了解他！」伊子澄傲嬌、不滿了。

「……你對他一無所知，還談何說追他？」戚禹真想一腳把他踹出去，當然，只是想想。

「哦！」伊子澄面無表情地應了聲，抬頭，揉了揉他的捲毛毛，「小禹子，這麼偉大的任務也只有你能勝任了，把他的日常起居愛好啊之類的調查一下，再制定一份方案給我！」

「為什麼是我？」戚禹無力哀嚎，望天。

「因為你喜歡男人啊！應該很了解。」伊子澄理所應當。

「……」但我又沒有交過男朋友！戚禹內心咆哮，然後，平靜下來，內心有著小算計，哼哼，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接下來肯定會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