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向展動了下手臂，維持一個姿勢久了，竟有些酸麻，「白華。」

白華抬起頭看他，紅著眼睛，似血的瞳仁，宛若一隻被逼入絕境，可憐巴巴的小白兔。

驀地，向展生了憐惜之意。他踮起腳尖，在白華眉間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無半點雜念。他說：「你很好，真的。」

言語間，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寵溺。

論年齡，向展不知大了白華多少歲，他做這幅姿態心中也不覺有何怪異。

白華難掩笑意，從悲痛的心境中走出，「嵐寧，你要一直陪著我。」

那本來要說出口的話，面對白華那期待的雙眼，卻是張口無言。

向展遲遲沒有開口應答，白華只當他默認了。

「餓嗎？想吃什麼？」

這幾日白華沒見向展吃什麼食物，看起來都瘦了一圈。

「不餓，你吃吧，我看你吃。」向展搖頭，他沒什麼胃口。看白華津津有味的吃著，也是種享受。

屋裡有些簡易粗糙的木製的傢具，桌子上放這幾個剛摘的果子。向展拿了一個，咬了一口。

清脆爽口，還有點酸，剛好符合向展此時的口味。

他吃了一個果子，然後在白華的堅持下吃了半條魚。

其實，在森林這個危險的地方居住，用木材建造房屋是最不可取的。如若大型的猛獸在附近出沒，很容易在睡夢中被捕殺。

這個森林不大，大大小小的獸類確是不少。若是將那些具有危險的猛獸驅逐或徹底殺死，白華一人是要費上不少的精力和時間。

他沒告訴向展此事，

只是每次回去身上都有傷，向展問他，什麼也不說。

他這樣做是為了保證向展和他們的孩子的安全。

至於為什麼不告訴雌性，是不想讓他擔心。

向展察出異樣，521告訴他白華在是因為在清逐森林裡的猛獸才受的傷。既然白華不願說，即使他知道其中緣由，也不點破。

慢慢的，白華身上的傷漸漸變少了，森林中也只剩下沒什麼攻擊力的食草的獸類，倒成了他們食物來源的養殖場了。

從夏季直接進入冬季，寒冷的冬風呼嘯而過，光禿禿的樹枝齊刷刷的隨著風的方向歪去。

冬天到了，湖面結了厚厚的冰，再也沒有路過的小獸來此喝水。漫長難熬的冬季，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瞬間侵蝕了這片森林。

食物是他們最大的難題。

有多少獸人是因為沒有食物，而活活餓死

。白華也一直擔心這個，有許多獸類會選擇在冬季長睡不醒，因此他提前準備好多肉食，不讓向展餓著肚子。

向展的身上裹著厚厚的獸皮，嚴嚴實實的，突起的小腹看的都不真切了。

他的手裡拿著白華給他

做的骨刀，一點一點將石頭挖出一個大坑來用做煮湯的鍋。

「啪」的一聲悶響，骨刀受不住壓力折成兩段，一段握在向展手中，另一段迸濺到地上。這不知是他弄壞的第幾把骨刀了。

白華趕緊過來他身邊，捏住他的手反覆的看，沒有任何的傷口，他放下心來：「我來，你歇會。」

向展確實有些累了，沒再堅持，看了眼窗外大塊大塊的雪花密密麻麻的落下，白茫茫的一片，幹凈的清冷。

他的手無意識的摸著肚子，還有一個月，這個孩子就該出來了。

三個月，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