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參見王爺。」沐歌屈膝行禮，鶴靑琰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便拉住了他的胳膊，心裡一陣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行了，以後都不用與我行禮。」

沐歌臉上掛著輕然的笑意，真好，他終於又回來了，終於又聽見了靑琰的聲音。

「王爺，沐歌帶回了秦王的指環與一些文書。」沐歌從懷中摸索出一沓紙張，遞給鶴靑琰，隨即又取下食指上的指環遞出。

沐歌雖然已經失去了看見光明的權力，但他的雙眸卻異常的攝人心魄，鶴靑琰搖了搖頭，警告著自己喜歡的是女人，是薛嫿。

接過沐歌遞來的兩樣東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你也坐。六里，將蓮子羹熱一熱，給他服用。」

沐歌的臉色，不太好看，蒼白得緊。

「是。」

六里麻溜地端著蓮子羹出門，還順手給帶上了，他知道這是主子支開他的理由，不過希望沐公子和主子能相安無事吧。

聽著鶴靑琰翻動紙張的聲音，沐歌心裡也不免緊張，整個書房裡靜謐得緊，二人都一言不發，讓沐歌心裡有點發毛。

「王爺？」

鶴靑琰沉著一張臉將一沓紙張拍在桌上，盯著沐歌的臉，「你告訴我，這些紙上寫了什麼？」

沐歌雙手不斷地交叉，緊張不已，「沐歌看不見紙張上的字，但這紙張是藏在秦王府一個很機密的地方，所以才斷定了是…」

「機密？你以為秦朝鑠會讓你隨便進秦王府一個機密的地方？你也太能把自己當回事了！」鶴靑琰抓過紙張輕拍沐歌的臉，隨後一把扔在他身上，「是不是還需要本王給你念念？你們在床上苟且得挺舒服嘛，還要寫個紀念留給本王看是不是？！」

他愛的人在秦王府長居，他要培養的心腹與秦朝鑠有了魚水之歡，這一沓紙的東西分明就是在羞辱於他！

鶴靑琰掐住沐歌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暴露，「說！你是不是已經被秦朝鑠給收買了？他又怎麼會輕易地讓你一個瞎子從眼皮底下拿走他貼身的指環？」

本來就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他派他去，不過是為了在秦朝鑠身旁安插一個自己的親信，一個貼身的指環只是他的理由，他是篤定了沐歌看不見，也完不成，鳩時的報信是讓沐歌能警醒，讓他清楚自己是誰的走狗。

而沐歌完全怔愣在了那些紙張上，竟然…竟然是寫的他們的床笫之歡，除了秦朝鑠本人，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鶴靑琰。

還有什麼更痛苦的事情？

沐歌不急於解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如王爺殺了我。」

殺了我，也比讓我一輩子在你面前難堪來得好。

「殺了你？想一了百了？以為本王買你來一點用處也沒有嗎。」鶴靑琰重重地甩開沐歌，用絲絹擦了擦手，「妓子果然就是妓子，讓本王殺你，本王嫌臟。」

那一堆紙張里不止沐歌一人，還有幾個不同的人，應該是秦朝鑠的癖好，將與自己行房之人記錄了下來，值得他寬慰的是，薛嫿的名字並未在裡面，也就是說，秦朝鑠根本沒有碰的了薛嫿。

沐歌將頭埋得很低，身子都跟著在微微的發顫，靑琰已經嫌棄了他臟，他們之間就再無可能了嗎？

謹慎地跪在地上，等著鶴靑琰發話，鶴靑琰細細地驗了指環，這個倒是真的，北詔國的暖白玉，南錚國是沒有的。

「六里，將沐歌帶下去，軟禁在他自己的院子，誰也不允許探望！」鶴靑琰大喝一聲，六里急急忙忙破門而入隨同著幾個暗衛，生怕慢了一步鶴靑琰能將整個屋子拆了。

沐歌面無表情被暗衛帶走，鶴靑琰卻像失去了所有一般，無力地坐進椅子里，為什麼他明明是期待沐歌回府，卻在他回來以後如此苛刻？

他明明將他送進秦王府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秦朝鑠那人定會將沐歌吃幹抹凈，當真正發生以後，卻讓他如此的痛心疾首。

沐歌心裡一定比他還要難受千萬倍，可他不僅沒有給他安慰給他一個懷抱，還惡言相加，他這是怎麼了？鶴靑琰慢慢蜷在椅子里，淚水不受控制地落在膝蓋上。

沐歌終於又回到了他那處小院兒，苦艾草長高了不少，可惜他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它在自己腳踝上摩擦的感覺，可惜他的心情已經如同它的第一個字。

「沐公子，還請你莫要介意，主子這個人一向嘴硬心軟，上次聽說沐公子出事，主子將他十年都沒動用過的王牌無影者都用來保護沐公子了，今日主子只是在氣頭上，過了就好了。」六里輕攙扶著沐歌進屋，一面同他說著鶴靑琰的好話。